慕明棠見他存了心要敗家,隻能歎口氣,試圖商量道:「要是真出去,就不要去衣料鋪了吧。」


    「你不喜歡?」


    「挑花樣太累了,我看著頭疼。不過上元節我們的燈還沒買呢,不如我們去看燈?」


    謝玄辰無所謂,反正最後不是他費腦子,他很痛快地點頭:「好,聽你的。」


    慕明棠嘴上說著嫌麻煩,但是知道下午要出門時,還是興衝衝地準備起來。其實她自從來了京城,正經出門還沒幾次呢。之前她在蔣家做養女時,不是親生女兒,哪敢要東要西,後麵嫁人來了王府,因為不放心謝玄辰,也從來沒出去逛過。


    枉費她在東京待了兩年,其實,還沒怎麽見過東京的繁華。


    這回謝玄辰也要出去,這就完全不一樣了,慕明棠不必擔心時間和路程,一上午都興高采烈。謝玄辰看到她這樣高興,心裏欣慰,但更多的是疼惜。


    其實怪他,他早就應該陪著她的。


    安王和王妃出行,把下麵人忙了個人仰馬翻。謝玄辰之前被圈禁,沒法出門,眾人對此心照不宣,後來他的鐵鏈撤去,再沒人敢提禁足的事。皇帝當然不希望謝玄辰亂跑,可是,誰敢說呢?


    所以現在謝玄辰說要出去,無人敢攔。但是又不能真的什麽都不做,他們趕緊調來了侍衛,以保護之名,裏裏外外地圍著謝玄辰。除此之外,儀仗,侍女,小廝婆子,又林林總總跟了一大堆。


    慕明棠和謝玄辰坐在車中,後麵奴仆成眾,兵甲井然,看著浩浩蕩蕩,架勢都快趕得上皇帝出巡了。但是這些慕明棠當然不關心,她聽到馬車咕嚕嚕轉動,慢慢駛出王府,拐入街巷中。慕明棠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偷偷掀開簾子看。


    兩邊商鋪鱗次櫛比,旌旗高低錯落,叫賣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東京人口有百萬之眾,此刻又臨近年關,可以想到街上有多熱鬧。


    慕明棠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果然把店家叫到府邸裏看,和親自出門逛街是不一樣的。光這份充滿煙火氣的熱鬧,就沒法班照。


    街邊還有不少人表演雜技,以吸引觀眾來攤子上買東西。光這一路,慕明棠就看到好些個,瞧到稀奇之處,慕明棠還忍不住拉謝玄辰來看。


    謝玄辰隻是看著她輕輕地笑。如果慕明棠看到興奮的地方拉他,謝玄辰還會低頭瞄兩眼,點頭讚同。


    這些都是謝玄辰看習慣的東西,並不覺得有什麽稀奇。不過話說回來,幾年不見,東京的花樣越發多了,謝玄辰真的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一點點落伍。


    因為慕明棠,他們的車架走走停停,不斷有丫鬟小廝跑到兩邊買東西,本來就不寬闊的大街被他們堵了個正著。兩邊行人當然有怨言,然而一抬頭看見前麵整整齊齊的依仗,以及侍衛身上閃閃發光的佩刀,還是二話不敢多說,紛紛繞行。


    然而,也不乏有孩童,在母親的懷中好奇地盯著路中央華麗非常的車駕。更有年輕的女子豔羨地看著衣著光鮮的侍女流水一樣往後麵幾駕車上搬東西,路邊圍觀鬥雞的人瞧見,隻是粗粗算了算,就感到咋舌。


    「這是哪家娘子出行,買東西這般闊綽?」


    「馬車上飾金,當是哪家公侯女眷吧。」


    「何止!」有見多識廣的人指了下車架兩邊的侍衛,說,「瞧見沒有,配棹刀的,這至少得是皇親。」


    棹刀是禮儀用刀,禁衛軍才能佩戴。能讓禁衛軍做拱衛的人家,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


    慕明棠此刻並不知道她的出行在外麵引起多大的反響,她買了許多自己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心滿意足地放下簾子,說:「好了,我們還要去看燈籠呢,別耽誤正事了,走吧。」


    車夫得了令,駕著馬車往前麵走,拐彎進入另一條街。然而他們的隊伍實在龐大,慕明棠和謝玄辰的車架剛轉過彎,後麵的大部隊還沒有完全擺過來,正好迎麵撞上兩個隊伍。


    也是巧了,三輛權貴家的馬車正好同時出現在一條街上。東京人多地小,和長安整整齊齊、橫平豎直的二十五條大街不同,東京本來地方就比長安小,此時的人口卻比長安多。商鋪越建越多,可想而知街道隻能越來越窄,本來一輛馬車走時,兩邊的行人避讓些,還能相安無事,但是此刻三輛馬車一塊出現,那就完全不夠走了。


    另兩家隊伍同向而行,雖然慢,但是也能走,然而慕明棠和謝玄辰的馬車突然從側路橫插過來,和他們是對向,就恰巧堵了個正著。此刻進進不去退退不開,誰都沒法走。


    三家都帶著眾多仆從,頓時把一整條街都堵住了。兩邊行人艱難地擠來擠去,車夫努力控製著煩躁的馬,朝裏麵回道:「王爺,王妃,前麵有兩輛馬車,把路堵死了,過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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