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訂閱比例不夠喔  梁挽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 已經感受到了濃濃的絕望氛圍,幾個主演們在扶把邊上壓腿,瞅上去都有些愁眉苦臉。


    她停在門邊, 先打了個招呼:“嗨。”


    聞得聲音, 兩男一女反射性扭過頭來,瞥見來人後又悄悄鬆了口氣:“學姐。”


    “幹什麽緊張兮兮的啊?”梁挽脫掉外套, 從隨身的運動挎包裏取出舞鞋,衝著一旁細長眉眼的姑娘勾了勾手指:“小嫻過來。”


    白嫻剛上大三, 從前和梁挽一起參加過校外的比賽,兩人關係相當不錯。聽到好友喊自己, 她耷拉著腦袋,過去把頭靠在對方的肩上,哀嚎道:“挽挽,接下來你將會體驗到煉獄般的一個上午。”


    梁挽縮了縮脖子:“這麽恐怖的嘛?”


    站在白嫻身側的男生接話:“是的啊,學姐你前兩天不在, 逃過一劫,你都不知道魔女祝有多變態。”


    “是嗎?”梁挽笑笑,沒順著他的話茬子往下說,一來她不是自來熟的性格, 二來背後說師長壞話總有點不太好。


    白嫻幫忙介紹了一下兩個男孩子,個高一點文質彬彬的是鬱天澤, 唇紅齒白染了一頭褐發的是林錦, 都是大二的。


    四人互相打了招呼, 開始熱身做一下基本的軟開度訓練。


    練功房裏溫度有點低, 梁挽穿著連體緊身衣,隻在外頭係了一層紗裙,兩條腿完全光著,坐下去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忍著寒意利落地把緞帶固定好,她先踢腿拉了拉韌帶,而後豎叉下腰,雙手摸到後腿腳踝處,腰背反弓拱成一道圓弧。


    這個姿勢視線是呈倒立狀態,她維持了兩秒,看到目光範圍內多出了一雙鞋。


    祝殷歌來了。


    同一時間,另外三個人齊齊站好,動作一致地鞠躬:“教授早上好。”


    梁挽也爬起來,彎了彎腰,禮貌地微笑:“祝教授。”


    祝殷歌三十出頭,眉眼很利落,不算很漂亮,但氣質冷冽,絕對是讓人過目不忘那種。


    她站在四人麵前,眼神一一掃過這幾張麵孔,落到梁挽時,停了停:“你是楊老師推薦過來演女主角的吧?”


    梁挽點點頭。


    祝殷歌表情淡漠:“讓我看看你的基本功,想演吉賽爾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行的。”


    這話說得毫不客氣。


    梁挽麵子上有點掛不住,她骨子裏本來就是要強的性格,平時上課也都被楊秀茹拿來做示範標杆,根本從未被質疑過舞蹈水平。


    隱隱不服的火苗在內心一躥而就,她揚了揚頭:“請您指教。”


    祝殷歌淡漠的眸子裏依舊沒什麽情緒,薄唇一張:“chaine平轉。”


    梁挽還以為要聽音樂即興發揮,誰知道對方是直接報動作,這不僅是功底的問題了,還要考慮承接的流暢度。


    “接三個sissone西鬆跳。”


    “renverse中翻身轉。”


    “grande空中大跳。”


    祝殷歌報的幾乎全是翻轉跳躍類的動作,梁挽其實熱身時間並不夠,有幾下甚至拉到了大腿肌肉,她咬牙忍著,隻是在做ending的巴特芒伸展時重心異常不穩,動作有點變形了。


    最後勉勉強強右腿抬高單腿站立定住了。


    梁挽額前的發全部被汗水打濕了,終於意識到為什麽他們三人要喊她魔女祝,原來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她死命熬著,也不敢放腿下來,強撐著等祝殷歌喊ok。


    然而祝教授並沒有喊結束,她隻是步態優雅地走過來,拿腳尖在少女膝蓋窩那裏輕輕碰了一下。


    梁挽本就是強弩之末,一點外力都遭不得了,一下子就跪坐到了地上,大口地喘氣。


    白嫻三人同情地看著她,眼神裏全是兔死狐悲的憂傷。


    祝殷歌還在繼續放冷箭:“你的支撐腿根本就沒有力量。”她絲毫不近人情地指出:“如果你要達到上台表演的水準,在做battement亮相或者pose的時候,必須完全靜止,抖一下都不可以。”


    梁挽在心裏尖叫,我他媽剛跳了上百下,能不抖嗎?


    當然有些話隻能在心裏想想,嘴巴上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是的,教授,我會繼續努力的。”


    祝殷歌嗯了一聲,繼而道:“還是體能太差,以後每次上完我的課你都去操場跑三十圈,不要偷懶,我總有辦法知道你到底跑了沒有。”


    梁挽猛地抬頭,要不是對方神色恬淡,她幾乎要認為魔女祝是故意在針對自己了。


    “怎麽?不願意?那就別演女主了,我對群舞的要求沒那麽高。”


    梁挽深吸了口氣:“沒有不願意,我等下就去跑。”


    祝殷歌沒再說什麽,開始給他們四人排舞,當然,排的過程也是千般挑剔萬般責難,玻璃心的白嫻早就紅了眼眶,被一直瘋狂挑刺:


    “你跳的是什麽?一個木偶?我要的是伯爵的未婚妻!她驕傲美麗又惡毒,你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誰看?”


    諸如此類的話語,充斥了三個小時。


    等到結束,祝殷歌旋身離去後,世界清淨了,陽光和空氣再度回歸到練功房。


    梁挽趴在地板上,看了眼隔壁狀如死狗的三人組,苦笑:“朋友們,我去操場了。”


    “啊,你真去啊?”白嫻費力地坐起身,驚訝道:“你現在還跑得動嗎?那可是三十圈,整整十二公裏啊!”


    “不知道,試試吧。”梁挽拖著步子出了舞蹈教室。


    怕吃了午飯再跑自己要吐出來,她幹脆空腹去了運動場。


    梁挽所在的這所大學是藝術類本科院校,除了舞蹈係外,還有音樂、編導、傳媒係等,俊男美女一抓一大把,走到哪裏都能欣賞到亮麗的風景線。


    此刻正值午休,幾個男生在綠茵草地上踢球,周圍坐了一圈啦啦隊妹子,時不時地發出振聾發聵的尖叫聲。


    她看了兩眼,發覺踢球的人堆裏有個熟悉身影後,默默朝外挪了兩個跑道。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足球像是長了眼睛,朝她這個方向竄來,伴隨著飛起的弧線,有位身穿皇馬白色球衣的少年,趕在球落地之前,將它重重踢了回去。


    梁挽眼珠子都沒亂飄一下,目不斜視地繼續跑,直到那少年上前攔住了她。


    因為運動有些出汗的手臂橫擱在眼前,讓她暫時沒法跑了。


    梁挽歎氣,喊出了他的名字:“右瀝。”


    少年雙眼皮淺淺,唇紅齒白的無害長相,是這個年紀姑娘都會喜歡的類型,他笑了笑,嗓音清澈:“還躲我呢?”


    梁挽翻了個白眼:“躲個屁。”


    少年皺眉:“女孩子家家,不要說髒話。”


    梁挽:“……”


    說起來,她和右瀝真是一段孽緣,兩個人是初中同學,後來到了同一所大學,彼此之間有了幾分曖昧,然而這粉紅泡泡壓根沒維持幾天就夭折了,主要原因是梁挽發現這家夥壓根是就是個——


    中、央、空、調!


    就好比現在,在他倆說話的短短幾分鍾,就來了好幾撥妹子。


    “右瀝,我給你買了水。”


    “還有我,我也給你買了!”


    “毛巾要不要?我已經幫你絞幹咯。”


    他全都微笑著收下,溫柔地說謝謝,惹得姑娘們粉麵桃腮依依不舍,還附帶惡狠狠瞪了兩眼他身側的少女。


    梁挽很無奈:“右瀝,你後宮隊伍又壯大了啊。”


    少年一愣,隨後道:“她們隻是朋友,你不開心的話,我會和她們保持距離。”


    “別!”她立刻爾康手,驚恐道:“我目前對你,已經完完全全沒想法了,請放心大膽地去愛,不要因為我一個人放棄一片森林,我會良心過意不去的。”


    他垂下眼眸,汗珠從額前滑落,落到睫毛上,再抬頭時,神情就變了:“挽挽,其實我……”


    憑空而起的廣播聲打斷了右瀝衝口而出的表白,巨大的擴音喇叭響徹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梁挽同學,您的朋友攜帶禮物正在c區東出口處等您,請您在十分鍾內務必出現,我再重複一遍,請您在十分鍾內務必出現。】


    這是什麽狗屁尋人播報啊,還攜帶禮物,感覺像是攜帶了炸.彈,飽含著威脅和強迫。


    她有什麽朋友會幹這種事啊?


    梁挽停下腳步,靈光一閃,想到早上車行發來的短消息,腦子裏有了個古怪又大膽的猜想。


    她抹了把額頭的汗,匆匆朝c區趕,右瀝猶豫片刻,也跟在她後頭一起過去了。


    c區是舞蹈學院的女生宿舍樓,這會兒簡直空前絕後,所有妹子聽到廣播後都從陽台邊上探出頭來,望向大門出口,看清來人後,神色又都轉變成了癡迷。


    梁挽走在兩棟樓間的小徑上,仿佛都聽到了樓頂妹子們的尖叫和抽氣聲。宿舍樓出口空地處停了輛灰黑色磨砂的蘭博基地aventador,年輕俊美的男人慵懶地靠著引擎蓋,陽光有些刺眼,他微眯著眼,歪頭點了根煙。


    容色上佳,姿態雅痞,炸得現場妹子們的少女心寸草不生。


    真是騷,騷破天際。


    梁挽無力吐槽,在眾女生豔羨和好奇的視線裏緩緩走向陸少爺。


    沒幾步路時,手臂被人扯了下。


    右瀝板著一張臉:“挽挽,他是誰?”


    陸衍好整以暇地站直身,輕笑了聲:“我麽?是她心甘情願簽了賣身契準備伺候的恩公。”


    和左曉棠打完電話後,梁挽把所有家當都取了出來,攤在桌子上,細細清點了一番。


    附屬卡兩張,別想再刷了,她母親言出必行,說停用那就是停用了,不存在口頭恐嚇的情況,萬幸的是前幾天漁火那頓日料的錢不用她自個兒還了。


    還有生活費,之前是五千大洋一個月,她基本都在學校裏吃喝拉撒,上課都穿練功服,也沒怎麽血拚,所以大部分都存下來了,少說也快三萬了吧。


    梁挽支著下巴,微微鬆了口氣,半晌又覺得放心不下,登了手機銀行,上去查了下工行賬戶。


    連續輸了五次,密碼都顯示錯誤,再點進去的時候,係統提示該卡已凍結。


    梁挽瞬間就炸了,翻到江落月的號碼就撥了過去。


    “江助理,你這個人怎麽趕盡殺絕啊?”


    對方的聲音依舊機械不含感情:“梁小姐,這是太太的意思,隻要您能夠回老宅和太太好好說一說,相信事情會有轉機的。”


    梁挽大學住校,好不容易自由了,怎麽可能再回去那座牢籠,她壓根就沒考慮過這個可能性,立馬給回了。


    江落月表示理解,又勉為其難地安慰了一句:“其實您還有一張校園通的飯卡,太太疏忽了。”


    梁挽:“……”


    “還有您高中時期辦的郵政儲蓄,裏頭似乎有八千多塊,我隻劃走了整數。”


    前半句倒是還挺鼓舞人心的。


    梁挽忍氣吞聲:“我喊你一聲江姐姐你敢不敢再給我多留一百塊?”


    回答她的是沒有任何起伏的一句再見。


    梁挽對著忙音,發了一會兒愣。


    隨後,她懷著誠摯的心情,珍惜地翻開了錢包,小心翼翼往外抽著紅色大鈔,結果沒幾張就告罄,她不死心,狠命抖了抖,掉出幾個鋼鏰來。


    最終數額,六百一十塊五毛。


    梁挽深吸了口氣,悲涼到在寢室裏跳了一段白毛女舞劇裏喜兒風餐露宿的片段,表演完後她還沒緩過勁,將腿架到床邊金屬梯子上,拉到二百一十度,邊劈叉變沉思。


    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固定資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狹陸相逢挽挽勝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玄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玄宓並收藏狹陸相逢挽挽勝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