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明棠回頭,見果真是謝玄辰來了。那個年輕的道士瞧見謝玄辰,明顯氣勢弱了,但還是努力給自己招攬生意:「這位郎君看著殺氣極重,恐怕手上不止有人命,還斬過龍氣。斬殺龍脈業孽重,回報也重。郎君命格極硬,若是能逢凶化吉,蹚過命中大劫,日後進勢銳不可當。郎君不如和我算一卦,貧道幫您看看如何度過命中注定的大劫難。」


    這些話謝玄辰自然嗤之以鼻,他不信神佛,不信妖魔,隻信他自己。人生的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能走到什麽高度,也全靠自己,哪是算命先生嘴皮子一碰,就能幫你把未來安排好的。


    慕明棠也無意多耽擱,禮貌地笑了笑後,就要和謝玄辰轉身離開。小道士見自己招攬了半天,一個銅子兒都沒有,頓時急了:「兩個人一起算可以半價的!實在不行,買小道的膏藥也可以。你們身上熏了烏羽飛、曼陀羅,我這一帖膏藥下去,保你們神清氣爽,靈台清明!」


    謝玄辰腳步一頓,慕明棠的臉色也變了,回過頭問:「你說什麽?」


    謝玄辰慢慢回身,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中殺氣畢現。小道士被他們倆,主要是被謝玄辰的眼神嚇到了,說話聲音不知不覺變弱:「我說我的膏藥起死回生,乃靈丹妙藥……」


    「不是這些。」慕明棠急了,連忙問,「是前麵那些。」


    「前麵?你們熏了烏羽飛、曼陀羅?你們自己身上的香料,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慕明棠和謝玄辰對視一眼,都收起玩笑之色。慕明棠走回小道士的算命攤子上,直接擺了錠銀子上去:「把剛才那兩種香料告訴我們,這錠銀子就是你的。你若是知道這些香料有何用處,如何使用,如何解除,後麵有的是銀子等你。」


    「好!」小道士激動萬分,一口應了,「小道我沒有看錯,我就知道你們倆有錢!別急別急,我再仔細聞一聞。」


    小道士親眼看著自己算命桌子的一角被人活生生掰了下去,語氣越來越低。他不敢再廢話了,慌忙用力嗅了一口,分辨片刻後,說:「娘子,可否將您的衣袖給我,有幾種我需要湊近了才能分辨。」


    謝玄辰聽著就挑眉:「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小道士氣弱:「我這不是不敢和郎君您要麽。隨便什麽東西都行,最好和你們待得時間長一點。」


    最後謝玄辰遞了一塊自己的純白錦帕過去。小道士湊近聞了聞,慢慢說:「我剛剛聞的沒錯,主料是烏羽飛,輔以曼陀羅,其他還加了朝顏、苦艾草,另外用沉水香、麝香等味道重的香料掩蓋味道,更多的我就分辨不出來了。不過差不離,主要就是這些。」


    慕明棠臉色凝重,問:「這是什麽?」


    「朝顏、曼陀羅等都是致幻的草藥,其中烏羽飛最為罕見,這種異草產自南疆,得去大理才能采到,而它的效果,也是最好的。烏羽飛曬幹後焚燒,香味又輕又淡,初聞沒事,得聞久了,才能一點點顯現效果。」


    慕明棠心中發涼,手腳也全冰冷了。反而是謝玄辰依然不動如山,問:「什麽效果?」


    小道士撓了撓頭,說:「我也不清楚。烏羽飛十分罕見,中原鮮有人識,還是我師父專門研究過,我才略懂一二。但是我師父當年都沒研究明白,我更加說不通了。聽我師父說,大概是時間長了,會讓人變得神誌不清,攻擊性高。隻需要用烏羽飛根做成的藥引刺激一下,就會陷入狂躁,攻擊四周,且不知疲倦。」


    所有的症狀都很像,慕明棠立刻想到那個突然出現,又無故消失的香熏球。


    烏羽飛根,藥引!


    慕明棠回想當天的事,那時候謝玄辰站在窗邊,門戶大開,秋風瑟瑟,藥引的香味被風吹淡,所以他們說了會話,謝玄辰才突然覺得頭疼。


    一切都是對的上號的。


    照這樣說,烏羽飛分兩部分,一部分常年累月地侵蝕著謝玄辰的精神,另一部分是藥引,在某個合適的時機,忽然將神誌隱患激發出來,讓謝玄辰失控。


    他武力高的可怕,平時隨便一捏就能把普通人捏紫青,更別說失控狀態了。


    慕明棠不禁低頭看自己的衣服,所以,第一部 分幻藥就熏在他們的衣服上?是了,公侯貴族習慣熏香,家家戶戶都有專門的熏香丫鬟,衣服洗過後,唯有熏了香,才算幹淨,不然就被視為寒磣失禮。而王府的排場更大,僅慕明棠知道的,她和謝玄辰日常穿的衣服,都要至少熏一整夜才會拿到他們跟前。


    慕明棠自從知道可能是香料有問題後,屋內再不燃香,連飲食也暗暗注意著。誰能想到,對方入手的點竟然在衣服的熏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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