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進退兩難,終究本著臉,端著長輩的架子道:「是哀家。哀家聽聞安王妃一擲千金,連熏香都隻用新鮮果子,未免太過浪費。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安王府誠然不缺錢,可是也不能這樣揮霍。」


    謝玄辰聽到這些話都氣笑了。他好生看了路太後一眼,又掃向後麵的圍觀眾人,問:「我不在,你們就和她這樣說話?」


    皇後見勢不對,試圖圓場:「安王,太後也是好心,不過提醒一二句罷了,連安王妃都不在意呢。」


    皇後說著看向慕明棠,目光中的意思十分明白。慕明棠心裏哼了一聲,真是柿子會挑軟的捏,方才一堆人說她的閑話時十分起勁,怎麽現在,當著謝玄辰的麵,又成了隻是好心提醒了?


    還強行按頭她不在意?


    慕明棠十分看不上皇後的行徑,可是她不想讓謝玄辰在這種場合上生氣。現在已經在看台上,樓下便是整裝待發的龍舟隊,湖對麵還有成千上萬的百姓,謝玄辰若是做出什麽,旁人不知底細,隻會覺得謝玄辰跋扈無禮,目無尊卑。


    慕明棠輕輕拽了拽謝玄辰的衣袖,謝玄辰握了握她的手,目光依然直直地看向皇後太後:「既然是好心,為什麽不當著我的麵說?熏香是我要這樣做的,若真說浪費,也是我浪費。這些話你們為什麽不對我說,反而隻挑她?」


    皇後和太後被謝玄辰一頓搶白說的沒皮沒臉,皇後勉強笑了笑,說:「安王,太後和我們又沒說什麽,你看安王妃都不在意,你恐怕是誤會了。我們快去看台吧,百姓已經等著了。」


    「她不在意是她心胸大,給你們麵子,但是我這個人偏偏狹隘。你們有什麽話當著我說,隻要言之有理,罵我我也忍了,但是你們背過我說她,是覺得她好欺負嗎?那我不妨告訴你們,你們說我無妨,但是說她,無論什麽都不行。」


    這裏的動靜不小,已經有越來越多人朝這裏看來,連北戎使者也站起來,朝他們這個方向張望。皇後有些急了,說:「安王,外麵還有使者和百姓,勿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知道有外人,那你們還敢?」謝玄辰也抬高了聲音,一雙眼睛如出鞘的寶劍,寒光凜凜,「你們剛才擠兌她的時候,怎麽不想著這是大場麵,不能被外人看笑話呢?現在我來追究,你們倒想起外人來了?」


    這話終究連皇後都接不了了,她張了張嘴,什麽都說不出來。一時間眾女眷臉上都訕訕,尤其是前方看台不斷有人看來,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什麽。


    路太後這輩子最恨被人指點,她是由外室被扶正的,所以總是懷疑別人在背後笑話她。現在當著眾人的麵被謝玄辰嗬斥,路太後惱羞成怒,忍不住回了一句:「安王,哀家是你的長輩,你即便目無王法,也該有個度吧。」


    路太後十分有自知之明,都沒敢自稱母親,沒想到這樣還是惹到了謝玄辰。謝玄辰冷笑了一聲,慢慢看向路太後:「長輩?你算我哪門子長輩?他們認你,我卻從來沒有認過你。看在謝毅的份上,我不管你的任何事情,我自認為已經給足了你顏麵,結果你給臉不要臉,竟然敢對我的妻子擺婆婆的譜?」


    路太後臉色一下子變了,自從她成了太後,無論她曾經是什麽出身,過去有什麽曆史,仿佛一下子都鍍了金翻了篇,其他人見了她都恭恭敬敬稱太後,再無人敢揪著她當年的事不放。路太後被捧得久了,也就真的覺得自己是金中鑲玉的尊貴人,一句話可斷生死,定榮辱。


    全然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年輕人當著所有宗室女眷的麵,毫無臉麵地奚落。


    這時皇帝已經派了太監過來,其他人也走過來勸架:「安王,太後娘娘,都消消氣,有什麽話隨後再說。都是一家人,勿傷和氣。」


    慕明棠也拉謝玄辰的衣袖:「好了,我真的沒事。我們走吧。」


    謝玄辰看在慕明棠的麵子上,勉強忍了氣。他最後看了路太後和皇後一眼,冷冷道:「對我而言,她才是家人,你們都是外人。我這個人也沒有不殺婦孺之類的令條,再被我知道你們背著我欺負她,我可不管你們是什麽身份,一概以命來償。」


    謝玄辰說完,就拉著慕明棠大步走了。慕明棠被拉的踉蹌一下,她匆匆掃了皇後太後一眼,匆忙行了個禮,就跟著謝玄辰一起走了。


    隻留下路太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難堪至極。


    路太後臉色由紅轉白,最後借口自己頭疼不舒服,又回後麵歇著了。龍舟也好,水戲也罷,全不看了。


    鬧著這樣,還看什麽戲,她自己才是那出戲。


    皇後假裝不知道路太後為什麽生病,體貼地沒問,讓人送太後回去。等路太後近乎狼狽地離開後,皇後仿佛失憶了一般,完全不記得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帶著眾人往看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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