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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皎月卻是用過了晚膳就出門了。


    她這次特意把紅箋給帶上了,紅箋是第一次來京城,她總要帶她到處見識見識。


    馬車才出了承恩侯府門口的大街,路上的行人就漸漸多了起來,到處是擠擠挨挨的人馬,蘇皎月偶爾撩開簾子,指著外頭澄河邊上一望無際的花燈對紅箋道:「紅箋姐姐你快看,那就是澄河,對麵是長樂巷,那裏的花燈最好看了。」


    但她們京城的閨秀,是不會去長樂巷賞花燈的,去那裏的人,也多半不是去賞花燈,而是賞人的。


    他們這一路上笑笑鬧鬧,沒過多久,便到了飄香樓了。


    飄香樓是京城最大的茶樓,平日裏便是一席難求,也隻有雲家這樣的府邸,才能在這種日子訂下了可以賞燈的雅間。


    蘇皎月行動不便,但如今有了紅箋,實在方便了很多。紅箋力氣極大,背著蘇皎月仍是身輕如燕,幾步功夫就上了二樓,雲詩秀已經開門迎了出來。


    「我忘了你行動不便,早知道訂樓下的房間好了。」雲詩秀多少有些抱歉,但賞燈必定是要在高處的,她一時也沒有想到。


    「不礙事。」蘇皎月在輪椅上坐了下來,沿著菱花窗往外看去,澄河上頭是令人眼花繚亂的燈海,湖麵上還有幾艘畫舫,從裏頭傳出咿咿呀呀的絲竹聲。


    「我今日找你出來,是有事情……」雲詩秀小聲開口,掃了一眼跟著蘇皎月來的丫鬟,見有一個眼生的,隻低下了頭去。蘇皎月便轉身同青杏道:「青杏,你帶著紅箋姐姐四處逛逛去,這是她第一次看燈會呢,見到什麽好玩的就買下來。」


    青杏會意,領著紅箋出門,雲詩秀這才開口道:「你還記的小郡王嗎?」雲詩秀垂著眼眸,咬了咬唇瓣欲言又止。


    她向來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遇事沉著冷靜,如今卻露出這般遲疑的神色,想來並不是什麽小事。


    「小郡王怎麽了?他不是在馬場受傷了,一直在宮裏養傷嗎?」蘇皎月心下疑惑。


    「前兩日醒了。」雲詩秀蹙眉,抬起頭來緩緩開口道:「我祖母便帶著我進宮探望,一時說起了那日在大相國寺的事情,可他卻不認得我。」


    「不認得你?」蘇皎月心下好奇,可她以前就是個寫小說的,腦洞也是開的極大的,隻好奇道:「會不會是失憶了?聽說他是摔著了腦子,他不會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吧?」


    「可他說起了大年初一去大相國寺的事情呀。」雲詩秀擰著眉心道:「我原想……他那日抱了你,大約是怕事情傳出去有損了你的清譽,便特意試探了他一回,可他竟像是沒聽懂一樣。」雲詩秀隻接著道:「我前幾日就覺得奇怪,瞧祖父整日憂心忡忡的,還以為小郡王的傷得很重,可沒過兩天就醒了,太醫們都說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最奇怪的是……」


    雲詩秀咬了咬唇瓣,湊到蘇皎月的耳邊小聲道:「昨日我祖母頭風病犯了,家裏下人去胡太醫府上請人,卻被告之胡家沒人了!」


    「胡家沒人了?這是什麽意思?」蘇皎月也越聽越奇怪,胡太醫是太醫院院正,怎麽就忽然間沒人了呢?


    「我從未聽說過胡太醫告老還鄉,倒像是跑了,要不然這大過年的,一大家子的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雲詩秀的臉色都白了。


    「雲姐姐……這個事情不對啊!」蘇皎月也緊張了起來,又問雲詩秀道:「你祖父日日在朝中,可有提起今上的龍體現下如何?」


    「祖父倒是沒提,隻說太後娘娘很滿意小郡王,說是過不了幾日,等小郡王的傷勢好了,就要冊封太子的,他還讓我抽空多和小郡王……」雲詩秀說到這裏,眉心都擰了起來。


    蘇皎月這時候卻越發急了起來,小郡王都要冊封太子了,蘇謹琛還在府上說要看書考科舉……這……這不是瞎胡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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