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看著蘇謹琛離去的背影,見蘇皎月正出神,隻開口道:「今日周老夫人過來,老太太把我都請出來,想必是在談論你兄長的婚事。」徐氏說著就笑了起來,拿起手裏的針線隨便縫了幾針,繼續道:「周老夫人可也真夠著急的,連殿試的榜都沒放呢,就已經等不及了。」


    「母親……你說兄長會答應嗎?」蘇皎月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又有幾分賭氣,覺得他答不答應都跟自己沒關係。


    「那得看你兄長自己的意思了。」徐氏抬起頭道:「不過他的那兩個表妹,不是我說……」徐氏臉上露出幾分鄙夷來,歎了口氣繼續道:「大約是在窮地方待慣了,連京城五品官家的閨女都不如,上次你祖母給她們一人一個瑪瑙手鐲,看把她們給高興的。」


    徐氏提起這個,又想起蘇皎月拿了周老夫人一串瑪瑙手串,但卻從來也沒見她帶過,隻蹙眉道:「你也是的,那瑪瑙手串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怎麽就巴巴的收了呢!」


    她才不會告訴徐氏,她就是要氣氣那麽周珊罷了。


    不過……老太太請了蘇謹琛去鶴瑞堂,真的是為了他的婚事嗎?蘇皎月的眉心又擰了起來。


    ☆☆☆


    鶴瑞堂剛點上了燈,幾個燈籠在廊下隨風晃動。


    蘇謹琛進了正廳,便有丫鬟奉了茶過來,老太太這才從裏間慢騰騰的走了出來。


    蘇謹琛起身想要去扶她一把,那人卻是擺了擺手,兀自在靠背椅上坐了下來,抬起頭看著她道:「你那兩個表妹,我幫你打發了。」


    「還是祖母有辦法。」蘇謹琛勾了勾唇瓣,心情倒似很愉悅。


    蘇老太太便道:「我聽說這幾日皇族宗室已經陸續回京了,你們也選定了日子了?」


    「已經定了下來,就在立嗣大典那一日。」蘇謹琛隻開口道:「我父王已經在山西見過父親了,祖母不必為父親擔憂,一切都已經打點妥當。」


    「你養父雖然是個平庸之輩,但他好歹養了你一場……」老太太歎了一口氣道:「如今你們能給他這個台階下,我老太婆也很感激。」蘇政到底是老太太的親兒子,這樣一頂綠帽扣上來,若不說一早就是有謀劃的,那還不知道京城的人要怎樣笑話他。


    如今這般說辭,算是保住了顏麵,等瑞王事成,他還能落一個知恩圖報的忠義之名。


    那些人私底下想要怎麽說道,也堵不住他們的嘴,總把麵子上的功夫做到了,也就算了。


    怎麽說他也是將來的國丈……還沒人當真敢欺負到他的頭上來。


    蘇老太太想到這裏,忍不住又笑了起來,端起茶盞慢慢道:「你一會兒從我這邊走了,可是要去一趟凝香院?」


    蘇謹琛要是不跑這一趟,隻怕蘇皎月今晚都睡不著了。


    那人卻不動神色的抬了抬眼梢,嘴角勾起一絲笑道:「時候不早了,孫兒就不過去了。」


    晚上的凝香院靜悄悄的, 幾個小丫鬟正圍著火爐做針線,蘇皎月坐在裏間的炕上泡腳。


    厚實的木盆裏放著各種草藥, 還是去年在張家的時候, 蘇謹琛給她調配出來的方子。


    青杏用手探了一下盆裏的水,又舀了一勺熱水進去,開口道:「姑娘怎麽失魂落魄的,水涼了也不說一聲?」


    「有嗎?」蘇皎月這時候才回過神,抬起腿躲開新倒進來的熱水。


    「姑娘是不是有什麽心事?」青杏服侍蘇皎月最久, 也最了解她的性情,自從她雙腿不便之後,就不像從前一樣驕縱跋扈了, 性格也開朗了許多,但最近倒是瞧著又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能有什麽心事呢……」蘇皎月歎了一口氣,她的心事,還真不方便跟別人隨便透露。就比如說昨天, 蘇謹琛說明日就要進太和殿殿試,非要自己親他一口才能作罷,否則他若是考不出來,那就全是她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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