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雖然點點頭,但看著精氣神卻還是蔫蔫的,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我已經好多了,不過就是月份大了,更懶怠的動了。」這兩日顧明遠被顧翰清拘在了青鬆閣抄《孝經》,她也沒有過去瞧他,也不知道顧明遠怎樣了。


    「母親是擔心大哥哥了吧?」


    顧明妧喝了一口烏梅茶,抬頭同周氏道:「我那天讓丫鬟送了薑湯過去的,如今天氣正熱著,大哥哥倒也沒有著了風寒,母親若是不放心,一會兒我親自過去看看他。」


    她原本抄了好幾遍的《孝經》,是要讓丫鬟送過去的,但是看見周氏這樣擔憂,就決定親自過去瞧一瞧,一會兒再回來和周氏說,也好讓她更放心一些。


    周氏這下才算是好受了一些,但還是關切道:「你去瞧瞧他也好,他身邊沒有丫鬟,隻有兩個婆子伺候,若是有什麽少的缺的,你來回了劉媽媽,讓她趕緊置辦去。」


    顧明妧點頭答應,又在周氏這邊坐了一會兒,看著天氣越發要熱起來,便起身往青鬆閣去了。


    這一世她是鮮少往前院來的,但去往青鬆閣的路還是很熟的,其實和她們平常上學去的言功堂,不過就隔開了兩個夾道而已。


    入了夏袁先生有苦夏的症候,她又不願意住到顧家來,因此這周氏便放了她長假,讓她等天氣涼爽些了再來。


    這幾個月實在是經曆的太多的事情了,顧明妧看見通道言功堂的那座小垂花門,便想起顧翰清牽著她的手,親自帶她拜師的日子。


    前世她從不曾這樣享受過閨閣的生活,如今回想起來,和顧明珠坐在合歡花下做針線的日子,都覺得清新愜意。


    「姑娘。」跟著她一同過來的丫鬟喚了她一句,顧明妧回神,順著抄手遊廊往夾道裏去,過了一扇月洞門,便到了青鬆閣了。


    她和丫鬟是打了傘過來的,收傘的時候,卻正巧瞧見有人從一旁的廂房裏轉身出來。


    陳伯青今日起的有些晚了,昨天晚上幫著顧明遠一起抄書,一直到五更天才睡下。他們兩人本是約好了七月初要一同去一趟南山書院的。那裏新來了一個先生,教出了去年應天府鄉試的前三甲,這一次北上講學,有很多人爭著要去聽他的製藝。


    陳伯青因是順天府的鄉試魁首,自然受到了請帖,聽說應天府的頭名也來了,還要跟他切磋一番。若是顧明遠沒有機會同去,那實在太可惜了。


    顧明妧看見陳伯青也是一驚,這個時辰按說他早就走了。可她再抬頭掃過了他烏青的眼圈之後,倒也明白了幾分。她是不敢熬夜為顧明遠抄書的,老太太知道了,可得罵她一頓。


    「陳世兄用過早膳了嗎?」他這個時候才出門,必定是睡遲了,也不知道廚房的人有沒有為他留了早餐。他們外廚房的婆子們一向懶怠些,做的東西也不如裏麵精致。


    「吃了兩個饃饃。」


    陳伯青沒預料顧明妧竟然問了他這一句,一時倒不知怎麽回話,可轉念一想,這又分明是最簡單又不失禮節的招呼,倒像是渾然天成的,也顯得他們兩人似乎更相熟了一些。


    最近這幾天他在族學裏聽了不少關於顧明妧的傳言,說她驚才絕豔,以一人之力大戰韃靼使臣,為大魏贏回了顏麵,更成為京城眾多公子少爺們心中的傳奇女子。


    但他卻是有幸和她一同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人。好些人都悄悄問他:那位傳說中的三小姐長得什麽模樣?他隻是笑而不語。


    顧明妧的美,實在不是能用語言所能形容出來的;就算使出他畢生的才學,他也找不到任何一個辭藻,可以形容她的美。


    況且她的美又怎麽可以同外人所道呢!


    「陳世兄現在就要出門嗎?」顧明妧抬頭問他,天氣很熱,他的額際上已經沁出了汗,從顧家去族學的路不遠,平常走過去大概要兩盞茶的時辰,但現在天氣這樣熱,頂著大太陽過去,隻怕要曬中暑的,顧明妧想了想轉頭吩咐丫鬟道:「拿一把傘給陳少爺,一會兒我和合一把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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