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的雞湯是用來聞的???


    蕭愛月已然無力吐槽,徐放晴這別扭的小性子什麽時候能有所改變呢?實在是很讓人頭痛呢,保溫盒提回來的時候已經洗好了,那女人還嘴硬著是用來聞的,保不定她一個人在辦公室裏麵偷偷的喝了。


    但不能揭穿,也不能問,惱羞成怒的徐放晴可不好惹,蕭愛月憋著笑睡覺,圓不溜秋地滾到一旁,在身後摟住了徐放晴的芊芊細腰,徐放晴順其自然地牽住了她的手,用性感清雅的嗓音輕輕地嗯了一下:“晚安,蕭愛月。”


    蕭愛月某種邪惡的念頭活躍了起來,蠢蠢欲動地問道:“晴晴,我們要不要....”


    “不要。”


    “哦。”


    要聽媳婦的話,媳婦說什麽就是什麽,一切不以媳婦為中心的攻都是偽攻,蕭愛月開車送徐放晴去上班,確定了下午去見徐媽媽的時間,才問起了小張怎麽不來上班了,徐放晴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說小張辭職了,她準備換另外一個司機。


    徐放晴的司機一個月那麽高的工資,比蕭愛月167元的月薪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蕭愛月心裏麵暗暗地有了別的想法,到了公司以後才掏出手機給之前認識的人打了一個電話確認。


    今天銷售部還是沒人,季文粵沒來公司,好像自從那次出差以後,她來上班的時間越來越少,程軍坤新簽下的購銷合同倒是放在了蕭愛月的桌子上,這人做事迅速,能成功也不是沒有道理,合同下麵還有一張綠色的紙條,紙條上寫了一個電話號碼,蕭愛月也不知道是誰的,隨手就把它塞到了角落裏。


    說起來,這周六是陳晚升的生日,昨天跟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就提了一下讓蕭愛月去參加她的生日聚會,蕭愛月一想到她,立刻聯想起來了她給自己的那個錄像帶,話說昨天的垃圾是誰扔的???


    徐放晴嗎??蕭愛月沒有扔,除了徐放晴還能有誰?錄像帶滑到了垃圾桶的最下麵,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吧?


    錄像帶裏麵是什麽東西,蕭愛月也不清楚,還有程軍坤的那件事該怎麽處理,她這幾天好好考慮了一下,其實早有了答案,她上午出去跟程軍坤見了一麵,兩人就前幾天在酒吧發生的事情聊了一下,最後達成了共識,蕭愛月既往不咎他的過錯,但程軍坤必須得給她介紹不下五百萬的單子。


    這隻是個開始,蕭愛月接受挑戰,她在上海不得不認清這些現實,自尊不值錢,必須等你有錢了,你的驕傲才算驕傲,否則,隻是無病呻、吟的自以為是。


    感謝徐放晴教給她的一切,蕭愛月渾渾沌沌地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公司呆了幾個月,如今真的有了野心,也丟失了些簡單的快樂,她坐在高樓的餐廳裏麵,想到了剛剛跟程軍坤握手言和的畫麵,不由自嘲地笑了一下。


    糾結,大約是她這個星座的典型形容詞,在辭職與開店之間,蕭愛月找到了兩顆大樹乘涼,並且兩者都開始著手準備了,她忽然之間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徐放晴,積極向上又滿藏秘密。


    弱小的人沒有資格談戀愛,康瑞麗那巴掌打到了徐放晴的臉上,更打在了蕭愛月的心頭,她幾次在夢中驚醒,看著徐放晴滿臉手指印地站在她的麵前保護著她,好像受欺負的人不是徐放晴,而是這個無能的蕭愛月。


    多麽諷刺啊,想見自己的女友,還得被莫須有的條例拒之門外,她蕭愛月不是傻,隻是懶,懶的計較,懶的去花心思想那些不會發生的事情,可是當事情真的發生了,她不怕,也無所畏懼。


    中午一點,徐放晴難得一次翹班,打電話給蕭愛月,讓她下去載她去見家長,蕭愛月在路上暗戳戳地猜測著徐媽媽是個怎麽樣的人,她見徐放晴心不在焉的樣子,嬉皮笑臉地哄著她說:“晴晴啊,你化妝了哦,等下跟媽媽見麵,哭成了大花貓怎麽辦?不過也沒關係,你長的這麽好看,就算哭,也是最好看的花貓。”


    “你見過我哭嗎?”徐放晴對她的拍馬屁行為顯然嗤之以鼻:“蕭愛月,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是個愛哭鬼嗎?”


    “那阿姨是不是也像你一樣啊?”蕭愛月自動跳過她的調侃,滿臉好奇地問道:“我覺得你肯定像阿姨,阿姨也很漂亮,嗯,脾氣嘛,嘿嘿嘿,反正跟你一樣。”


    徐放晴閉上眼,好像沒什麽聊天的心情:“等會你就知道了。”


    一條寂靜的公路過後,又穿越了幾個工業區,離車子導航的地址還有兩公裏,徐媽媽住的地方太偏僻了,蕭愛月的車子卡在路上賣菜的農夫那裏過不去,嚐試了幾次未果後,隻好把它停在了泥濘的田地中:“晴晴,我們進不去了。”


    徐放晴的情緒真的不怎麽樣,連罵蕭愛月的心情都沒有了,她耷拉著腦袋關上車門,回頭對蕭愛月招了招手:“快點下車,我們步行。”


    隻好如此了,蕭愛月牽著徐放晴的手慢慢地往前走,那些賣菜農民的叫喊一聲大過一聲,幾個牽著孩子的婦女在殺價,吵鬧著大中午的讓對方把菜價再降一些,人實在是太多了,她們站在中間被擠的水泄不通,蕭愛月感覺那個殺豬的口水都快噴到了自己的臉上,她快速地脫掉外套,拉著徐放晴走到人少一點的幹果區,直接把外套扔在地上,踩著外套脫掉了鞋子:“晴晴,我們換一雙鞋子,前麵都是泥水,你這雙會濕到襪子的。”


    徐放晴根本沒有什麽反應,她低頭看著蹲在外套上的蕭愛月,眼神莫名地變的有些恍惚了:“不用了,蕭愛月,我們走吧。”


    蕭愛月回頭望了一眼自己身後的泥路,搖搖頭:“不行的,我濕了沒關係,你濕了不行。”她固執地把自己換下的柳丁靴跟徐放晴腳下的細高跟調換了一下,才站起來,彎腰撿起地上髒了的外套:“我晚上拿去幹洗店就可以了。”


    徐放晴撇過頭,指著前方的路口:“轉彎的話,路會好走很多。”


    她對這裏很熟悉,蕭愛月笑了笑,開玩笑說:“這裏這麽熱鬧,在這裏長大應該很開心吧。”


    路上小孩很多,手上髒兮兮的抓著一些看不清楚顏色的糖果在吃,徐放晴換了鞋以後走路還是很快,蕭愛月的腳比徐放晴的大,穿著她的鞋子走幾步就跟不上了,隻能慢吞吞地跟著徐放晴的背影往前移動。


    沒過一會,徐放晴的人影就不見了,蕭愛月見到她拐彎進了一個胡同裏麵,擔心她會發生意外,心裏麵著急,提起腳來飛奔了過去,卻發現這是個死胡同,前麵沒路了,但有一棟房子。


    兩層高的房子很老,外麵貼滿了白色的馬克磚,可能是年歲太久的原因,馬克磚已經破碎不堪,坑坑窪窪的外表讓房子變的十分難看,像極了拆遷辦圖上的那種老房子。


    門沒有關,徐放晴也沒有繼續往前走,門外的石頭門檻上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在吃飯,她端著個黑色的碗胡亂地往自己的嘴裏扒飯,見到有人來了,她抬起頭,臉上布滿了褐色的斑點,眼裏麵渾濁無比,用滄桑不清晰的聲音說道:“沒有了,今天的雞蛋賣完了,要買的話明天早點來。”


    徐放晴還是沒有動,蕭愛月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晴晴,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晴晴?”老人的聲音不好聽,耳朵卻很機警,她的眼神一下子落到了蕭愛月的臉上,在她臉上一掃而過,嘴巴念念有詞地反問了一句:“晴晴?誰是晴晴?”


    徐放晴的身體在顫抖,從老人喊出來第一句晴晴的時候,她就在抖,蕭愛月腦子裏麵如遭閃電襲擊,轟隆一聲明白了過來:“晴晴,她...”


    “晴晴。”老人終於注視到了眼前這個光鮮亮麗的女人,她靜靜地跟徐放晴對視了幾分鍾,那滿是皺紋的臉慢慢舒展開來,露出來了一個奇怪的表情,徐放晴嘴唇動了動,還沒開口講話,老人突然站了起來,扶著身後生鏽的鐵門說道:“算了算了,雞蛋給你們,別來了。”


    她真的去屋裏拿了兩個雞蛋出來,顫巍巍地走到徐放晴的麵前,抓住她的手拍了一下:“我自己留著吃的,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我爸,我爸死了。”徐放晴低著頭,聲音裏沒有任何感情地說道:“他以前很喜歡吃雞蛋,讓我媽媽養幾個雞在家裏生,可是媽媽太忙了,她要打牌還要買很多奢侈品,爸爸隻能選擇去香港打工,即使是那樣,也維持不了生計,因為媽媽不但好吃懶做,還差點因為出軌,把她唯一的女兒賣掉,後來我爸終於受不了,要跟她離婚,他在香港找了他的朋友,托人找了一份去美國的工作,還問他老婆,你要咱們的女兒嗎?我媽說,孩子我還可以再生,可是窮日子不想再過了,我不要孩子,我隻想讓你們永遠遠離我的生活。”


    “我家母雞很會生,像這種時候啊,每天都有一個雞蛋,我養的雞多,家養的雞蛋很好賣。”老人默默地聽完了徐放晴說的話,她的手掌抖了一下,讓手裏的雞蛋瞬間掉在了地上,她望著地上破碎的蛋殼,岔開話題說道:“我啊,命好,國家有補助,每天一日三餐,別的不需要了,走吧,走吧,別來了。”


    “但是很好笑。”徐放晴像是沒有聽見她說的話,情緒有了顯著的變化,表現出來了蕭愛月從來沒有在她身上見到過的激動情緒:“非常好笑,她以為她擁有了一切,可是她最後什麽都沒有,她還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女兒的資助,可是她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謝謝,就算她女兒現在就在她麵前,她也沒勇氣認她,你說好笑嗎?”


    “晴晴。”蕭愛月在身後弱弱地開口道:“我們進去說吧。”


    “不必了。”老人沒有再講話,徐放晴的側臉格外地冷峻,她盯著老人的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眼神太過用力,似乎要把對方刺穿:“蕭愛月,你好好看看眼前這個人,她生我養我卻巴不得我死,方女士,我不欠你的了,你想要錢,我給了你那麽多錢,我想要結束,今天也正好結束,到此為止,蕭愛月,我們走。”


    她說完轉身就走,蕭愛月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小心翼翼地跟著徐放晴走了兩步,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老人,老人一臉怔神地望著徐放晴的背影,從整體來看,她的長相一點都不像徐放晴,蕭愛月猜錯了,不止外貌,還有一切的一切,她在心裏麵輕輕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來了一個安慰人的笑容:“阿姨,你好好保重身體,晴晴她,她很好,以後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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