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愛月,你過來。”


    誰,是誰?蕭愛月抬目望去,但聞人聲,不見其人,她努力睜大眼睛試圖看清對麵的模樣,強忍著胃裏的惡心之感問道:“是晴晴嗎?”


    當然是徐放晴,不然還有誰,剛剛還強硬態度的陳晚升忽然就鬆開了手,她底下的蕭愛月著力不穩,身體軟綿綿地滑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舉動讓徐放晴身後站著的女人疑惑不解,杜伊初剛剛進洗手間的時候沒發現裏麵的女人是蕭愛月,她驚訝過後,察覺出來了不對,連忙把徐放晴領了過來,沒想到還真是蕭愛月。


    原本抓、奸的場麵,因為蕭愛月軟踏踏的滑到而告終,反而演變成了陳晚升強上民女的戲碼,陳晚升的臉上先是閃過一抹詫異,爾後勾起嫵媚的笑容,帶出無限風情:“我以為是誰,原來是老康家的小娃娃。”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杜伊初多多少少在她媽那裏聽說了徐放晴的過去,她原以為徐放晴會因為對方的嘲弄大發雷霆,誰料徐放晴忍住怒氣不發,也不說話,一雙深邃的眼睛卻緊緊地禁錮著陳晚升的臉,兩個氣場強大的女人在洗手間裏麵四目相對,一股壓抑的氣氛直襲杜伊初的心髒,她忽然覺得自己再不走,可能會暴斃而亡,剛想開口說話,陳晚升卻是沉不住氣,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說:“你能耐我何?就算我現在當著你的麵要了她,你能做什麽?小朋友,老康沒教你怎麽保護自己的女人嗎?也對,她自己能做到的話,你也不會跟別人跑。”


    受不住這樣沉悶的氣壓,杜伊初往洗手間裏麵走了幾步,打著圓場道:“陳董,今天是我表哥大喜的日子,您看有什麽私人恩怨,不如...”


    “我也不想追究下去。”陳晚升臨場做起了好人,把導火線引到了徐放晴的身上:“不過你這位朋友好像想吃了我?”


    “你自以為很幽默嗎?”徐放晴抿緊了有些發白的嘴唇,眼底出現的陰霾一目了然:“你,到了你這種年齡,功成身退是最好的時機,站在神壇永遠不會下跌,何必要為了幾個小輩惹得自己沒有退路?我知道你不在乎,你以為你無堅不摧,但是你要記得,無堅不摧不是因為你強大到沒有弱點,而是我不屑。”


    “嗬嗬。”陳晚升聽著她傲氣十足的威脅,不怒反笑,似乎徐放晴口中的那人不是她自己,她緩步上前,路過杜伊初的身邊沒有停歇,一步一步地走到徐放晴的麵前,伸出手,雙手分別揪住了徐放晴衣領的兩個角邊,她的眼瞳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不屑,嘴角卻噙著一抹詭異的笑容:“你慌了,我歡迎你來挑戰我,我在這個位置坐了這麽多年,無聊了很久,你要是能贏我,又何必要等?因為你很弱,同時你也聰明,賣身了這麽多年,能走到現在不容易,我不會生你的氣,無論你說什麽,知道為什麽嗎?我不會對漂亮女人生氣。”說著頓了頓,別有意味地又道:“你要知道,我比老康更懂的疼人。”


    麵對她帶著肢體的攻擊,徐放晴並沒有躲避,隻是不緊不慢的給予了反擊:“我理解,畢竟人對自己沒有的特征,總是格外的執著。”


    兩人話裏濃濃的火藥味讓杜伊初看得心驚膽戰,徐放晴的毒舌能力毋庸置疑,陳晚升聽到耳中也是倍感有趣,她嗤笑著放開了徐放晴的衣服,並用手輕輕撫平了被她弄皺的白色領子:“別那麽緊張,你比你女友更有意思。”


    丟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她跟徐放晴擦肩而過,拉開洗手間的門,笑容滿麵地離開了房間。


    蕭愛月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杜伊初蹲下身想扶她起來,徐放晴走了過去,對她搖搖頭,幹脆瀟灑地拒絕說:“我可以。”


    杜伊初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的臉,想通過她冷靜的外表看透她的內心:“剛剛沒有生氣吧?”


    徐放晴沒有多餘的精力回答她的話,她吃力地拖起了地上的女人,單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固定住她的腦袋,她努力地收緊手臂的力,嘴裏難耐的悶哼了一聲,呼吸逐漸急促起來,咬牙切齒地道了一句:“蕭愛月,你又胖了。”


    嘴上嫌棄著,卻又倔強地拒絕了他人的幫助,她滿臉汗漬地把蕭愛月半抱半摟地弄到了車上,杜伊初一路送著她們離開,見到她們平安上車後,才鬆了一口氣,笑著說:“這下可以了。”


    徐放晴緊咬著紅唇,係好安全帶以後頓了好一會:“你先回去吧,不用送了。”


    杜伊初又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眼看出來徐放晴的體力透支了,她二話不說拉開了車門:“我送你們回去,你們坐到後麵,別拒絕了,徐放晴,難道我不是你的朋友嗎?”


    沉默了一會,徐放晴緩緩地說:“我一直就沒把你當我朋友。”


    杜伊初:“...”


    “不管了。”杜伊初也被她弄的火大:“去後麵,我來開車。”


    發動車子往回走,喝的酩酊大醉的蕭醉漢不行了,行駛不到二十分鍾,徐放晴語氣急促地敲了一下杜伊初的座位:“到路邊停車。”


    蕭愛月要吐了,意識不清楚,身體倒很誠實的吐了,幸好這不是在馬路上,附近零零散散有些燈光,杜伊初緊了一下身上的晚禮服,抱怨道:“不懂表哥為什麽要在這麽偏僻的酒店舉辦婚禮。”


    因為這是康家新開業的酒莊,徐放晴沒空跟她解釋,她抱著蕭愛月蹲在路邊吐了很久,蕭愛月全身都繃直了,吐到最後肚子裏沒東西了,好像掏空了胃部,從嘴裏流出來了一些黃水,徐放晴突然就站了起來,麵對著杜伊初,眉毛皺起,表情變得非常難看:“打電話叫救護車吧,這裏離市區多遠?我們自己開要多久?”


    杜伊初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麽驚慌失措的模樣,走過去打量了一下蕭愛月的情況,仔細摸尋了一下說:“沒事,你別緊張,我媽幾次喝多都是這樣的,就是會傷胃,不需要去醫院。”


    徐放晴的臉色沒有因為她的話好轉,等蕭愛月吐完再度昏迷後,她扶著蕭愛月躺在她的大腿上,不容置疑地決定說:“開車,去醫院。”


    一路安靜,蕭愛月沒有再吐,杜伊初在後視鏡裏麵偷偷地打探著後排的情況,見到徐放晴性感的嘴唇緊緊抿著,滿含柔情與憐愛的視線溫柔地落在了那個渾然不覺的醉鬼身上,杜伊初感覺自己在做夢,今晚的徐放晴她從來沒見過,那種擔憂、寵溺、與深情出現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太難得了,杜伊初甚至想哭。


    正如她所料,蕭愛月後麵都沒有了動靜,徐放晴的臉色下車的時候又恢複到了以往的冷淡,即便杜伊初充當護花使者送她們平安到家,她也沒說太多的話挽留她:“謝謝,你開我的車回去吧。”


    接過車鑰匙,杜伊初隻好無可奈何地告辭了。


    日上三竿,蕭愛月在床上翻了個身,感覺到五髒六腑都在痛,她嘶著牙在床上爬起,摸著小腹喊道:“晴晴。”


    兩隻貓都在喝奶,看來主人沒走遠,蕭愛月光、裸著身子站在房中,半天沒有回想起來昨晚發生了什麽,她的手機有幾通未接電話,都是徐江歡打過來的,原來到了下午一點,太可怕了,不知不覺睡了這麽久,蕭愛月穿好衣服,給徐江歡回了一個電話。


    電話還沒通,門口傳來了鑰匙的聲音,蕭愛月一瘸一拐的迎過去,見到徐放晴低著頭提了一個保溫壺回來,狗腿子般笑道:“晴晴,你去哪裏了?”


    徐放晴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講話,提著保溫壺放到了桌上,轉身又去了浴室。


    “喂,找我什麽事啊?”電話接通了,蕭愛月一邊拿著電話,一邊去開保溫壺:“今天有會嗎?你們沒提前通知啊,沒人通知我,早上十點通知我的?哦,我不知道,嗯,有什麽事?我不清楚,晚點說吧,嗯,現在去哪裏,現在不行,必須嗎?好吧,我看看,喂,喂!”


    徐江歡在電話裏讓她去公司接她,蕭愛月正打算跟她周旋幾句,她的手機便被人在手中抽了出去,她的起床氣頓時就上升了,抬頭見到是徐放晴,“咕嚕”一聲,不爭氣地把嘴裏其他想罵人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蕭愛月現在沒時間。”徐放晴漠然地看著她的臉,手放到她的額頭上,像是在試探她的體溫:“你自己打車,就這樣。”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蕭愛月拿著手機無語凝噎:“她,畢竟是我老板。”


    “以後不是了。”徐放晴走到桌前打開了保溫壺,快速回過頭,說話的音量雖輕,語氣裏卻充滿了冷絕的決意:“從今天開始,我雇傭你成為我的員工,我是你唯一的老板。”


    “我又不需要你可憐。”蕭愛月心裏又驚又喜,半是哀怨半是懊惱地說:“我沒本領,去哪裏都不行。”


    “你有沒有本領,我心裏有數,你先吃飯。”


    一壺熱氣騰騰的白粥出現在了蕭愛月的眼中,蕭愛月條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徐放晴,徐放晴靠在窗前,臉微側著,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蕭愛月小心翼翼地問她:“晴晴,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徐放晴麵無表情地回過頭,無可挑剔的美顏上透著濃濃的嫌棄:“蕭愛月,你該減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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