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太燙了,我沒拿住。每次去她的院子,不是茶有黴味就是太燙,想借首飾也不肯,四妹妹就是誠心跟我過不去。」


    穆鴻嶺輕哼一聲,不再言語。


    「給祖母請安。」簾子一挑,麵色還是有些蒼白的婉寧由墨香扶著,走了進來。


    「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了免了你的請安麽?」


    「婉寧想著最近身子好些了,也不會過了病氣給祖母,就來了。不過還有些體弱,走路不如以往快,是以晚了會兒,請祖母見諒。」


    周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婉寧,心想這孩子也知道給人挖坑了。


    「你三姐姐說向你借那南珠的頭麵,你不願借給她,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姐妹之間,互相串換下首飾也是正常,你平時也不是小氣的,這回怎麽就犯渾了呢?」周氏說得慢條斯理的,話聽著像是訓斥,但語氣卻是淡淡的,但不出什麽惱意。


    「祖母教訓的是。隻是去年三姐姐及笄時,借了我唯一一副紅寶石頭麵,前幾天才還回來。結果不但釵子舊了不少,有幾處還缺失了寶石。」


    婉寧示意墨香把盒子打開,放在周氏的麵前,自己則開口說道:「這副頭麵是父親送給我姨娘的,姨娘去世得早,這算是唯一的念想。可是三姐姐不但一借就是大半年,還如此不經心,婉寧心裏有氣,同時也擔心那副南珠頭麵也會如此,是以就不想借了。」


    「還望祖母和父親體諒婉寧的心思。」


    穆鼎上前拿起了那副頭麵中的一枝釵子,不由得想到婉寧的生母玉瑩。雖然斯人已逝,但是兩人也是有過恩愛的時候的,這支釵子他還曾親手插在過她的頭上。


    沒想到一轉眼十幾年不見,再見竟然殘破成這個樣子。


    睹物思人,穆鼎一時間心裏很有些不是滋味。


    穆鼎看著已經殘破的釵子,想到已經逝去的枕邊人,心裏唏噓。再看婉寧肖似其母,想到這些年來很是忽略她,心裏很是愧疚。


    穆安寧看到穆鼎臉有戚色,心裏不滿,不由得撇撇嘴,「你這頭麵本來就很差勁,十多年的舊物了,我也不過是碰了兩下,寶石就掉下去了。和我有什麽關係,少在這兒訛人。」


    「這倒是奇了,」說話的是最小的若寧,今年隻有八歲,「既然這頭麵差勁,三姐姐為何還要借,而且一借還借那麽久?我可記得三姐姐有好幾套不錯的頭麵呢。」


    安寧一時無語。她借這套頭麵,根本就不是為了戴,純粹就是欺負婉寧欺負順手了,知道她有一副母親留下的頭麵,就想搶過來。


    但這個理由不能說。


    其實她根本就沒想到會這樣,以往隻要自己一開口,做些委屈的樣子,父親就會向著自己,婉寧也會自動的把東西交出來。


    可是,自從婉寧生了一次大病,病好之後,之前的軟柿子忽然就不軟了。導致安寧捏了幾次,都捏得很不順手。


    看到安寧沒接話,鄭氏連忙說道:「安兒不過是想換換風格罷了,這世家的小姐們參加宴會,都是講究穿戴不能重複的。尤其安兒現在已經及笄了,正是出門相看、議親的時候,多花些心思也是正常。」


    安寧趕緊點頭,「我娘說的是,也正是因為這個女兒才想借那副南珠頭麵的。這次女兒一定會小心嗬護的。」


    隻要父親順勢點頭讓婉寧把頭麵借給她,今天的目的也就算達成了。


    聽到安寧又把話題引到那副南珠頭麵,穆鼎心裏非常不悅。那頭麵還是他讓王氏給的,本意是讓女兒打扮得好看些,現在看來卻像是給婉寧招禍。


    「行了,你是姐姐,不願意幫襯妹妹也就罷了,別再總盯著妹妹的首飾,講出來讓人笑話。再者說,我宰相府的女兒,戴了重複的首飾就是嫁不出去了?」


    鄭氏趕緊欠身,「是妾身說錯話了。」


    穆鼎又看了一眼猶自不忿的安寧和一臉淡然的婉寧,兩個女孩子如今長大,已經有了母親的影子。


    鄭氏柔弱嬌媚,雖有萬種風情,但卻不是當家主母的風範。相反,婉寧的娘雖是妾,卻端莊知禮,若不是跟了他,也是別人家的正妻。


    都說女兒像母,安寧這個樣子,以後嫁人,怕也要被人說宰相府的家教不好,教不出當家主母的樣子。


    想到這兒,穆鼎看向自己的母親,「安寧已經及笄,婉寧也這就兩年的事,就連若寧都有大姑娘的樣子了,不如母親以誥命身份向宮裏申請一名教養嬤嬤入府,多教些規矩、禮儀才好。」


    周氏點頭,「兒子說的有理。」


    安寧心裏涼了半截,她已經及笄了,還要請教養嬤嬤入府,傳出去了,不就是說她教養不好麽?至於婉寧和若寧到是沒影響,一個十三歲,一個八歲,怎麽教導都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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