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恭將荷包直接掛在腰帶之上,然後食盒交給守在一旁邊的侍衛,這才不緊不慢地下山去了。


    馬車上行至一半,就聽得一聲呼哨,然後馬車停了下來,車簾一挑,一個被捆成了粽子似的人,被小七扔進了車裏。


    正是那個被折了兩根手指的慶明。


    「將軍,我給你找了個腳踏,您看可滿意?」車外,傳來小七得意的聲音。


    「不錯。正缺個墊腳的。」


    另一邊,穆家兄妹仍如來時一樣,共坐同一輛馬車,隻是氣氛卻迥然不同。


    早在下山時,穆鴻嶺一言不發,麵沉似水。


    他這個哥哥當的,實是太失敗了,先是妹妹被和靜縣主嘲諷,然後又出來一個無賴汙蔑婉寧清白。


    最後還虧得蕭長恭出手解決,他身為長兄,卻是什麽忙都沒幫上。


    婉寧看出穆鴻嶺的自責,心裏感動,輕輕拽了拽長兄的袖子,「大哥哥不必為山上的事情生氣,俗話說,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那個叫慶明的,根本就是個無賴,哥哥是謙謙君子,在那種情況下,拿他沒辦法也是正常的。」


    「再說,就算再是能臣幹吏,治理地方時不也一樣需要三班衙役?這惡人啊,就得有惡人磨。若是哥哥是那坐在堂上的官員,手下有批衙役鎮場子,驚堂木一拍,刑具一擺,不愁那慶明不招。」


    「哥哥缺的,不過是一個能幹的手下罷了。在妹妹心裏,哥哥是最值得我信賴的,而且就算今天被那慶明得逞了,日後哥哥也一定會我為做主,替我撐腰的,對不對?」


    穆鴻嶺聽著妹妹的開解,心裏舒服了不少,自小以來,他就被父親悉心教導,學的是聖人的道理,平時談論的也是治理國家的道理。至於和無賴論講道理、一對一單挑,這事兒還真不在他的學習範圍之內。


    看到婉寧衝著自己露出乖巧笑容,穆鴻嶺又習慣性地伸出一根手指,點了下婉寧的額頭,「你啊,人家大將軍替你解圍,結果在你那裏就成了惡人自有惡人磨了?」


    婉寧俏皮的吐了下舌頭,「一時失言,一時失言。」


    馬車轔轔而行,快到城門時,從後麵的道上飛奔過來一匹馬,馬上坐的正是小七。


    「穆姑娘,我家將軍說有句話忘了轉告於你,特派我來說。」


    婉寧掀了車簾,「將軍有何吩咐?」


    小七在馬車一抱拳,「將軍說他吃過臭豆腐了,不臭。」


    婉寧的臉騰的一紅,羞得縮進了車廂,倒是穆鴻嶺探出頭來,「將軍隻說了這一句?」


    小七其實也有點納悶,不明白這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但將軍就讓他傳這一句話,別的也不讓多說,因此點頭道:「就這一句。話已帶到,穆公子、穆姑娘,小七告辭。」


    說罷,打馬揚長而去。


    車廂裏,穆鴻嶺一臉納悶,不解地看著婉寧。


    婉寧心裏也不知是該羞還是該笑,這句話的意思她是清楚的,分明對應那天被蕭長恭所救時說的那句話,意思是她的嘴裏不臭。


    待到城門之處,馬車又被攔了下來,這次是六公主身邊的一名宮女。


    雖然隻是宮女,婉寧也不敢怠慢,特意下了車來。


    「六公主派我傳話,穆姑娘若日後還想給宰輔大人做什麽,請人知會昭陽宮一聲。」


    婉寧點頭,「婉寧謹記。」


    宮女也很知禮,向婉寧行過禮後,這才回宮複命去了。


    穆鴻嶺不由感慨,「六公主頗得寵愛,卻又不恃寵而驕,就下人管教得也很好,當真難得。」


    對比下和靜縣主,六公主真是好太多了。


    婉寧回了自己的清兮院,隻是簡單洗漱了一下,幾乎倒頭便睡。


    她自重生以來,精神上確實是堅韌不拔了,但身體卻仍是虛弱。今日裏又是登山,又與人交鋒,加上情緒上也是喜極怒極的大起大落,雖然隻有半天,卻像是勞累了一整天一樣。


    隻可惜,婉寧並沒能睡得太久,就被院子裏的聲音吵醒了。


    「二少爺,我家姑娘午睡還沒起身呢,您不能進去。」


    「哎呀,她睡她的,我就是進去看看那柄刀,我不出聲還不行麽?」


    「那是我們姑娘的閨房,您怎麽可以進去。」


    「我是她二哥,有什麽不能進的,要不你把東西抱出來給我看看也行。」


    「那是姑娘的寶貝,沒有姑娘吩咐,我可不敢拿。」檀香可是看得明白,回來的路上,婉寧雖然沒有再把刀拿出來,眼睛卻是時不時的就往那盒子上瞟的。


    「我說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軸啊,你讓開,我要進去。」


    婉寧在屋裏聽得哭笑不得,早就料到自己這個舞刀弄槍的二哥一定會來看看這柄刀,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心急,連午覺都不讓人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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