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無冤無仇,我幹麽要說謊?”唉,心好痛,真舍不得讓她害怕,卻又不得不這麽做。


    “你不要以為這麽說,我就會答應讓你住下來。”


    “噓,親親蜜糖,美人思瑜,放輕鬆……”


    “我說過不要這麽叫我!”她關掉吹風機,並且用力拔下插頭,從未沒見過像他這樣厚顏無恥、無賴下流的男人。


    “好好好,我不叫你蜜糖美人,那叫你甜心總可以吧。”耿亮咧嗬一笑,一副我很好妥協的模樣。


    “你!”


    “甜心,你何必這麽排斥我呢?”他裝模作樣的搗著胸口。“既然所長都委托我來保護你了,那就證明我值得信任,何況我接下這件case,就有責任保護你到底,你就坦然接受所長的好意嘛。”


    察覺到自己的失控,孟思瑜立刻一個深呼吸讓自己恢複冷靜,並強迫自己忽略他口中的甜心。


    他就是這種男人,自以為魅力無遠弗屆,把每個女人都當成了甜心,但其實那隻是一個口頭禪,毫無意義,她要是認真跟他計較就太傻了。


    “那隻是一場惡作劇,根本沒有必要小題大作。”她試看淡然。


    “是嗚?”他撫著下巴,用一種仿佛可以看連人心的目光瞅著她。


    “不然呢?”她倔強地抬起下巴。


    她被電話騷擾的事從來沒有向任何人吐露,所以收到那條死魚後,同事們才會本能反應那是樁惡作劇,而不是場變態騷優,但其實隻有她心知肚明整樁事或許根本不單純。


    但是直到現在,她還是不願意把電話騷擾的事說出去,更不願猜測這兩件是同一人所為,因為她不想有人替她擔心,更不想自己嚇自己,可他的目光卻莫名地讓她心虛。


    明明他的嘴邊還是那樣的無賴痞笑,偏偏他的目光卻進著一股可以洞悉一切的銳利,仿佛足以讓人無所遁形、心神戒備。


    “好吧,你說是惡作劇就惡作劇,但就算是惡作劇也不能大意。”他又妥協地笑了。“事情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要不我就在你家先住個幾天,確定那真的隻是一場惡作劇後,你再請所長取消委托?”不是他在說,他一向很好說話的。


    “不可能,等你擦幹身體就必須馬上離開。”她堅持不改初衷。


    “可是我家沒有牛奶。”他的邏輯很跳tone。


    “什麽?”


    “我家沒有牛奶啊。”他痞痞地重複。“而且我根本不懂得怎麽照顧小狗,小黑這麽孱弱瘦小,還淋了一晚的雨又受了驚嚇,若是待會兒再出去吹到冷風,一不小心一命嗚呼的話……唉,我一定會很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他蹲下身子,一臉悲憫地撫摸喝牛奶的小黑。


    早在孟思瑜關上吹風機鬆開它的下一瞬間,小黑就憑著敏銳的嗅覺,步履笨拙蹣跚地奔到牛奶盒邊,饑渴的狂舔牛奶。


    它饑恢的模樣看得她非常於心不忍,同情心整個大泛濫,恨不得把冰箱裏所有的牛奶都倒給它喝,但是聽耿亮的話,她卻眯眼憤怒了。


    “你別以為用狗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


    “這不是博取同情,而是事實,你忍心讓小黑再出去吹風淋雨嗎?”他可憐兮兮地抬頭看著她,而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情,小黑竟也忽然抬起頭,用一種乞求的眼神看著她。


    它的眼睛又大又圓,卻布滿了一層水霧,像是隨時會掉下眼淚。


    但其實狗是不會流淚的。


    她在心中理智的提醒自己,卻偏偏移不開目光,反倒恨不得將它抱入懷裏,告訴它,她永遠都不會拋弄它。


    但是不行啊,她要是點頭了,就中了他的計了。


    她想搖頭,此時小黑忽然搖起它那短短的尾巴,一臉討好的朝她靠近,笨拙的步伐簡直要揉碎她的心


    可惡,她絕不會投降,她……她……


    該死!


    “你可以留下來,但隻限令晚,明天天亮後你就必須帶著小黑馬上離開,”她憤怒的轉身從冰箱裏拿出牛奶放在餐桌上,然後顧不得碗筷還沒洗,就氣悶的轉身離開,但是她才走到廚房門口,又忍不住轉過身警告。


    “還有,你隻準睡在客廳,不許躇上二樓半步,否則馬上離開!”一頓,她低頭又看了眼地板上的小黑,語氣不自覺放柔。“要是小黑還餓,就再倒些牛奶給它喝,我去樓上拿枕頭被子下來,今晚你負責照顧它。”


    “沒問題,”雖然隻爭取到一晚的時間,但耿亮還是笑了,完全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畢竟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他一定會讓自己繼續成功下去的。


    哈哈哈……


    【第三章】


    一日之計在於晨,即使是周末的早晨,孟思瑜也從來不賴床。


    規律的生活習慣讓她每天準時六點起床,然後在六點半之前梳洗整理完華,下樓做早餐,早餐過後她會做半個小時的早操,然後準時八點進到市公所。


    但因為今天是周六,所以用過早餐後她會立刻動手打掃房子。


    雖然三層樓都靠她一個人打掃,但她每個禮拜都打掃,所以負擔其實並不大,然而今早當她走下一樓,映入眼簾的客廳卻讓她瞬間變了臉色。


    沒吃完的炸雞、喝到一半的可樂、捏癟的塑料杯、空蕩蕩的炸雞桶,堆得像座小山的雞骨頭--這些原本不該在她家的垃圾食物,此刻竟然全都出現在她家客廳裏的方木桌上。


    不過這些她還可以勉強忍受,她無法忍受的是那些散落一地的東西!


    隻見油膩可恨的炸雞屑圍著桌腳散落了一地,其中還修雜著幾根薯條、幾團皺巴巴的衛生紙、一片炸雞捅的紙蓋、一雙室內絕鞋、一件黑色褪色的男用t恤,還有一件男性破爛牛仔褲--


    很好,她勉強留他在這裏過夜,那個無賴卻把她家當作天體營了,他該不會連內褲也脫了吧?


    她鐵青著臉,立刻用雷達般的目光在地上掃射一圈,確定客廳地板上確實沒有任何男用內褲的痕跡後,才霍然大步走向那背對樓梯口的木質長椅。


    此刻,那造成一切髒汙的罪魁禍首果然就躺在木質長椅上呼呼大睡,而可愛無邪的小黑則是埠縮在持腳邊的大毛巾裏,睡得正香,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


    耿亮人高馬大,即使三人座的木質長特仍然容不下他的身長。


    他一手擱在光溜溜的肚皮上,一手早已垂落至地板上,雙腳更是往外延伸懸掛在狀手外,全身上下不著寸縷,隻剩腰下蓋了條薄被。


    晨光中,他的體格是那樣的健碩結實、肌理分明,要是讓其他女人看到鐵定會臉紅尖叫,但看在她眼裏,她卻隻想把桌上的炸雞捅狠狠地蓋到他臉上,然後一拳把他打暈拖出去扔了。


    這個無賴竟敢把她家弄得這麽髒這麽亂,她真不敢相信才一晚的時問,他就把她家客廳給毀了。


    他難道不知道廚餘最容易惹來蟑螂螞蟻嗎?


    難道不知道一旦蟑螂螞蟻在屋裏築巢後,就難以驅逐、後患無窮了嗚?


    而她,最討厭的就是蟑螂和螞蟻了!


    “你給我醒來!”她忍無可忍的叫他起床。


    “噓,寶貝別吵,再讓我睡一會兒……”熟睡中的耿亮沙啞抱怨,轉身麵向椅背,想繼續他的春秋大夢。


    “我需要解釋,你最好現在就馬上給我醒來!”她低聲威脅,同時伸手用力扳過他的肩膀,誰知道他的動作更快,竟碎不及防反手捉住她的手臂,瞬間將她用力一拉。


    “啊,”她驚呼一聲,連反應的時間也沒有,整個人就已經斜斜地樸跌在他的身上。


    “噓,寶貝你現在乖乖,等我醒了再滿足你。”美人入懷,耿亮卻還是一副不想醒來的模樣,竟然就這樣抱著她繼續呼呼大睡。


    什麽滿足?誰要他滿足了?!


    孟思喻差點尖叫,而事實上她也真的把嘴巴張開了,但是一瞬問,她的唇意外別過他硬實熱更的的肌,那迥異於女人柔較細致的膚質讓她的身體一僵,竄入口鼻的純男性氣息更是讓她內心一凜。


    她從來沒聞過這樣的味道。


    那是種極淡極希微,卻又能在瞬問捉住人奧嗅覺感官的特殊氣味,就算四周你漫著炸雞的油膩味,他的氣味依然這樣突出,混合著肥皂的人工香氣、溫緩幹燥的太陽香氣,還有一種她從沒聞過、難以名狀的香氣--或者應該說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男性氣味--


    老天,她到底在想什麽?他莫名其妙伸手把她抱進了懷裏,她不掙紮,卻恍神在意起他的男性氣味?


    她一定是瘋了!


    “你這個無賴,你睡昏了是不是,快給我醒來!”她對自己生氣也對他生氣,叫罵的同時試著從他身上掙紮爬起,誰知就在她即將成功的時候,他忽然收攏手臂,害得她再次樸倒在他身上。


    這次她樸倒的角度稍微歪了一下,而小腹無巧不巧就壓覆在他的蔑蹊部上,披此身體相迭的瞬間,她也立刻敏銳察覺到那藏在薄被下堅硬的腫大。


    刹那,她的小臉脹紅,輕易就猜出那是什麽東西。


    她不是什麽十七、八歲的少女,就算是,現在的少女們也都比她有經驗,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再次僵化了、錯愕了、發窘了,然後等她回過神前,她的手已經用力揮在那張俊帥迷人的臉龐上。


    啪!


    清脆的巴掌聲足以媲美木板被劈斷的聲音,用力之大,鐵定連田鼠都能巴死。


    “噢!”瞬間,耿亮發出慘烈的哀號,終於吃痛地睜開眼,並鬆手把她放開。


    他搗著辣痛的左臉,徉裝一臉無辜、可憐地看著趴在胸膠上的她。“甜心,你為什麽打我?還有,你為什麽趴在我身上?”


    他竟然還有臉問?


    他竟然敢!


    孟思喻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想殺人,她氣到全身發抖,非常確定她和他絕對無法和平共處,更別說是接受他的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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