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要不是他,受傷的也許就會是她了,如果運氣不好,搞不好她還會因此毀容。


    她顫顫地探出指尖,多想觸碰撫慰他發紅刺目的脊背,卻又怕弄痛他而不敢輕舉妄動,隻能不斷用水替他衝淋背部。


    “你還有哪裏被噴到?”她又把他板過身,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替他檢查,臉上透著一抹明顯的蒼白。


    “我說過,我沒事……”


    她打斷他。“你怎麽可能會沒事?那是鹽酸,不是米酒,也不是什麽白開水,都什麽時候了你就不能認真一點嗎?你知不知道我……我……”她沒有把話說完,但擔憂之情早已溢於言表。


    他的目光放柔,伸手將她散落在頰畔的一絡長發句到耳後,任由冰涼的水花在彼此間噴灑,浸濕彼此的衣服。“別擔心,這鹽酸的濃度不高,應該隻是普通的清潔劑,要是真正的強酸我的皮膚早就潰爛了。”


    他的說法讓她心房抽緊顫抖,完全無法想象他皮膚潰爛的模樣。


    心裏的擔憂,讓她無暇注意到他輕柔款款的動作,心髒依舊揪得好緊好緊,就像壓縮到極點的氣球,隻要再出一分力,就會破裂。


    “但是你的皮膚紅了一大片,而且還被玻璃碎片割傷,雖然傷口不深,但要是感染了,也是很痛的。”


    她這話蘊含了三分不舍、三分柔情,以及四分心疼,因為太過在意他的傷勢,她完全沒發覺自己的語氣竟是如此的柔軟,但耿亮卻聽見了。


    瞬間他的胸口狂騷,心中情潮猶如海浪襲來,澎湃不已,讓他極想伸手將她樓進懷裏,永遠都不放開她。


    “是嗎?可我沒什麽感覺耶,大概我皮厚吧。”他哈哈一笑,試圖輕描淡寫,不願她那麽擔心,


    她瞪他,“除了背部,你還有沒有哪裏受傷?”


    “唔……當時我背對酒瓶,完美保護了我的“兄弟”和小黑,不過後麵的屁股可就難說了,要不然我把褲子脫下來也讓你檢查?”他促狹一笑,故意伸手解開褲頭的鈕扣,甚至作勢拉下拉鏈。


    她的小臉瞬間能紅,又驚又羞的伸手阻止他,可小手才觸及他的褲頭卻又連忙收回,像是及時發現他的逗弄。


    “你可不可以別老是那麽不正經!”


    “我哪有不正經?我一直都很正經哪。”他還是笑,但眼裏的促狹已褪去大半,浮現片片柔情、點點星光。“你知道嗎?你這麽擔心我,讓我很高興。”


    他的眼神忽然讓她很心慌。


    她懂自己,無論什麽時候總是能完美的控製自己,但自從遇到他後,她就開始失控了,他總是那副痞痞壞壞的無賴樣,雖然不太正經,關鍵時刻眼神卻又銳利得讓人心驚。


    他的眼神告訴她,他比她還懂她,他能看透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能看透她的每一絲弱點和脆弱,即使她想要隱瞞也騙不了他。


    “你為了保護我而受傷,我當然要替你擔心。”她本能反駁。


    “但我以為你討厭我,而且是非常討厭的那種。”他禽笑桃眉。


    “一開始我的確很討厭你……”她有些吸濡,完全無法否認,嚴格的家訓也讓她無法說謊。“但現在好像沒有那麽……”


    “沒有那麽怎樣?”他裝模作樣,似笑非笑的低下頭。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她這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靠他那麽近,他不隻赤裸著上半身,而且雙手就環在自己的腰上,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就站在大門口又樓又抱的,幸虧沒有被鄰居看見,卻也讓她夠羞窘的了!


    當下,她迅速推開了他。


    水管落地,大量自來水順著地勢流入大門外的水溝蓋裏,她嬌羞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也淋濕了,水藍色的襯衫半透明的緊貼在身上,不隻泄漏了春光,更泄漏了她婀娜姣好的身段。


    她急忙用手遮在胸前,卻抵檔不了他驚豔露骨的注視。


    “不準看!”她困窘嬌喝,趕緊轉身躲入庭院,卻不知道他若是會乖乖聽話,就不叫耿亮了。


    隻見耿亮果然咧出一抹邪笑,迅速脫下圈在肩頸上的t恤,一把扭幹,然後大步追上她,把t恤套到她頭上。


    沒料到他會有這麽紳士的舉動,她傻傻的停下,任由他幫自己把衣服穿好。


    “這樣我就看不見了。”話是這麽說,他的目光卻還是離不開她凹凸有致的體態,氣得她七竅生煙。


    小臉羞得更紅。


    “你還看!”


    “你身材好看嘛……”


    “你!”


    “噓,別怕,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的。”他狡猜的將話題陡然一轉,同時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她濕淋淋的發髻打散,臉上的表情再認真不過。


    她的心弦瞬間一緊,忍不住抬頭看他。


    “我會把犯人揪出來不再讓你擔心害怕。”他信誓旦旦的承諾,接著竟低頭吻上她的唇。


    陽光下,孟思瑜錯愕地睜眼,卻無法抵抗他無禮的偷香。


    老天,她應該賞他一巴掌的,但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她可以清楚看見自己身影倒映在他溫柔專注的眼底,可以感受到他的吻輕柔而不放緒,可以感覺到他的大掌就穿梭在她身後濕潤的長發間,卻規矩的沒有到處亂摸。


    他的眼神、他的親吻、他的動作、他的氣味,全都讓她無法討厭他。


    不隻無法討厭。更讓她無法抗拒。


    明明他一直都是個無賴,但她就是沒辦法討厭他。


    明明他老是沒個正經,但她卻開始慢慢習慣他的不正經。


    就連他的下流,似乎也變得不那麽下流了……


    耳邊,仿佛傳來車輛經過大門的呼嘯聲、鄰居開門進出的聲音、小黑吵著要出籠玩耍的鳴鳴聲、水花流尚的聲音,但她沒辦法去恩考、去介意,甚至完全忘了他始終戴在無名指上的那枚銀戒。


    他的吻是這麽的溫柔,瞬間就讓人眷戀,就連他下戮那片紮人的胡渣也成了一種令人酥麻的存在……


    她不是沒有接吻的經驗,但隻有他的吻很不一樣,就像他帶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很不一樣。


    雖然他無賴可惡,但關鍵時刻卻是很可靠。


    雖然他輕桃隨便又我行我素,卻是能輕而易舉的撩動她的心。


    雖然殘存的理智告訴她這個吻是不對的,但他的親吻卻是這麽的達人,氣息是這麽的穩健,而懷抱又是這麽讓人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她隻知道自己完全無法推開他。


    嚶嚀一聲,她再也無法思考,也不想去思考,她隻想感受他的一切,感受那隱藏在彼此間的火花和吸引力。


    閉上眼,她情不自禁任由他環抱得更緊,讓彼此更加貼近,直到彼此間再也沒有距離、沒有任何抗拒、也沒有任何理性……


    唉,為什麽角度偏偏就差了那麽一點呢?


    坐在客廳抽術長椅上,耿亮抱著筆電,凝神看著監視畫麵裏那從畫麵角落一閃而過的半截車影,暗自在心中扼腕。


    如果當時他能把監視器的鏡頭往巷口的方向再偏一點,也許就能拍到摩托車的車牌號碼,或者犯人的身影。不過從這監視錄像畫麵來看,當時犯人顯然是察覺到監視器的存在,才會急忙掉頭後退,避開監視器的錄像範圍。


    看來犯人的觀察力還不錯,反應也很快。


    懂得利用摩托車在巷弄中犯罪脫逃,顯然也很了解周遭地理環境。


    不過最重要的是,這個犯人完全清楚甜心的日常生活作息。


    甜心生活規律,每天的生活簡直就是按表操課,隻要有心,不難得知甜心每個禮拜天的上午一定都會待在庭院蒔花弄草,所以犯人才會故意選在那個時候,把鹽酸從牆外扔進來。


    從電話騷擾,到情人節死魚恐嚇,到這次的鹽酸事件,在在都顯示出犯人對甜心的了解,那個變態不僅知道她家電話、住家地址、工作地點,甚至連平日的生活作息都了若指掌--


    難道甜心曾經被人跟蹤監視過?


    還是這一切其實是她身邊的熟人所為?


    耿亮摸著布滿胡渣的下巴咪起黑眸,想起上午那從巷口轉角一閃而逝的身影,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因為當時距離太過遙遠所以他看不清楚車牌號碼,但他懷疑車牌可能早已被人動了手腳,很顯然騷擾甜心的犯人不隻變態,犯案也很謹懼續密,絕對不是什麽粗心大意的莽漢。


    但到底為什麽?究竟是單純的變態騷擾,還是有人故意挾怨報複?


    若是挾怨報複,又是為了財怨、私怨、仇怨。還是情怨?


    想起孟思瑜單純簡單的生活,以及嚴謹認真的個性,耿亮立刻推翻財怨、私怨、仇怨這三種可能,那麽剩下來的唯一可能,就是感情上的恩怨了。


    黑眸咪得更緊,想起情人節那天她受歡迎的程度,他的表情立刻變得陰鶩,但下一秒當他想起她軟軟靠在懷裏,被他吻得氣喘籲籲的模樣,卻又瞬間樂得笑了。


    她的唇果然就和他想象中的一樣柔軟,嫩嫩的就像櫻花瓣、軟軟的又像豆腐,卻又充滿果凍般的彈性,滋味口感簡直妙不可言,讓人一嚐就會上癟,迫不及待的還想要品嚐得更多更久、更濃更烈、更深更纏綿……


    要不是怕自己太過孟浪會嚇跑她,他一點也不想放開她。


    不過話說回來一開始他還以為她會抗拒他的吻,至少他早就做好挨巴掌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她卻沒有反抗,直到最後才麵紅耳赤的推開他,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進屋內……


    所以這代表什麽?


    他可以當作她喜歡他的吻、對他心動了嗎?


    這個想法讓耿亮立刻飄飄然的笑了,嘴邊的笑幾乎就要咧到耳朵。


    無論如何這都是個好現象,這證明了甜心多少對他還是有點意思的,不過接下來他還是安分一點,千萬別太得意忘形,否則以她害羞的個性,要是惹得她惱羞成怒將他驅逐出境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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