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方堯盡量裝做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開口道:「不打擾兩位妹妹了,我也該回去溫書了。」


    「方世兄慢走。」


    看到方堯遠去,安寧笑得樂不可支,「還真你讓說中了,這方堯還真想跟我玩一見鍾情那一套。四妹妹你可是不知道,剛剛他拿了一根前年的簪子,竟和我說那是他親手畫的樣式。」


    婉寧故作驚訝,「他還真敢說啊,當著姐姐的麵談論首飾樣式,這不是班門弄斧麽?」


    安寧心裏得意,「諾,還有這幅畫,你瞅瞅,我教上翠鳴一個月,都能比他畫得好。」


    前一世婉寧還真沒見過方堯作畫,此時接過掃了一眼,就覺得一點也不出她所料。


    以方堯那種自認為懷才不遇的性格,若真是畫得好,早就四處宣揚了。


    「畫作什麽的我不懂,倒是這梅花的樣式,有點眼熟。」


    「眼熟就對了,這個樣式是郢元浩的雪地紅梅圖,京城中但凡開書畫店的,都要臨上一幅的。」


    「原來如此,三姐姐還真是不愧才女的稱呼。」


    安寧現在看婉寧是越看順眼,嘴裏也不再像以前那麽不饒人,「不過就是看得多了一些罷了,哪裏是什麽才女。你到底要打什麽樣的首飾啊?」


    「說來話長,三姐姐來我清兮院坐坐吧。」


    「也好。」


    一路回到婉寧所在的清兮院,婉寧讓檀香上茶,然後詢問道:「不知姐姐可知這京城中哪一家,最擅長做玉石雕刻?」


    「玉石雕刻嘛,四妹妹是自己帶還是送人?」


    「自己帶怎麽說,送人怎麽說?」


    「若是你自己帶,那就去天工樓,它家做工精細,又不失靈動,最適合女子;若是送人,尤其還是送男人……」安寧促狹的看著婉寧,一臉打趣的神情。


    「若是男人用的,比如說發簪,那最好去找城西的魯老頭。他雖是個雕佛像的,但偶而也會刻幾支發簪補貼家用。我見過一支他給女兒刻的發簪,用料雖然一般,但形狀極好,古樸有力,一點也不不比天工樓那精雕細琢的差。」


    「不過,這人性情古怪,你去之前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對了,據說他酷愛他家巷子口的醬肘子,以及一種名叫土窟春的酒。你若想讓他打發簪,這兩樣一定要備上才是。」


    婉寧眼睛亮了一下,「三姐姐果然厲害,這下我真是問對了人。」


    安寧看到婉寧已經琢磨給蕭長恭送東西了,自己卻還被方堯耽誤著,心裏一時有些難過。


    婉寧輕輕安慰道:「三姐姐不必憂心,都現在這個時候了,那方堯還把心思用在送畫送東西上,以我看肯定是沒希望中舉的。隻要他落榜,想必也沒有臉麵繼續提親了。就算提,我們也有辦法拒絕,更何況,他剛剛已經將把柄交在我們手上了。」


    安寧一臉困惑,「哪裏有什麽把柄?」


    婉寧眨了眨眼睛,「就是那根簪子啊。」


    安寧仍是不明所以,「簪子怎麽算是把柄了?」


    「剛剛還誇姐姐對京城首飾了如指掌呢,這會兒怎麽就一葉障目了?現在是什麽時節,盛夏啊。哪家店會把梅花簪放到現在來賣?而且姐姐還說那是前年的款式,想必早就賣沒了。」


    安寧一拍巴掌,「對啊,那簪子根本不可能是現買的,要麽是他早就買下的,要麽就是現打的。不,肯定是現打的,新出的首飾有新氣兒,這點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就是了,姐姐與他才見麵幾天,現在打的首飾哪裏能那麽快做出來?肯定是提前幾天打好的,可是既未見過姐姐,怎麽就敢先定首飾?若是夏天的樣式也就罷了,哪有特意打一根冬天的簪子來送未曾見過麵的人的?」


    安寧眨眨眼睛,臉上浮現出驚訝的表情,聲音也不自覺壓低了些許,「你是說,這簪子可能是打給別人的,見到我之後才想起來轉送給我的?」


    婉寧也湊近了些,「我覺得八九不離十。這方堯早就與人有染,卻又跑上門前來求親,咱們隻要沉住氣,時間久了,不信他不露出馬腳。」


    安寧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妹妹這話可真真的讓我把心放回肚子裏了,看來我那鐲子送的不虧,不枉我忍著心疼給你。」


    婉寧哈哈大笑,「原來姐姐送的時候也心疼呢啊,我還以為你不在意呢。」


    「你呀,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姐妹倆繼續說笑了一陣,安寧才告辭離去。


    檀香看著安寧的背影,「我都有點不敢相信那是三姑娘了,奴婢怎麽也想不到,三姑娘也有不欺負人的時候,而且還能這麽一直和氣地說話。」


    婉寧忍不住笑道:「你啊,得管管自己的嘴,別總那麽心直口快的。」


    墨香抬手扶額,奴婢心直口快,可這當主子的,也沒好到哪裏去。


    安寧出了婉寧的清兮院後,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清黎院,而是走到了穆鴻林所在的清心院。


    雖然鴻林是她的同胞兄弟,但她這個做姐姐的,其實甚少關心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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