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鴻嶺喜歡獨處,磨墨也向來是自己動手。


    「這次就便宜你了,下次再讓我寫什麽,你可得給我磨墨才行。」穆鴻嶺平時對人都是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是不知為什麽,一對上婉寧,他就總想開開玩笑,調笑幾句。


    「那是自然,等鋪子掙了錢,妹妹還有大禮答謝呢。」


    「行,那我可等著了。要寫什麽?」


    「狀元齋。」


    穆鴻嶺頓了一下,「你這口氣可不小啊。」


    「讓未來的狀元提字,肯定不能太小氣啊。」


    「你哥哥我現在連舉人還不是呢。」


    「很快就是了,我有預感,哥哥在今年秋闈,不隻會高中,還會是今年的解員。等到明年,就是貢員,再然後嘛,自然就是狀元了。」


    穆鴻嶺看著婉寧言之鑿鑿的樣子,不由搖搖頭,也不去和婉寧說連中三元有多難,畢竟在她那裏,方堯考個舉人都應該是很輕鬆的事情呢。


    「行,就當借你吉言了。」


    說罷,穆鴻嶺提了一口氣,揮毫潑墨般的寫下「狀元齋」三個大字。然後又換了隻小些的筆,在落款處寫下「穆鴻嶺書」。


    待到墨跡幹透,拿給婉寧看時,婉寧瞪大眼睛,「我就算不懂,也知道這三個字當真是豪氣萬千。等到牌匾做出來,一定是那條街上最吸引人的牌匾。這字我也會裱好,就掛在店裏。」


    「等到哥哥連中三元之際,這就是妥妥的鎮店之寶啊,到時間我那店門檻都得讓人踏破了。」


    穆鴻嶺再次發出笑歎,「你個馬屁精。」


    婉寧這次卻真不是在拍馬屁,而是說的實話。因為前一世穆鴻嶺是真的是連中三元,連皇帝都誇他有才學。


    拿了穆鴻嶺的墨寶,婉寧就帶人直奔之前盤好的鋪子。


    距離上次來,已經快有小半月的時間。婉寧看了看最近的收支情況,還是不溫不火的。


    「沈掌櫃,這帳本我回去看了,帳目清楚,經營也甚是有章法。看得出,你是個有真本事的掌櫃。」


    沈掌櫃彎了彎身子,「東家過譽了。」


    「不過嘛……」婉寧稍稍拉長了聲,沈掌櫃也直了直腰,心裏明白前麵都是客套話,這後麵的才是重點。


    「沈掌櫃太過守成,缺了些進取之意。」看到沈掌櫃似乎想說什麽,婉寧抬起手,示意等她說完,「過往的事不看了,從今兒起,試用期三個月。三個月,若不行,我就得換人了。若是行,沈掌櫃,我給你一成幹股。」


    沈掌櫃抬起頭,「姑娘此話當真?」一成幹股可比他現在的月錢多多了,以現在的收支狀況至少是兩倍以上,若是能擴大規模,三倍四倍也是可能的。


    「比真金還真。這是我這陣子琢磨出的經營方法,你且拿去看,有什麽不理解的,咱們多交流。以後這鋪子就改叫狀元齋,你也需得帶人開發出一種全新的糕點出來,就叫狀元餅。」


    檀香遞了一疊紙和穆鴻嶺的字跡過去。


    「牌匾不急著換,什麽時候你們開發出了新的狀元餅,咱們再換。店裏也該找人翻修一下,這有三百兩銀子,你看著用吧。」


    說到這三百兩銀子時,婉寧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她一個月的月錢隻有十兩,還是最近才提的,除去三香的工錢和日常的吃穿用度,幾乎不剩什麽。


    不敢,她也不至做件騎裝,都要先拿穆鴻漸的錢用著了。


    眼下這些錢還是蕭長恭送來的,上次因為馬蹄鐵的事,皇帝雖然賞了不少東西,但卻是無法換出錢來。倒是蕭長恭送了不少東西,其中的一個小箱子,裏麵就放了五百兩銀子。


    再加上其他的東西,蕭長恭一口氣就送了她小一千兩的東西。


    也不知是該誇蕭長恭貼心,還是誇他人傻錢多,哦不,財大氣粗。


    不過也正是因為蕭長恭送來的錢,婉寧才有底氣來經營這狀元齋。尤其還有一個月就是秋闈,狀元齋能不能打響這頭一號,就看這一個月了。


    沈掌櫃接過銀子,又快速掃了一眼婉寧交給他的經常方略,抬起頭來狐疑的看向婉寧,「東家,您這口氣是不是大了點?」


    要把狀元餅打造成但凡讀書人都要吃上一份的糕點,這不隻是口氣大不大的問題,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問題。


    婉寧並不覺得想把狀元餅打造成京城讀書人必吃的糕點是一種奢望,她可是有穆鴻嶺這位連中三元的大才子背書的,隻不過這理由不好和沈掌櫃說。


    「京城裏每到有鄉試、會試,大相國寺的文昌帝君香火就特別旺盛。去的人都是想保佑自己或者家人高中的,可每次大考,中的不還是那些人?不過就是圖個吉利,圖個心安而已。」


    「咱們的狀元餅,同樣如此,文昌符與狀元餅,多般配。再有兩個月就是秋闈了,正是我們做宣傳的好時機。這牌匾是我找我家大哥哥提的,我那哥哥的學問可是連我父親也滿意的,到時隻要他能上榜,咱們這鋪子就算徹底打響了。當然,前期的宣傳鋪墊,就得沈掌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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