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書信。」


    鴻林上前將書信與玉佩拿了,遞給父親,見穆鼎點頭,這才扭頭道:「從今以後,你們方家與我們穆府,再無瓜葛。」


    這時先前的郎中也從屋子裏出來,「人沒事,孩子沒了,藥方在此,如無必要,不必複診。」


    說完,向穆鼎行了一禮,就走出院子。


    郎中也算半個讀書人,他看不起方家這樣的。


    回府的馬車上,穆鴻林跪在馬車裏向穆鼎請罪,「剛剛孩兒逾越了,還望父親恕罪。」


    穆鼎眯起眼睛,「既知逾越,為何還要那麽說?」


    「一來,此時是要回信物、解除婚約的最好時機。二來……」穆鴻林頓了一下,聲音裏有了恨意,「以方家母子的人品,若是就此失了科舉的機會。必定會四處造謠,說是我們宰相府挾私報複。」


    「方堯本就是個誇誇其談之輩,不能參加科舉反而讓他有了吹噓的底氣,反正他參加不了科舉,吹得再高也不會被人戳破。」


    「父親雖是宰相,但也難免有人不服,若是日後方堯被有心人利用,也是個隱患。」


    「今日裏,我們不追究此事,便是給方堯吃個定心丸,讓他參加秋闈,以他那點才學,是絕對考不上的。就算是考上了,到時學政追究起來,一樣能除了他的功名,又與我們宰相府何幹?」


    穆鴻漸聽得一陣陣地發愣,這穆鴻林先前還氣得直發抖,像個落水的鵪鶉似的,怎麽一轉眼就變成老謀深算的小狐狸了?


    穆鼎倒是扶掌笑道:「說得好,聖賢書要讀,但不能死讀、迂讀。對君子要坦誠相交,對小人也要有雷霆手段。」


    「今日裏你們兩人表現得都很不錯,為父甚慰,甚慰啊。」


    鴻林得了穆鼎的誇獎,心裏忐忑的心也放下來了,想到一會兒回到家裏,把這樣的好消息告知安寧,安寧一定會高興地跳起來吧。


    安寧確實是差點高興得跳起來,下午的時候還在為方堯的事煩心,想著就算最好的結果,也得是秋闈放榜後,方堯看到落榜,才會主動解除婚約。


    哪知到了傍晚,穆鴻林忽然間就告訴她婚約解除了。


    安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複確認了幾遍,又看到了穆鴻林拿回來的信物,這才算是完全相信。


    「解除了?真的解除了,真是太好了。」說到後麵,安寧甚至有了一絲哽咽,她可是差一點,就被穆鼎許配給方堯了。


    如果不是有婉寧忽然出現,阻止了父親,給了她一顆定心丸,她的人生真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這一段日子裏,之前的「好朋友」一個上門來安慰的都沒有,反倒是她一直沒怎麽在乎過的家人,給了她最大的支持。


    甚至就連還隻有八歲的若寧,也曾拉著她的手,告訴她不要著急。


    更不要說她之前一直針對的婉寧。


    「姐,你怎麽哭了,這事兒已經過去了。馬上就是秋闈了,秋闈之後就是春闈。待春闈放榜了,讓父親和大哥哥在中榜的人當中選人品、相貌都好的給姐姐說親,日後姐姐何愁沒有好日子過。」


    安寧被穆鴻林這和穆鼎如出一轍的發言逗笑,「你才多大,就想給自己選姐夫了?倒不如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姐姐我好也在提前給你物色。」


    穆鴻林臉上頓時紅了一片,「我還小呢,不急。」


    安寧立刻打起趣來,「人家都說大哥是狀元之才,可要我看,我胞弟也不差,怎麽也能是個探花。到時候,這京城不知道多少家要搶著給我們鴻林說親,我這做姐姐的,當然得提前把京城這家姑娘都看好,省得到時挑花了眼。」


    穆鴻林起身做勢要走,安寧一把拉了回來,「別走,我給你量量尺寸,再過十來天就是秋闈了,到時送大哥去考場,咱們都要穿新衣服,給大哥助威打氣。


    另一邊,清兮院裏,婉寧得到的報告可是比安寧得到的詳細多了。


    穆鴻林到底是讀聖賢書的,不好把方堯描述的太齷齪。


    而風九嘛,可就沒了這份顧忌。不隻傳了簡報,還寫了個長篇,繪聲繪色的把方堯母子的醜態描繪了一遍。


    末了還不忘突出穆鴻漸的聰明狡猾,與穆鴻林的年少有擔當。


    婉寧看得開心得不行,直歎未能親眼所見,實在太遺憾了。


    不過這還不夠,那一對母子可沒存什麽好心思,如今不過是所謀沒有得逞,並不代表就受到教訓了,真就這樣放過他們,也太便宜了。


    雖然穆鴻林說了宰相府不追究,但是可沒說過別人不追究。


    比如那最愛聽八卦、說八卦的茶館閑人們。


    看著手裏風九傳來的長篇,婉寧有了主意。


    還有那個和靜縣主,呸,吳鄉主,她可是差點把蕭長恭害死了,如今不過是去了個封號,人還是好好的。


    婉寧可不打算把這口氣就這麽咽了。正好一起收拾了。


    「雲香,你抽空問問將軍,等秋闈過後,能不能安排我見見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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