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已經咬得嘴唇見血,她記得清楚,雲香說她擅長跟蹤潛匿,這樣的人是不適合正麵拚殺的。


    難道就因為一個吃了藥的癮君子,自己一行人就都要死在這裏麽?


    一個遲疑的功夫,已經有一個護院倒下了。他們平時最多也就是拿著棒子嚇唬人,或是在打板子時當個打手,根本沒有真正拚殺過。


    來興臣的手下卻是沾過人命的,再加上刀劍精良,一個照麵,就斬殺了一人。


    眼見著剩下的幾人也是凶多吉少,婉寧猛地拔下頭上的簪子,「不跑了,這樣跑下去,等到護衛被殺光了,我們還是要死。」


    「與其這樣,還不如一起上,說不定人多還能多撐一段時間。隻要能等到將軍的救援,我們都還有活命的機會。」


    「三衡你帶著六姝從那邊走,記住一定要向西南方向跑。那是將軍來的方向。」


    檀香卻是一把抓住婉寧,「姑娘,你跟竹小哥走,我替你去。」


    「我不走,今天若我自己走了,往後一輩子都不心安。」


    竹三衡本不想回頭,他甚至做好了帶著六姝悄悄離開的準備。


    但是眼見著雲香一個女子都握了匕首上前拚殺,婉寧一個千金大小姐也要拔下簪子要往上衝,更不要說檀香看著比婉寧還小,同樣也是悍不畏死。


    竹三衡覺得婉寧說得對,若今天走了,往後一輩子都不心安。


    看來,自己終究還是做不成小人。


    「都給我閉嘴,拚命也輪不到你們。」竹三衡大喊一聲,然後把竹六姝往婉寧懷裏一塞,「看好我妹妹,我就護你們周全。」


    說罷,就衝了上去。


    竹三衡手裏拿著的,是他一直藏得很好的竹片小刀。


    大齊民間對刀具、鐵器管製得非常嚴,他不過一介流民,費盡心思也弄不來半塊鐵,更別說弄一把刀。


    因此,為了防身,竹三衡便隻能拿鋒利的竹片做刀。


    雲香的身手雖然很好,可是相府的護衛實在太差,再加上兵器完全劣勢,真的是非常吃力。雖然剛加入戰團時被她以奇異的身法殺了一人,但代價卻是身上掛了彩。


    那些護衛更是不堪一擊,此時隻剩下了兩個。


    倒是大壯仗著天生力氣大,長條凳攻擊範圍廣,胡亂拍擊之下,反而抵擋了一陣。


    隻是對方手裏到底是打造精良的刀劍,待到竹三衡衝過來時,雲香身上已經受了三處的傷。大壯的腿上也挨了一刀。


    竹三衡的身法比雲香的卻是更加詭異,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剛一交手,對方就吃了個大虧,其中一人被竹三衡一刀劃在喉嚨上。


    這一下,來興臣氣得哇哇大叫,揮舞著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劍,就衝竹三衡砍殺過來。


    可憐竹三衡的竹片小刀,磨了許久,卻隻發光了一瞬,就被來興臣一劍砍斷,連帶著還有竹三衡的半個發髻。


    好在竹三衡身法靈動,來興臣卻是剛剛過了寒石散的藥勁,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揮砍了兩下之後,便沒了力氣,又退到後麵押陣了。


    竹三衡也得已穩住,看準機會,從地上撿了一把對方的長劍,拚殺了起來。


    此時,另一邊的官道上,蕭長恭一路瘋狂抽打著馬背,身後跟著的隻有小七和幾個親兵,那些步卒都被遠遠的地甩在後麵。


    此地雖非戰場,但自己的手下仍然用了非將不能用、非死不能用的信號,這就說明,遇險的隻可能是那個人,那個說她肉厚,可以為他擋刀的人。


    婉兒,你可千萬別出事。


    劉大也在道上狂奔,他此時隻是恨自己為什麽先前跑那麽快,此時後方忽然遇險,竟然趕不及救援。


    正跑時,就感到後麵也起了馬蹄聲,想到在自己發了回應的藍煙後,立刻就有將軍的藍煙響起,立時激動起來,一邊放慢馬速,一邊向後喊話:「可是將軍趕來了?」


    蕭長恭聽出劉大的聲音,「是我,前麵什麽情況。」


    於是劉大一邊趕路,一邊把婉寧救人又差他送信的事情說了,最後說道:「那明月樓的人囂張得很,我看八成就是他們來報複了。」


    蕭長恭聽完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是婉寧出了事,而且對方竟然就是明月樓。


    他這段時間在京郊大營,可沒少聽說明月樓的劣跡。來興臣仗著他是護國公的獨子,在京郊這一處橫行霸道,四處強搶民女,有膽反抗的直接就遭了毒手。


    而且這來興臣狡猾得很,每次殺人後都會毀屍滅跡,活口也都扔進了明月樓,根本出不來。若有指控便來個死不認帳。


    京郊大營和京兆府尹,先後派了多支巡查隊,就是抓為到他的把柄。


    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讓婉寧遇到了來興臣。


    蕭長恭眼神中露出一絲凶光,若婉寧有什麽閃失,他絕對會下手廢了來興臣。


    又跑了一會兒,蕭長恭猛地抽了抽鼻子,心裏咯噔一下,血腥味!


    這種味道蕭長恭再熟悉不過,任何一個戰場上,揮之不去的,都是這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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