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寧正擔憂地望著他。


    傅成奚見狀,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才養了五天,就要出去?」徐幼寧自然為他擔心。


    太子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況,隻是他接連五日沒有進宮,沒有上朝,就算別人不知道他受了傷,為了一個侍妾幾日不理政,已經足夠引起旁人非議了。


    「嗯。」太子伸手摸了摸徐幼寧的腦袋,「無妨,我隻是進宮到父皇母後身邊請個安。」


    「可你這模樣,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旁人一看就知道你受了傷,你去反倒漏了痕跡。」


    太子沒想到徐幼寧會想到這一點,伸手刮了刮她的臉頰:「你不是有胭脂麽?到時候你為我塗一些。」


    他都這麽說了,徐幼寧知道勸是勸不住的,隻好不再說話。


    太子看著她,忽然想起了點什麽。


    「那天從侯府回來,你想去哪兒?」


    那天?


    徐幼寧沒想到他突然問起這個,是素心告訴他了嗎?


    不過,反正這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那天我想回家看看祖母。」徐幼寧道,「我怕素心不答應,便說是你準了的。」


    太子勾唇,「準了。」


    徐幼寧疑惑地看向他:「準了,是什麽意思?」


    「準了,就是準你回家,想什麽時候回,就什麽時候回。」


    太子說罷,徐幼寧猛然抬起頭:「你是說……」


    「等你這次傷好了,想回去就回去吧。」


    徐幼寧如今還在承乾宮「養傷」,當然不能出去招搖過市。


    「那,我這傷得養多久啊?」


    太子看著她欣喜的模樣,頗為自得,「外頭隻知道你受了傷,卻不知你受的輕傷還是重傷,你有孕在身,便是受了輕傷,也得養上一個月再出門。」


    「一個月啊。」


    徐幼寧覺得一個月的時間有點長了,不過太子能鬆口,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嫌長?」太子問。


    徐幼寧不說話,隻是笑。


    太子伸手,將徐幼寧攏到懷裏:「我說的不是準你一個月後回家一次,我是說,一個月之後,你想什麽時候回家就什麽時候回家,想回幾次都可以。」


    「殿下當真?」


    這一次,徐幼寧可不僅僅是驚喜了,簡直是大喜過望。


    「當真,不過,你出門必得帶上雲心和錦心。」


    雲心和錦心是上回徐幼寧出事之後太子安排過來到她身邊的伺候的,聽素心說,雲心和錦心都是武婢,功夫不比承乾宮外頭的侍衛差。


    想著這回太子遇刺,徐幼寧自然不敢大意,一口應下。反正她回家見祖母,沒什麽可隱瞞遮掩的。


    「多謝殿下。」


    這回的感謝可是發自真心的。


    「光用嘴巴說說,可不算謝。」


    「那……」徐幼寧也沒有什麽可以拿來道謝的東西啊,她的東西,他哪裏看得上。


    徐幼寧正在思索間,便感覺有溫熱的氣息湊近。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太子用僅剩的一隻手摟著她,纏著她。


    耳鬢廝磨片刻,他終究放開了她。


    他有傷,她有孕,怎麽都不能逞心如意,靠得越近,便越難受。


    徐幼寧在他懷裏睡了一晚,自然曉得他早上起來是什麽狀況。


    「殿下,今晚,我們還是各蓋各的被子吧。」徐幼寧小聲道。


    太子不想答應,可又不得不答應。


    摟著她,全身跟火燒一樣,偏偏自己的手不能動,偏偏她懷著身孕不能碰。對他而言,簡直是世上最嚴酷的刑罰。


    等,他隻能等。


    等著自己的傷養好,等著徐幼寧生下孩子。


    ☆☆☆


    太子進宮的那一天,徐幼寧在東宮提心吊膽的,好在他兩個時辰後他就回來了。


    回是回了,一張臉卻蒼白得嚇人,比那日取暗器的時候還要怕人。


    好在他在宮裏晃悠了一圈,那麽多人就看到他安然無虞,總算是平息了謠言。


    之後的日子倒是風平浪靜。


    皇帝醉心修道,極少開朝會,太子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東宮,內閣把奏折送過來批閱,隔上幾日太子會親自去一趟內閣,跟閣老們碰麵。


    如此過了一個月,徐幼寧終於可以「養好了傷」,得以出門。


    對徐幼寧而言,最重要的事當然還是回家去探望祖母。


    相較於前兩次回蓮花巷,徐幼寧這一次擺得陣仗極大。


    除了她乘坐的馬車,外頭還有三十名騎馬的侍從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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