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作罷,這事不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嗎?」無奈之下,陳氏隻好自己開口道,「幼寧,你是知道的,衛家跟咱們徐家是通家之好,兩家人從你爺爺那一輩起就熟識了,雖然你跟承遠這孩子沒有緣分,但兩家的情誼還在。」


    徐幼寧明白陳氏要說什麽,隻是聽著她這些托辭,心裏不禁難受起來。


    「太太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你跟姝兒年紀差不多,如今你有了人家,她也到了議親的年紀,我跟你爹爹就想著,是不是讓姝兒嫁到衛家。承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知根知底的,姝兒嫁過去,我們也放心。」


    徐幼寧在心裏為衛承遠鳴不平。


    當初老太太要給徐幼寧定親事的時候,陳氏是立馬就讚同,覺得徐幼寧嫁去衛家那樣的沒落家族十分合適。


    如今衛承遠中了進士,又說知根知底的放心。


    「既然是幼姝的婚事,爹爹和太太做主便成,哪有我說話的份。」


    這話一出,陳氏的臉麵再也掛不住了,沒法再說下去。


    「夠了,幼寧如今是雙身子,別再跟她說這些事。」徐啟平拿定了主意,對徐幼寧道,「走吧,爹送你出門。」


    一旁的徐幼姝見狀,上前攔住徐幼寧的路:「等等。」


    「姝兒。」徐啟平出言訓斥道。


    徐幼姝不肯讓步,氣呼呼道:「你先別走,爹娘的話還沒說完呢。」


    說罷,她望向陳氏:「娘,你這回不說,下回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您快說呀。」


    徐幼寧望向陳氏。


    「幼寧,」陳氏終於開了口,「姝兒和承遠的婚事,咱們家跟衛家長輩都已經說定了。不過承遠這孩子是個重諾的人,他說如果要退婚,得等你當麵跟他說。幼寧,今兒你既然回來了,我讓人把承遠叫過來,你把退婚的事跟他說一聲。」


    徐幼寧驚愕地看向陳氏,又看向徐啟平。


    她忽然明白了什麽。


    「是承遠哥哥不肯娶徐幼姝吧?」


    衛承遠的心意,那日在侯府便說得很明白了。他心誌堅定,有的時候的確很固執。


    徐幼姝聽到這話,頓時急了,「不是不肯娶,承遠哥哥隻是想當麵跟你說一聲,好叫你死心。」


    徐幼寧的目光從徐幼姝和陳氏的臉上掃過,內心亦是無比的堅定。


    「爹,此事女兒恕難從命。」


    徐啟平為難道:「幼寧,爹隻是問問你的意思,你不願意,此事作罷就是。」


    「不成!」徐幼姝一聽到這話,頓時急了,怒目看向徐幼寧,「徐幼寧,你為人子女,居然不尊父母之命,我知道,你如今有了靠山,吃香喝辣的,所以你就以為你可以不把自己的爹娘放在眼裏了嗎?在你眼裏,還有孝道二字嗎?」


    「荒唐,要講孝道,要幼寧聽你們的話,那這個家裏有誰跟我講過孝道,有誰聽過我這個老太婆的話!」祖母在這個時候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徐幼姝沒提防著老太太這一聲怒斥,嚇了一跳,滿臉漲紅不敢說話。


    這話算是誅心了,徐啟平當即低了頭:「母親教訓得是。」他回過頭,用不容置喙地語氣對陳氏道:「把姝兒帶下去,居然在祖母和爹娘跟前大吵大鬧,像什麽話!叫她好好回去反省反省。」


    陳氏亦沒料到徐老太太會勃然大怒,顯然有些措手不及,隻是事已至此,隻得拉著徐幼姝離開。


    「祖母,您的身子才剛剛養好,可不要動怒。」徐幼寧勸道。


    徐老太太重重歎了口氣:「他們天天來逼我,我這個老太婆不中用,到最後還是叫他們來逼你。阿寧,最苦的還是你!」


    徐幼寧心裏倒是明白的。


    老太太雖是長輩,但這個家的當家人是徐啟平,管家的是陳氏,這陣子老太太身子不好,哪裏熬得過陳氏和徐幼姝的軟磨硬泡。


    至於徐啟平,徐幼寧心裏明白,爹爹跟陳氏不一樣,他不是在衛承遠中了狀元之後才另眼相看,他一直很欣賞衛承遠,從心底裏想將衛承遠招為女婿。


    當初老太太說要把徐幼寧許配給衛承遠,徐啟平是一口應下、極力促成的。


    想到這裏,徐幼寧對徐啟平道:「爹,我跟承遠哥哥已經退親了,我並不在意承遠哥哥娶誰,他娶徐幼姝也好,娶別家女也罷,都與我無關。但是若要我去勸說承遠哥哥娶徐幼姝,別說我不會答應,便是我去了承遠哥哥也不會答應的。恕女兒直言,若然爹爹逼迫太過,承遠哥哥還會對徐家產生芥蒂之心。」


    這番話是徐幼寧的肺腑之言。


    衛承遠看著是個文弱書生,實際上是一個性格堅毅的人。


    隻要是他認定的事,絕不會輕易更改。


    如若徐啟平逼迫太過,衛承遠非但不會答應,反倒會疏遠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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