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薑睿明覺得氣悶的是,汪姊的眼睛有沒有那麽犀利啊,他不過多看了戴沂純一眼,天生保護欲旺盛的注姊就馬上跳出來,不斷用殺氣騰騰的眼神警告他不許越雷池一步,好像他多看戴沂純一秒鍾,這丫頭就會懷孕似的。


    拜托,他是人,不是禽獸好不好!


    目前好他光是用眼睛看就可以弄大人家肚子啦,那他還需要當律師嗎?早就被送進博物館展覽,要不也被學術單位持去開腸剖肚好生研究一番了,還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嗎?


    最後,被關在辦公室一整個早上的薑睿明,不得不心情煩悶的出庭去。


    想當然耳,自然是有人要倒大媚了。


    不知道是因為怨氣積太深還是怎地,素來喜歡談笑用兵、笑裏藏刀的薑睿明,今天言詞特別犀利,對方的律師根本招架不住,沒多久,幾百萬的贍養費就順利落入他當事人的口袋裏。


    隻是,官司打得太順利也不是好事,因為薑睿明隻好又早早回辦公室,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繼續發呆流口水。


    當手中那本運動雜誌被翻了又翻、翻了又再被翻,翻到他都可以將整本雜誌的內容大意背出來時,他決定拍拍屁股下班去。


    他是打死都不想把發飾拎回家了,遂而來到戴沂純的座位前,抓出那隻被擺在公事包裏一整天的塑膠袋,放到她的桌上。


    透過滿是刮痕的鏡片,戴沂純先是歪頭,不解的看了看淩空落在麵前的事物,繼而抬起滿是驚訝的黑眸,傻裏傻氣的望著薑睿明。


    薑睿明的黑眸突地一閃,該死,她幹麽露出這麽無辜的表情,尤其那微微張開的小嘴,教他一時忍不住想入非非,竟在腦中偷偷揣想看,吻上那片唇時的觸感會是怎樣的柔軟。


    “薑律師,這……”她納悶的問。


    他趕緊回過神來,清了清喉嚨,端起拽拽的表情,藉以掩飾自己的不自然,繃緊嗓子說:“給你。”


    納悶的戴沂純拉開塑膠袋一角,往裏頭瞄了一眼,愕然發現,居然全都是漂亮又可愛的小發飾。


    好像自從生了恩恩後,她再也沒買過這麽可愛的小東西了,賺來的每一分錢,除了要負擔母子倆的生活外,她全都存下來準備當作恩恩將來的教育費,像這樣綴滿水鑽的小東西,雖然隻要百來元,但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奢侈品,她說什麽都買不下手。


    她約略看了一眼,心想,這麽琳琅滿目的一袋不便宜吧!


    想到這堪,她手指琳的遠離塑膠袋,“我不能……”


    像是未卜先知,她還沒把婉拒的話說完,薑睿明便搶白解釋,“有個朋友是批發商,拿了一些給我,我用不到,給你。”


    原本他還嫌棄這塑膠袋很俗,不過現在想想,正因為如此,讓他的說法更其真實性。


    原來是別人給他的,他因為用不到才轉送給她,並沒有讓他破費,戴沂純也就不再推辭。


    “汪姊,你先挑。”


    戴沂純倒是懂事會做人,一整袋捧看送到汪姊麵前,笑吟吟的請她先挑。


    “汪姊都一把年紀了,還戴這麽可愛的發飾多奇怪,會被笑的,這東西適合年輕女孩,你自己留著用吧。”他雖然說得輕鬆,心裏卻很緊張她真的會大放送。


    汪姊也算是老江湖了,看看刻意回避眼神卻佯裝自若的薑睿明,又看看一臉天真單純的戴沂純,心中暗自做出結論一這個薑律師有問題!


    不過她沒有當場說破,而是順著話說:“對呀,你就自己留著吧,我用不到。”但是打量的眼神依舊沒有鬆懈。


    戴沂純畢竟才二十出頭,多少還是喜歡這種漂亮的小玩意兒,但是又覺得全部都拿太貪心了,一個就好,一個就夠讓她開心了。


    “那我挑一個,剩下的薑律師還可以重去分送給其他朋友。”


    啥?!這些都是特地買給她的啊,她居然還要他拿去分送給不知名的“其他朋友”?!


    想他薑睿明長這麽大,像這樣耐心的幫女孩子挑發飾還是生平第一次,她不歡天喜地的全數收下,擺明是想氣死他嘛!


    可惡,這個呆呆當真是老買派來打擊他男人自拿的最佳打手。


    渾然不覺自己打擊了某人自尊的戴沂純,看中一個粉色蝴蝶結的小發束,剛想要伸手拿取,薑睿明卻倏地抓起塑膠袋,不容拒絕的就往她懷裏蠻橫一塞一


    “說要給你就是給你,全部拿走,隨便你要送人還是自己留著用”


    不過,她要是真敢拿去送人他想,他應該會氣死。


    口夷,軟軟的?!


    低頭一瞧,黑眸瞬間體瞪。


    啊啊啊啊啊一他的大掌怎麽那麽要命的就剛好壓在她的胸部上?!不隻他,戴沂純也傻住了,然後,四目交會的下一秒一


    薑睿明宛若觸電的彈開手,心跳如擂鼓,戴沂純則是粉頰暴紅的低下頭,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他喉口緊繃,幾乎說不出話來。


    方才他的手掌清晰的感覺到極為柔軟而飽滿的觸感,那是她軟綿綿的酥胸,他一個不小心摸到了。


    天啊,太丟臉了,他怎麽會做出這種登徒子的邪惡行為,實在太掉漆了!


    完了,她該不會以為他是什麽居心巨測的邪惡大色狼吧?


    無地自容,薑睿明這輩子從沒這麽困窘過,耳根子都紅了。


    趁自己把臉丟盡之前,他大聲嚷嚷道:“我要下班了,汪姊要搭便車就快點下來。”話落,看都不敢看戴沂純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人。


    盡管他裝得瀟灑,但他心裏比誰都清楚,其實他是落慌而逃的……


    汪姊此時已經沒空細究兩人之間的古怪,畢竟薑睿明的便車不是那麽容易可以搭的,要不是因為腳受傷,就算她一輩子為事務所鞠躬盡瘁,也沒這種專車接送的好福利,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二話不說,她火速收抬東西,“沂純,麻煩你鎖門了。”說完,便拉著拐杖,小心翼翼的往樓下移動,留下座位上那個還漲紅看臉的戴沂純。


    薑睿明坐在駕駛座等了好半買,汪姊才姍姍來退。


    “跑那麽快,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做了什麽虧心事。”汪姊不鹹不淡的損了他一下。


    “歐巴桑,安全帶。”他沒好氣的提醒。


    “你叫我什麽?你四叔從來不敢叫我歐巴桑。”汪姊殺氣騰騰的瞪他。


    “四叔當然不會叫你歐巴桑,因為你們年紀相當,你是歐巴桑,那他不就是歐吉桑了?”睬下油門,車子旋即往車水馬龍的大道上奔馳。


    他要逃,他要逃離這個荒謬又掉漆的世界,最好逃到月球去算了。


    用甩頭,努力把剛剛的意外畫麵甩出腦海。


    “我以前怎麽沒聽說你有什麽當批發商的朋友。”


    “你又不是我媽,怎麽會知道我有哪些朋友,更何況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


    “那些是你去買的吧?”


    猛地嗆咳,一個閃神,差點撞上前方的車子,薑睿明沒好氣的睞了汪姊一眼,惡聲惡氣的說:“我有那麽閑嗎?”


    喔,敢情是惱羞成怒?


    “是嗎?可是我收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汪姊冷冷的說。


    “你又收到什麽了不起的消息了?”料想汪姊百分之百是虛張聲勢,他不客氣挑了挑眉,麵露鄙夷。


    “下午你出庭的時候,幼美打電話找你,順便問了我一個問題。”


    心一突,於不自覺捏緊方向盤,“什麽問題?”


    “自然是問我知不知道那袋發飾的下落。”無視於薑睿明俊臉抽 動得厲害,汪姊繼續又說:“聽說那可是某人擠在人群裏,一個個細心挑選……”


    好你個荊幼美,果然夠大嘴巴!


    “夠了!對,我買的,怎樣?你咬我啊”這下真的是惱羞成怒了。


    “我咬你做什麽,要也是逼你多接幾個官司,好為我的年終衝 刺一下。”


    趁著停紅燈,薑睿明轉頭盯著汪姊,“我決定了,從明天開始,你給我留在家裏強製休年假。”


    “為什麽?”


    “因為你真的真的真的比我媽還哆峻。”


    “我要打電話跟你四叔說。”


    “請一”


    他就是吃定汪姊不敢打,因為四叔要是知道她受傷行動不便,肯定也會舉雙手雙腳讚同他的決定,哼!


    薑睿明在車上跟汪姊針鋒相對的時候,戴沂純漲紅看一張臉,老半天回不了神,呆坐在座位上,心,更是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每每回想到那帶著強勢力道的暖燙大掌壓在胸口的瞬間,她就呼吸困難,血液奔流的速度莫名加速,臉蛋更是紅得幾乎要淌出血似的。


    雖說他是無心之舉,但發生這樣的小意外,她還是覺得很模,可想到素來從容瀟灑的他也有尷尬得連耳根子都紅了的一天,她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重新打開被他強塞來的袋子,望著裏頭光芒閃耀的發飾,腦中跟著想起他剛才說的話一


    說要給你就是給你,全部拿走,隨便你要送人還是自己留著用!


    現在想想,他骨子裏其實也有著霸道性格的,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討厭,反而忍不住想要順從臣服……


    他說了,隨便她要送人還是自己留著,她知道不該貪心,可一想到這是他給她的,強烈的自私感湧上心頭,她發現她一點都不想,哪怕隻是一個,也不願意跟別人分享。


    因為,這是他送給她的,就算他不過是借花獻佛,她也欣喜異常。


    原來,她的性格裏其實也有著黑暗的那一麵……


    楞想之際,耳邊傳來疑似電話鈴聲的悶響。


    她連忙停止胡思亂想,打起精神,發現不是辦公室的市內電話,轉而翻開包包查看,很快的,便確認聲音的來源也不是她的手機齡聲。


    悶悶的鈴聲還在持續著,她離開座位站起身,在辦公室裏朝聲音的方向移動尋找……


    須臾,她在薑睿明辦公桌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裏找到了被遺忘的手機。


    就在戴沂純尚在猶豫該不該接起電話、告訴來電者手機的主人忘了帶走它,下一秒,原本鈴聲大作的手機驀然靜歇。


    等待片刻,對方並末再打來,她這才重新關上抽屜。


    薑大律師的辦公桌上放著《六法全書》和一些不算重要的文件資料,心想,反正明天上班的時候也得幫他整理桌麵,現在沒事,幹脆先整理好了。


    剛拿起那本頗有資曆跟重量的《六法全書》,便從裏頭掉出一張照片一疑似臨時被權充來當作書簽。


    照片裏有三個人,薑睿明站在最左邊,他和最右邊的女孩一起對中間的男孩做出搞怪的動作,三個人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


    是遠比現在還要青澀的年紀,那樣的薑睿明是她不曾見過的。


    她連一張他的照片都沒有,這些年的想念,全是憑借著腦中的記憶,有時候她心裏不免也感到害怕,現在或許還能輕易想起他的模樣,可是以後呢?當她有一天再也想不起他的時候,怎麽辦?


    又或許等恩恩長大之後會問起父親的模樣,屆時她該怎麽告訴恩恩?


    等三個月的短期派遣工作結束,下次見麵隻怕遙遙無期,有了這張照片,將來老了下酒的除了逐漸淡去的記憶外,至少還能有一個具體的形貌。


    抱歉,她決定當一回道德淪喪的小偷,這張照片她要了。


    她抽起照片,一如既往的將《六法全書》擺到固定的櫃子上,將這張寶貴的照片連向他送的那些發飾,一並放進自己的包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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