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梧正在擦臉,放下帕子看見她笑,便過來道:「奴兒在笑什麽?」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林奴兒自是不能把自己剛才所想說出來,道:「我是在想今日午膳吃什麽。」


    聞言,顧梧立即道:「奴兒想做什麽吃?」


    林奴兒道:「還未想好。」


    顧梧興致勃勃道:「奴兒做什麽都好吃!」


    秋鶯見兩人相處這般融洽隨意,心中暗暗吃驚,待避著人時便問冬月:「王爺與王妃這樣要好?」


    冬月沒什麽心思,點頭笑道:「是呀,王爺可喜歡王妃了。」


    聞言,秋鶯美目微凝,麵上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之色,恰在這時,春雪過來,意有所指地道:「我就說你運氣差,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現如今有了正經的主子,您就得往後稍稍了。」


    秋鶯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很快又恢複如常,笑吟吟道:「說什麽呢?話恁是難聽,我們伺候好主子們就行了,可沒想那些有的沒的。」


    她說完,轉身嫋娜地走了,春雪平白討個沒趣,衝著秋鶯的背影呸了一聲:「小騷蹄子假正經,你沒想,沒想從前為什麽求著和我換班?」


    她翻了個白眼,往另一邊走了,留下冬月茫然不知所措,夏桃路過時隨口問道:「王爺和娘娘要去上書房了,你杵在這做什麽?」


    冬月連忙跟上她,低聲道:「春雪和秋鶯她們剛剛吵架了。」


    聽到秋鶯的名字,夏桃的眉頭輕皺了一下,眼中閃過幾分憂慮,叮囑道:「隨便她們去造,你別摻和,咱們管好自己就行了。」


    冬月老實地點頭:「哦,我知道了。」


    ☆☆☆


    林奴兒陪著顧梧一早就去了上書房聽學,劉太傅已經等著了,見了他們來起身相迎,行了禮,道一聲王爺王妃自便,然後去徑自喝茶了。


    顧梧興致盎然地開始教林奴兒讀書,還要抽背昨天學的三字經,林奴兒若是背錯了地方,他就指出來,儼然一副嚴師的做派,劉太傅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顯然是沒想到顧梧會有這樣的耐心。


    他從前教顧梧讀書時,顧梧的腦子聰明,才思敏捷,一點即通,還能舉一反三,但是聰明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小毛病,顧梧就是學得太快,耐性不足,劉太傅講一個時辰,他隻聽前半個時辰,後半個時辰就開始魂遊太虛,心不在焉。


    如今再看他教林奴兒那個細致認真,倒叫劉太傅有些欣慰起來,若是這麽著能磨一磨顧梧的性子,倒也不失為一樁好事了。


    讀了大半日的書,顧梧還是有些坐不住,林奴兒看出來了,便主動道:「不如今日就到這裏了,咱們明日再繼續?」


    這話簡直說到了顧梧的心坎裏,他立即站起來,道:「奴兒咱們去玩!」


    兩人辭別劉太傅,離開了上書房,林奴兒問他:「想去哪裏?」


    顧梧思索,旁邊候著的秋鶯突然提議道:「再過幾日就是冬至了,奴婢聽說宮中為了迎接冬至大典,要預教車象,王爺若是有興趣,可以前往一觀。」


    「車象?」


    林奴兒和顧梧齊齊愣住:「那是什麽?」


    林奴兒是不知道,顧梧是不記得了,秋鶯輕笑著解釋道:「就是象,很高很大,聽說腿有人的腰那麽粗,鼻子很長,能垂到地上,身子有城門那麽高,跺一腳整個皇宮都會震動。」


    顧梧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倒是個新鮮玩意兒,他長這麽大還從沒見過大象,十分感興趣地問:「在哪裏能看?」


    秋鶯笑答道:「就在宣德門外,一直走到南熏門,每日往返一次,眼下正是時候。」


    顧梧道:「你帶我們去看。」


    秋鶯笑吟吟地福了福身子,曼聲應道:「是,請殿下隨奴婢來。」


    她說完,抬起頭輕瞟了林奴兒一眼,露出一個微笑,婷婷嫋嫋地往前走了,林奴兒心想,這是同她示威麽?


    顧梧完全沒有注意到這種小細節,他還在想著秋鶯說的象,興致勃勃地問林奴兒:「奴兒見過嗎?城門那麽高的象?」


    林奴兒搖搖頭,道:「想來一定非常壯觀。」


    出了宣德門,遠遠的,林奴兒就看見了幾個高大的影子,這才知道那就是象,秋鶯說得有些誇張了,象並沒有城門那麽高,頂多隻有一丈,四條腿如小柱般粗,踩在地上也沒有什麽聲音,更不要說震動整座皇宮了,鼻子倒是奇長無比,不時卷曲起來,輕輕甩動著。


    因為距離預期太遠,顧梧顯得有些失望,不高興地對秋鶯道:「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厲害。」


    秋鶯也是頭一次看見大象,這會兒不免有些尷尬,如玉般的臉頰上騰地起了紅雲,低聲道:「奴婢、奴婢也是聽人說的……」


    看著顧梧鬱悶的模樣,林奴兒便轉開話題道:「我看著倒覺得很稀奇,它的鼻子那麽長,脖子又那麽短,怎麽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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