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淑妃和秋鶯的美不同,太子妃的美並不豔麗,稱不上絕色,五官單看隻覺得平凡無奇,但是湊攏來,又透著一股子出塵的味道,令人忍不住就想細細瞧。


    就在林奴兒愣神間,太子妃已經放下了茶盞,起身道:「初次見麵,我是尚花臨,叨擾二位了。」


    林奴兒有點懵,她還是頭一次聽見這樣直接的介紹,微微一怔之後,才道:「我是林——柴晚晚,見過太子妃。」


    太子妃微微一笑,道:「你如今既是秦王的妻子,隻喚我嫂嫂便可。」


    她這一淺淡笑,就如畫中的人忽然活了一般,驚豔無比,十分動人。


    林奴兒覺得她有些特別,但是具體是哪裏,又說不上來,隻好從善如流地道:「是,嫂嫂,我們方才出去了,嫂嫂等很久了吧?實在抱歉。」


    太子妃搖頭,道:「剛剛才到,我算得你們這時候回來,並未久坐,再說了,原是我貿然登門,未曾提前知會你們,便是要等也是我該的。」


    這一番話聽得林奴兒雲裏霧裏,不大明白,不解地問道:「算?」


    「哦,」太子妃忽而反應過來,微笑道:「我會些掐算,不過皮毛爾,你隻當我運氣好便是了。」


    林奴兒:……


    行吧,看來這皇宮裏真是千人千麵,什麽樣的人都有,連太子妃都會算命的,這麽看來,自己倒真算得上平平無奇了。


    她問道:「不知嫂嫂今日登門,是有什麽事情?」


    太子妃再次坐下來,端起茶盞,道:「倒不是什麽大事,但想著人命關天,還是要來同你們說一聲。」


    人命關天還不是什麽大事?林奴兒驚了,忙道:「嫂嫂但說無妨。」


    太子妃喝了一口茶,才望向顧梧,幽幽道:「我昨夜推算,過不久秦王將會有血光之災,若此劫不化解,恐怕有性命之憂。」


    林奴兒:……


    她聽著這話怎麽恁的耳熟,想起來了,從前每次上街,街角都會有江湖騙子拿著長幡招搖撞騙,逢人就是我看你印堂發黑,諸事不順,近日會有血光之災,隻需三十文,老朽便可助你破解此劫……


    林奴兒越想越不對,連忙輕咳兩聲,順勢問道:「那……依嫂嫂看來,如何才能化解?」


    太子妃輕輕吹了吹熱茶,悠然道:「說難也不難,這世上沒有破不了的劫,隻要舍得花錢。」


    她說著,抬起眼來看了呆住的林奴兒一眼,又露出一點笑意來,像是覺得頗有意思。


    林奴兒也是目瞪口呆,心說您這回登門原來是打秋風來了,遂默然無語,又問:「要花多少銀子?」


    太子妃比了一個手勢,林奴兒遲疑道:「一兩?」


    太子妃搖頭:「十兩。」


    林奴兒險些沒罵出來,街頭的騙子也隻敢要三十文,到您這兒就要十兩了!


    十兩銀子,足夠普通百姓家三年的花用,當初她給小梨贖身也不過才十兩,都能買個大活人了!


    不過林奴兒最終還是沒罵出來,麵上勉強帶著笑,道:「嫂嫂,十兩銀子是不是有些多?」


    豈料太子妃表情訝異地道:「誰說是銀子,我是說十兩黃金。」


    林奴兒:……


    打秋風也不是您這麽個打法,這簡直是秋風掃落葉了,她好懸沒讓自己當場失態,端住了表情,作出一副為難的模樣,道:「不瞞嫂嫂說,我們如今住在宮裏,吃住都是父皇的,王爺如今又是這般情形,也沒個差事在身上,哪裏拿得出十兩黃金呀?」


    聞言,太子妃麵露幾分失望,隻好道:「既如此,那就罷了。」


    她起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一事,對林奴兒道:「不過我方才看你麵相,印堂發黑,三日內恐有血光之災,你若使些錢,也能化解。」


    林奴兒努力克製了自己罵人的衝動,擠出一點笑意,沒等她說話,太子妃便認真問道:「你可是覺得貴了?」


    還不貴啊?十兩黃金呢!


    林奴兒這輩子都沒見過十兩黃金,她輕咳一聲,委婉道:「是有些貴了……」


    顧梧立即財大氣粗地開口道:「我幫奴兒給!」


    林奴兒氣死了,心說你還真是個傻子啊,十兩黃金白白送人,扔水裏還能聽個響呢,她故作生氣道:「你哪兒來的銀子?」


    不等顧梧回答,她繼續道:「咱們吃穿用度不是錢?宮裏上下這麽多口人,難不成以後喝西北風麽?」


    顧梧被她這連珠炮似的一通說,有點兒委屈,林奴兒忍著沒去哄他,隻歉然對太子妃道:「嫂嫂,他不曉事,十兩黃金確實拿不出來。」


    心裏又暗自嘀咕,就算拿得出來也不能給你啊。


    太子妃想了想,卻道:「這倒不必擔心,你這是小劫,用不著十兩黃金,隻需十文錢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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