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秋鶯突然想起了什麽,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奴婢從前常常與春雪一同值夜,王爺寵幸奴婢的事情,春雪是知道的。」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旁邊的春雪,林奴兒看過去,春雪磕巴了一下,立即道:「對,是、是有這回事,奴婢值夜的時候,王爺都是叫秋鶯進寢殿裏頭伺候的。」


    夏桃皺了一下眉,開口道:「奴婢伺候王爺這麽久,從未聽說過此事。」


    林奴兒望向冬月,冬月也立即搖頭道:「沒有,奴婢不知道。」


    秋鶯忿然道:「你我並未一同值過夜,如何知道?」


    冬月便呐呐地不說話了,林奴兒又問道:「既然如此,你早已跟了王爺,為何他當初不納你作妾?」


    秋鶯紅著眼道:「王爺說……說等奴婢懷上了,就立奴婢為側妃。」


    林奴兒心裏哦豁了一聲,感情是打算一步到位,沒想到中途卻出了岔子。


    秋鶯又嚶嚶哭泣起來,道:「奴婢真的沒有撒謊,真的沒有啊。」


    事情一下子就棘手起來,秋鶯說有這回事,還有春雪作證,而當事人顧梧雖然極力否認秋鶯不是他的人,但是他如今傻了,說的話都做不得數,於是眾人又將目光落在了林奴兒身上。


    吳嬤嬤開口道:「王妃娘娘,既然秋鶯早已經是王爺的人了,那今日這事,可就沒什麽問題了。」


    林奴兒沉吟片刻,道:「先不忙,待本宮再問她幾句話,若是她答得上來,才叫沒問題。」


    吳嬤嬤隻好閉了嘴,林奴兒看向秋鶯,道:「本宮問你,你服侍過王爺幾次?」


    秋鶯垂著頭,想了一下,才道:「有五六次,具體的奴婢記不得了。」


    林奴兒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秋鶯道:「今年年初。」


    「服侍的時候脫衣服了嗎?」


    林奴兒問出這句話之後,所有人都震住了,秋鶯猛然一愣,很快,如玉的小臉就漲紅了,囁嚅道:「脫、脫了……」


    林奴兒繼續追問:「你脫了還是王爺脫了?」


    她的神態十分坦然,就好像是在問人有沒有吃飯一般,秋鶯的臉紅得幾乎要滴血了,羞憤欲絕,如同受了侮辱似地,嚶嚶哭道:「王妃若不能饒過奴婢,何必要這般言語羞辱……」


    林奴兒麵不改色地打斷她:「本宮問你的話,你若答不上來,便是在說謊,今日就打殺了你!」


    秋鶯閉了嘴,過了片刻才顫聲道:「王爺和奴婢都、都脫了……」


    眾人心想,這不是廢話麽?不脫怎麽做那檔子事?


    林奴兒這才問出了最後一句:「王爺的胸膛上有一顆痣,你當時看著是在左邊,還是在右邊?」


    秋鶯頓時呆了,痣?


    她開始拚命地回想著剛剛的情形,那一顆痣在哪裏?左邊還是右邊?


    然而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她方才一心想要勾引顧梧,哪裏注意得到他心口有一顆痣?


    她不說話,林奴兒也不催,隻端起茶盞來喝了一口,道:「嗯?你不知道王爺的胸口有一顆痣?還是朱砂痣,紅豆那般大,十分顯眼。」


    說到這裏,她皺起眉來,語氣懷疑地道:「你沒見過?」


    秋鶯忙道:「見過見過!奴婢見過的……」


    她嘴裏說著話,額上卻漸漸冒了汗意,林奴兒又問道:「那是在左邊,還是右邊?你既然服侍了王爺這麽多次,想來一定很清楚。」


    秋鶯緊握著拳,下意識朝顧梧看過去,恨不得立即上前去看一眼,顧梧顯然也對林奴兒說的那顆痣感興趣,扒拉著領口要往裏頭瞧,被林奴兒打了一記手背,這才老實下來,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秋鶯有些失望,她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唇,不知所措,林奴兒把杯盞重重一放:「說!」


    秋鶯登時嚇了一跳,心一橫,道:「在左邊。」


    她才說完,便知不好,因為林奴兒笑了,臉頰上露出兩個梨渦來,吐出兩個字:「錯了。」


    秋鶯立即改口:「是右邊!奴婢剛剛嘴快說錯了!」


    林奴兒仍舊是笑,望著她,道:「還是錯了啊。」


    秋鶯霎時呆住,她站起身來,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道:「因為,王爺的胸口,根本沒、有、痣。」


    這話一出,秋鶯就知道完了,她完完全全地落入了林奴兒的圈套中,如同被抽走了骨頭一般,癱軟在地,喃喃道:「不、不……」


    她被帶下去的時候,還在大聲叫喊著:「沒有!奴婢真的沒有說謊!奴婢沒有啊!王爺!王爺!」


    宮人眼疾手快地用帕子把她的嘴給塞住了,拖出了重華宮,往敬事房的方向而去。


    等人都散了,顧梧才小心翼翼地覷著林奴兒的臉色,問道:「奴兒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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