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緹聽得一愣一愣的,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瞪得圓圓的。


    末了,裴延道,「父皇已經命刑部與大理寺一起調查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有結果了。」


    陶緹蹙眉道,「那裴靈碧她還在周府嗎?我聽說她好像腦子有些不清楚了,皇後娘娘應該會替她求情吧?」


    裴延眉宇間泛著冷淡,沉聲道,「周家的男丁都被押入大牢,裴靈碧與周家一幹女眷尚且留在周府,由重兵把守。至於皇後……嗬,她這會兒怕是顧不上裴靈碧了。」


    陶緹想了想,點頭道,「也是,皇後和裴長洲現在肯定煩著呢。」


    沉吟片刻,她緩緩抬眼,定定的看向裴延,「殿下,周家這事……是不是與你有關?」


    兩人眼神交匯著,裴延斂眸,嚴肅又認真,「是。」


    陶緹靜了靜,臉上並沒有驚訝。


    從知道裴延是個白切黑開始,她就清楚他肯定會參與到朝堂爾虞我詐的紛爭之中。


    深吸了一口氣,她眨了下眼,試探地問,「周府倒了,那下一個是不是輪到裴長洲了?」


    裴延修長的手指似漫不經心得敲了兩下桌麵,薄唇微啟,「快了。」


    頓了頓,他輕聲道,「但下一個應該是勇威候府。」


    陶緹呼吸一窒。


    手中的湯勺滑進碗中,她眉頭擰起,「勇威候府和周家有關係?」


    裴延低低的嗯了一聲,「你母親正是因為勇威候府與周家交好,暗中支持裴長洲,才決定與你父親和離。」


    陶緹眉頭皺得更緊了,原來張氏突然要和離,是為了這個?


    她還以為是張氏忍受不了勇威候這個渣男,終於痛下決心,求個解脫,沒想到根本原因是為了不讓女兒為難。


    陶緹心頭有些唏噓:其實張氏還是愛女兒的。隻是從前,她一直犯著大家長們慣有的毛病,總是試圖以愛之名去控製孩子的人生。


    裴延見陶緹久久不說話,恍然想起牢獄中周平林那個惡意滿滿的笑,心沉了沉,忍不住輕喚了一聲「阿緹」。


    陶緹回過神來,看向他,「那殿下打算怎麽處置勇威候府?全殺了嗎?」


    裴延對上她的目光,冷靜的語氣下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勇威候府我必要除去,不過我可以留勇威候一條性命。」


    陶緹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是打算將勇威候府徹底搞垮的。


    她對勇威候府是沒什麽感情可言的,而且張氏已經和離了,裴延要對付,也牽扯不到張氏。


    至於勇威候這個生父,他明知道周家和裴長洲一直覬覦著太子之位,卻選擇幫扶裴長洲?足見他對嫁入東宮的女兒毫無憐憫之心。


    或許太子之前呈現頹勢,勇威候作為太子的嶽丈,不幫扶也就算了,明哲保身倒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不幫自己親女婿,反而幫著女婿的對家,這就實在令人寒心。


    張氏對原主還有生養之恩,勇威候這貨除了貢獻一個精子,這些年也沒對原主多疼愛。陶緹自然不會替這種渣爹求情。


    她朝裴延道,「殿下,你留他一條命已是仁至義盡,至於其他的,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不用顧及我。他對我和母親本就沒多少感情,現下母親和離了,他又這般薄情寡義的對東宮,我又何必顧念他呢?」


    裴延聽到她這話,握了握她的手。


    陶緹反握住他的手,輕輕一笑,又想起什麽似的,道,「我明日想見母親一麵。」


    張氏此時正在長安城中,前幾日她剛從洛陽回來,打算考察一下炸雞店,準備在洛陽開分店。


    怎麽說勇威候府也是張氏待了近二十年的地方,所以陶緹想給她打個預防針,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裴延略一思索,答應下來,「好,明日我安排一下。」


    翌日,午後。


    初冬明淨的陽光灑在庭院裏,大樹下的石桌上放著兩小鍋酸湯肥牛米線,中間擺著一碟色澤誘人的虎皮雞爪、一碟鹵豆幹,還有兩杯暖洋洋的珍珠奶茶。


    陶緹與張氏對麵對坐著,貓咪元寶懶洋洋得依偎在陶緹的腳邊,眯著眼睛曬太陽。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生意上的事,張氏嚐著鹵香醇厚的鹵豆幹,神態自若的讚道,「這個豆幹不錯,鹹香適中,越嚼越有味,用來下酒最合適不過了。」


    「母親要是想喝酒,我前陣子正好釀了好幾大壇的葡萄酒,您晚些可以帶些回去喝。」陶緹邊說,邊啃著個香噴噴的虎皮雞爪,雞爪外皮鬆酥又不失彈性,內裏卻是燉得酥爛,抿一口就化掉般,啃了一個就想再啃第二個,根本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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