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失憶後我和宿敵相愛了 作者:寧世久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但他至少知道,過去密道中並沒有車元文那天見到的大廳,更沒有殺人取骨煉屍熬油的地方。車元文一想起在地下見到的場麵就想吐,他懷疑宮中失蹤的宮人全部在地下的屍堆中,有心拜托莊立查證。然而莊立跟著青城劍聖護送車元文回宮後,就消失不知去向,詢問楊冬熔也找不到人。虞操行殺那麽多人到底想幹什麽?一大一小兩個姓車的人齊齊陷入沉思,片刻後,車元文恍然回神,想起他一直想說的事:“我把那件外袍帶來了。”離宮時穿的那件外袍車元文一直保存得很好,並隨身攜帶,可惜作為一個靈覺未開的人,他看不到虞謙在外袍上寫了什麽。現在他把疊得整整齊齊的外袍拿出,車山雪伸手接過,抖開。車元文等待了片刻,氣餒發現,自己還是什麽都看不到。就在他要移開目光之時,車山雪突然將車中的光亮熄滅。異狀突顯。一行行優美的行楷小字在黑暗中發出熒藍的光亮,那顏色讓車元文想起他在地下見到的虞謙之魂。而車山雪再次抖動外袍,熒藍的行楷小字化為無數光點,從外袍上落下。它們如灰塵般在半空中舞動,匯聚成了一個車元文見到就落下眼淚的人形。第82章 北風吹,為何悲“小虞大人!”車元文叫出來。他以為能得到虞謙的回應,沒想到那個虛影般的魂靈漂浮在外袍的上方,不動不語,雙眼中也沒有神光。就在車元文覺得不對的時候,這個虛影終於張開口,對他們說話。“聽聞師父身死在雁門關,某謙悲切甚,況且他人不知道,某謙卻曉得,謀害師父之人,除某謙之父虞操行,絕無其他可能……某謙八歲之前,隨外祖居於城南巷,不知父母,受盡淩辱。後被虞操行接回虞府,亦覺得活得苦哉。直至遇到師父,被師父收入門中,才新生一般。”“大師兄麵冷似師,嚴於律己,待某謙卻極好,師弟師妹,各個聰明可愛,尊敬於我。更有風雨局同僚,並不在意某謙身份。某謙過去以為,如某謙這般殘疾之人苟活於世,乃是罪過,上天這才降下苦難,如今看來,是某謙自畫囚牢,不得脫出,真真可笑。”“某謙原想,師父既死,不報仇不為人徒,即便以卵擊石,在所不惜。某謙之所以身亡,是為偷進虞府密室,無意觸碰禁製。幸而身軀雖死,神魂尚存,又遇到太子,獲知師父生還,幸甚幸甚,將此信托之。”“師父曾言,與虞操行不合,是為陰陽地脈。然而某謙在密室中所見文檔,言虞操行所謀絕非為除魔域……上古有燭龍,五萬年而亡,前朝有燭龍,未誕便已死,七百年來,不曾有人見之蹤跡。燭龍有通天徹地之能,雖不能與天地同壽,卻也能活萬年之久,使人向往,好龍者多也,虞操行亦是。”“虞操行不僅好龍,更要成龍,某謙雖不知如何能得,但密室中所書,他成龍關鍵,第一係龍血、龍氣、龍骨、龍種之上。鴻京之下三道靈脈交匯,同是關鍵之二。第三者莫名其妙,是要師父死於他前。”“數日裏某謙魂遊地下,見血流遍野,怨氣橫生,更有詭異之象,加之無數莫名陣法。原先不明,聽太子言師父未死,料想皆是陷阱。”“師父若見此信,求聽某謙懇切之言,莫回鴻京!千萬莫回鴻京!”虛影的聲音一開始低沉猶如來自生人不能往的地下,越到後麵,聲音越是尖利,說到莫回鴻京時,泣血而嚎。眼見整個虛影就要潰散,一直沉默聽著的車山雪再次將外袍一抖,向著虛影甩去。原本要散入風中的光點被外袍兜住,溫順地變成了一捧,當車山雪伸進手去觸碰時,它們還眷戀不舍地磨蹭著車山雪的手心。“這、這是,”車元文大氣都不敢喘地問,“這是小虞大人嗎?”“不能算,”車山雪說,“就像你的手腳不能說是你。”這是虞謙魂飛魄散前留下的絕筆,全部由靈力書寫而成,耗盡了虞謙的力量。正是因為如此,虞謙將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這封絕筆中。這樣就可以了。車山雪心道,這樣就可以了。雖然不完全,但這僅剩的一點足夠車山雪送虞謙轉世而去。漫長的魂靈歸途中,虞謙散去的魂魄將會被其他同樣不全的魂魄補上。這樣的話,雖然它不能修複成完整的虞謙,卻能成為一個新的魂靈,在不知多少年後,重新降臨人間。這便是車山雪最後能給自己二弟子做的事。下次要遇到一個好父親啊。車山雪在心中用這句話作為道別,和車元文一起,目送光點離去。***一番作法,耽誤的時間有點久。玉輅已經在宮殿前停了半晌,隨駕敲門呼喊,卻不見新皇和大國師出來。文武百官站在隊伍中竊竊私語,有內心陰險的大臣猜測,恐怕新皇同樣不滿大國師專政,藏了刺客在玉輅裏,要置人於死地,並且說得有鼻子有眼,連刺客該用什麽武器都細細做了謀劃。於是等眼睛紅腫的車元文和車山雪一起下車,這個大臣立刻被周圍人用視線嘲笑,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玉輅上的機關能做到向外隔音,向內收音,這個大臣的話車元文在車中聽得一清二楚。車元文原本就心情不悅,見此人正好是前些天在朝上大言不慚說些狗屁不通奏議的工部尚書,十分幹脆地將此人革職。其他大臣正要一股腦跪下求情,發現大國師站在一邊,似笑非笑看著他們。這才想起如今的皇帝並非會偏向他們的車弘永,而是已經對他們沒什麽好感的車元文。新皇正是情緒多變的年紀,若是因為他們求情將他們一起革職,豈不是如了大國師的意?這樣一想,一二品的大臣們又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樣,閉口不言了。倒是前幾日裝不存在的年輕官員突然說起工部尚書以往的過錯,你言我語嘰嘰喳喳,一時之間,好像工部尚書是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這樣的轉變讓車元文心驚,好在他意識到這全是皇叔爺爺回來了的緣故,並不擔憂。沒過多久,說完了工部尚書的罪過,無話可說的年輕官員們也紛紛閉嘴。他們這才發現從下車開始,大國師便一言不發,望著他們,目光深沉。所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埋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