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額頭燙手,臉頰也是一樣。楚妤連忙讓姬恒躺好,先幫他倒杯冷茶讓他姑且喝了,又緊著出去吩咐江源去請禦醫,交待玉蘿送冷水、幹巾等物什到裏間。


    姬恒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透,身體也難免偏於虛弱,這風寒之症來得太急,楚妤沒法不擔心。她之前還想這身子骨會不會熬不住,果真是經不起折騰,而今便病了。


    玉蘿很快領著人將楚妤要的東西送了進來。她本想親自服侍自家小姐,未想被皇帝陛下肅著臉揮退了。玉蘿唯有暫時聽從命令先回到殿外,安靜等候別的吩咐。


    頭暈目眩、嗓子幹疼、渾身無力……這一切此時皆是姬恒在挨著,他自然清楚自己十分的不舒服。他本不想吵醒楚妤,偏偏眼花膝蓋撞到了小塌上才擾她清夢。


    瞧見楚妤正憂心忡忡、蹙額顰眉在意著他,哪怕這個人其實關心的是自己的身子,姬恒依然覺得十分舒心。扭頭看向楚妤,他微眯眼眸,笑道,「不過風寒罷了。」


    剛說得一句,楚妤便橫了一眼姬恒,他頓時噤聲。


    楚妤將幹巾拿冷水浸濕又擰幹,疊好擱到姬恒的額頭上,試圖幫他降溫。做好這件事後,她取了另一條幹巾同樣拿冷水浸濕,待擰幹後便又去了幫姬恒擦身子。


    她手裏動作不停,小聲對姬恒說,「您嗓子不疼麽,還逞強說這種話?我先幫您擦擦身子,多少能舒服些,等遲些禦醫來了再仔細看看嚴重不嚴重。」


    「前兩天雨下得那麽大,便不應該出去的,果真就病了……」絮絮叨叨一不小心多說了兩句,發覺自己的語氣多少嗔怪,楚妤住了口,又說,「您快些好起來。」


    身體縱然難受得緊,姬恒卻忍不住揚了揚唇。


    他本不以為意,生老病死,皆為人之常情,如今不過是染了風寒罷了,又當得什麽?卻沒有想到楚妤這麽緊張,無論是因著什麽而在乎,給他的感覺總是不壞的。


    「你怎麽知道是那天下雨出去鬧的,說不得是被你鬧心鬧的呢?」聽過楚妤這些話後,姬恒非但沒有閉上嘴巴、不再多言,反而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有興致。


    楚妤聞言手裏動作一頓,疑惑,「臣妾怎麽叫陛下鬧心了?」


    姬恒老神在在抬手指了指床邊的小塌,對答如流,「你明明答應我生孩子的事情了,卻依然每天都這樣休息,我能不鬧心嗎?你的誠意,總之我是半點都看不見。」


    楚妤沒明白眼前的人怎麽就將他生病和生孩子的事情給扯到一塊去了,並且乍聽之下,她幾乎覺得這話頗有些道理。可實際上,這分明是兩件毫不相幹的事情。


    「……您現在生病了。」略略沉默了一瞬,楚妤盡量鎮定陳述。


    手中擦身子的動作繼續的同時,她也再次對姬恒道,「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姬恒眸中笑意漸深,口氣卻是淡淡的。


    他說,「嗯,那就等病好了,再看看你的行動。」


    莫名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的楚妤:「……」


    ☆☆☆


    半夜匆忙叫人請來禦醫,到底是好一番折騰。


    待到禦醫診過脈、開過藥方,楚妤又吩咐下去煎藥,自己留在榻邊幫姬恒拿冷巾子敷額頭,一時半會是沒有辦法休息了。好在她上半夜多少休息了,尚且挺得住。


    因是身體虛弱,沒等到喝過湯藥,姬恒便耐不住睡著了,楚妤一直等到玉蘿將藥送到裏間才喊醒他。看著姬恒將一碗藥灌下肚,她扶著姬恒躺好,讓他繼續休息。


    在照顧姬恒這件事情上,楚妤照舊是和以前那樣不假手於人,是以哪怕姬恒已經喝過藥了,她也還不能休息。這麽一個沒有留神,便已到得翌日的清早了。


    此時姬恒的額頭、臉頰都不再似半夜那樣燙手,楚妤便讓在偏殿候著的禦醫再次替他診脈。得知姬恒確實情況好轉,她心弦稍鬆卻等到姬恒再喝過藥才去補覺。


    楚妤醒來時已是巳時三刻,縱然仍頗為疲憊,可是不好繼續睡下去,加上惦記著姬恒的情況,她究竟起身梳洗了。姬恒當下沒在休息,而七公主姬嫆也在這裏。


    來鳳央宮之前不知皇嫂生病的姬嫆,原本是來討教之前商量好的那件事的。來了之後發現自己皇嫂這般情況,她不是不懂事的人,自不會為難別人一定要幫自己。


    楚妤見著姬嫆方憶起先前因她教姬恒編那些小玩意的事情,現在姬恒這樣是沒有辦法管這些了,而上次教他他似乎也沒有學會……她來幫忙應付過去也無礙罷。


    其實姬嫆已經來了一會了,本是看自己皇嫂有些悶陪著說說話,這會兒見皇兄過來了,她便想著不若先回錦瑟宮。暗忖間正要起身告辭,姬恒先聽皇兄發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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