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歡推開他,許是那匣子恰好拿不穩當,這一推,便掉在了地上,「砰」的一聲格外響亮,裏頭的東西掉落出來。


    一室寂靜……


    祝長君沉下臉,她再如何生氣都要有個度,怎的他越哄她卻越甩臉子?


    他一副嚴厲模樣,默不作聲的凝視,令顧時歡害怕。她一時也不敢說話,但又覺得委屈,便別過臉,忍阿忍,終於忍不住無聲哭了起來。


    祝長君聽見她的抽噎聲,終是無奈,捧過她臉問道:「你到底因何事置氣?若是我做錯了,你隻管與我說就是。」


    顧時歡心想,你自己錯沒錯心裏沒個數麽?非得要她說出來?屆時拆穿了,還不是他自個兒落得沒臉麵?


    見她不肯說話,祝長君放開她,去外間喊顧嬤嬤進來。


    顧嬤嬤一直站在門口聽裏頭的動靜呢,聽大爺喊她,心裏歎了口氣,隨後一五一十的將玉佩的事說了,祝長君這才明白症結所在。


    原來是她醋了。


    不知為何,他心情瞬間變得極好。他揮退顧嬤嬤,吩咐不許人進來打擾,等進了內室,見顧時歡已經跑去了榻上,將頭埋在被褥裏,整個人裹得像隻蠶蛹。


    祝長君大步走過去,輕輕扯了扯被角,「夫人?」


    顧時歡沒動。


    他又繼續扯,「夫人?」唇角還隱隱勾著抹笑意。


    顧時歡還是沒動。


    於是,他幹脆直接連人帶被褥一把撈過來,然後將其撥開,總算讓她露出了頭。見她小臉上還掛著淚痕,心情莫名的又好了幾分。


    「適才顧嬤嬤告訴我了,夫人竟是在為玉佩的事傷神?為何不直接問我?」


    顧時歡別過臉,梗著脖頸不說話,卻是豎起耳朵聽。


    「夫人誤會為夫了,那玉佩確實是他人送的不假,可卻沒其他意思。」


    「你怎知沒其他意思,萬一送玉佩的人不這樣想呢。」


    「還能有什麽意思?那柳依依是我師妹,每年生辰都會送禮,而且那玉佩是跟著我師父的硯台一起送過來的,也不是單獨送,能有什麽意思。再說了,她已為人婦,我怎會與他人之妻有染?」


    「哦,那你意思是說,不是他人妻就可以染了?」


    「嘿,你還強詞奪理!」祝長君咬牙瞪她。


    顧時歡這會兒倒是不怕,知道事情真相之後,心情也放鬆了。她嬌蠻道:「既然是硯台和玉佩一起送,那為何玉佩卻單獨在你身上?」


    說她笨吧,祝長君卻發現她這小腦袋有時轉得還挺快的。


    他咬著她耳朵細細辯解,「硯台那麽沉我如何放身上?本來也是打算回府就將玉佩擱抽屜裏的,哪知一回來就遇上你這個小妖精勾我,我就忘了。你倒說說,這能怪誰?」


    誰勾他了?不要臉!


    明明是他自己把持不住突然親她的,反倒怪起她來了。顧時歡哼哼不買賬,耳朵被他親得癢癢的,整個人又往被褥裏縮,卻被祝長君攔住。


    「夫人?」


    他聲音暗啞低沉,氣息危險,惹得顧時歡心頭驟然一顫。


    祝長君繼續在她耳畔摩挲,輕笑著問道:「你說你是不是妖精變的?」


    「你才是妖精。」


    她氣息不穩,一句話說得零零碎碎。


    「你若不是妖精,卻為何勾得為夫失了魂?」


    不得不說,男人在這種時候仿佛天生就嘴甜,情話一套套的,撩人得很。


    至少顧時歡就被撩撥得不知東南西北,被褥何時鬆的也不知曉。她如砧板上的魚兒,任他為所欲為。


    天色漸漸暗下來,院子裏已經掌燈,凝香紅著臉守在門外,隨著她家小姐顫顫巍巍的叫聲,她也顫顫巍巍得頭皮發緊。心想,大爺到底對小姐做了什麽?緣何這聲音聽起來這般……這般難耐?


    隨後顧嬤嬤也過來了,問她裏頭情況如何?凝香小聲的回道:「還沒結束呢,適才停了一會兒,現下又開始了。」


    顧嬤嬤倒是淡定,臉上笑意盈盈,「行,回頭停了你喊我,我先去廚下看看,小姐今兒累著了,想必晚上會吃得多些。」


    屋外的人水深火熱,屋內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顧時歡簡直要溺死在他手裏。


    祝長君把玩著那顆珍珠,愛不釋手,啞聲問她:「喜不喜歡?」


    顧時歡緊緊閉著眼睛裝死,這種話她哪裏好意思說。結果下一刻卻被用力一掐,惹得她尖叫出聲。


    這叫聲嚇得外頭的凝香心肝膽肺都顫了顫,暗自嘀咕,「好不容易停下,怎的又……這都第三回 了。」


    她看了看夜色,月頭都出來了,想起自個兒也沒吃飯呢,這都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


    就在她餓得肚子咕咕叫時,裏頭的聲音終於停了,沒一會兒傳話要水,凝香趕緊讓人抬水進去。


    等兩人收拾妥當,顧時歡已經渾身沒力氣,也不知是餓的還是累的。祝長君將她抱到飯桌前,親自服侍她吃飯,又是盛湯又是夾菜的,看得一旁的顧嬤嬤欣慰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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