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髒了,丫鬟在清理。


    「那屋子裏頭的人不是丫鬟,而是你?」


    「自然是我,而且,隻有我。要不是你趕來打擾,想必我們已經……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時歡一巴掌打過去。


    「賤不賤呐?竟然勾引別人的夫君?」


    柳依依捂著臉,氣得胸脯起伏,又不敢還手,畢竟在這種地方與人扭打起來,著實難堪。她笑得惡毒,「嗬……你問我賤不賤?我倒要問問你,我與師兄青梅竹馬兩情相悅,而你卻突然插足進來,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她死死的盯著顧時歡,「而且那日,是師兄自己尋著屋子進來的,不信,你去問問他。」


    看著顧時歡龜裂的表情,柳依依內心有種搬回一成的暢快感。說完,她先一步從岔路走了,留下後頭定住的顧時歡。


    寒風呼嘯,吹得顧時歡的心也是冷的,她愣愣的掉頭原路返回,藏經閣也不想去了,回到屋裏捧著杯茶傻坐。


    「小姐,您莫要信了那狐狸精的話,大爺才不是那樣的人。」凝知安慰她。


    但是否真假,凝知自己心裏也沒底,畢竟大爺確實私下常與那個寡婦往來,以前小姐沒失憶時也常常因為這事和大爺爭執。


    顧時歡沒說話,柳依依一副肯定的神色不似作假,那夫君他……是不是真的……


    她一上午都蔫蔫的,直到大長公主聽禪講結束,一家人才啟程回臨安城。


    路上,杜玉蘭似乎看出她悶悶不樂,問道:「夭夭有心事?」


    顧時歡從窗外收回目光,轉頭問她,「嫂嫂,你說,如果一個男人非常寵愛他妻子,還會不會再去與其他女子相好?」


    杜玉蘭詫異,「你的意思是祝丞相他……」


    「不是,就是上午看了個話本子,裏頭的故事有些難受。」


    「哦,原來是這樣啊,」杜玉蘭笑她,「說起來,我身邊還真有這樣的事。我一個堂姐四年前嫁了人,她那夫君對她百般寵愛,可哪知,年前卻得知他私底下早已與他的表妹暗通曲款,且來往了多年。甚至那表妹還多次光明正大的來他府上做客,我那堂姐傻傻的接待她。得知他們的醜事後,他還死不肯承認,楞說是正常表兄妹關係。可後來,那表妹大著肚子找上門了,他才坦白了全部事情。」


    「那後來呢?」顧時歡聽得認真。


    「後來啊,我那堂姐就與他和離了,如今人還在家中,準備相看相看另嫁呢。照我說,我堂姐做得好,天底下三條腿的男人不好找,兩條腿的多的是,何必將就那麽個混賬東西。」


    顧時歡喃喃道:「男人怎麽都這樣?」


    「嗨呀,夭夭你就別想了,不就是話本子麽,你還當真了不成?」


    「嗯」,顧時歡點點頭,應得輕鬆,心裏卻難受得很。


    祝長君也說過隻把柳依依當師妹,可既然隻是師妹,為何卻常常書信往來?他是不是也在騙她?還有,柳依依說得那般肯定,神態全然不似作假……


    想著想著,顧時歡的心沉入穀底。


    ☆☆☆


    申時,一行人終於到了柳明街,顧時歡一下車便看見祝長君站在她家門口等著了。


    他與父母寒暄過後,朝她走來,眼角含著那麽點寵溺的笑意,「這兩日玩得可還盡興?」


    這模樣看起來倒像個寵愛妻子的好夫君,可顧時歡此刻卻怎麽看都怎麽覺得他有些虛假的成分。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她沉默寡言,祝長君要來摟她,被她推開,「我身子不適,想自己安靜的坐坐。」


    「怎麽,你不高興?為何?」


    顧時歡不想理他,說了句,「玩累了,想歇息。」就兀自靠著車壁闔眼,不說話了。


    祝長君眯眼打量她,明明是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卻不肯承認,也不知又是為了何事,心想等回府再問問顧嬤嬤吧。


    顧嬤嬤早已讓人張羅了晚飯,服侍兩人洗漱後,帶著丫鬟們在外間守著。


    盡管桌上擺的都是顧時歡喜歡的菜,可她依舊沒什麽胃口,一路上都在想著柳依依所說的話。她說他身上的沉香令她難忘,為何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她們靠得很近麽?有多近?或許,比她想象的更旖旎吧。是了,柳依依也說是他自己尋過去的,若不是她打擾,想必兩人已經成就了好事。


    還有,柳依依說她們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兩人恐怕已經暗通曲款多年。或許在祝長君看來,此事再正常不過,男人不都是這樣麽?她姐夫鄭霍如此,嫂嫂的堂姐夫如此,他祝長君……亦如此。


    「怎麽不吃了?」見她停了下來,祝長君問道。


    「沒胃口。」


    她突然胸悶得很,連空氣都覺得稀薄,索性撂下筷子想出去透透風,可才起身,就被祝長君拉過去坐在腿上。


    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襲來,不知為何,以前覺得好聞的味道,這一刻卻令她想吐。


    她果真吐了,哇哇的,也沒吐出什麽,畢竟還沒怎麽吃飯,但酸水卻蹭了他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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