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君掀簾問道:「何事?」


    下人遞了封信給他,囑咐道務必現在看。祝長君一臉莫名其妙的接過來,拆開信看了兩眼,眉頭凝重。


    「夫君,何事?」


    「夭夭,我現下不能陪你去柳明街了,恩師有急事,我得先過去。」


    祝長君十分看重他恩師,可以說在他父親去世後,柳清明幾乎作半個師傅半個父親,顧時歡也清楚。見他眉頭不展,估計是遇上了麻煩事,於是也催促道:「你快去吧,我自己去柳明街也成的,回頭若是來得及,你再趕過來。」


    「好。」祝長君點頭,隨即掀袍下了馬車。


    ☆☆☆


    祝長君一路快馬來到城外十裏地的一座小寺廟,信中說恩師突發惡疾在此尋醫。他心急如焚,以至於也沒注意看清這是個什麽寺廟,到地方後有婢女來領路,左拐右拐進了個屋子,裏頭安安靜靜。


    「我恩師在何處?」祝長君問那婢女。


    婢女隻負責將人帶過來,具體是什麽事也不清楚,她搖頭說不知。


    祝長君皺眉,正要斥責她做事不利,便見柳依依從裏間出來了,她一身雪白長裙搖曳,初春寒涼,便顯得格外單薄。


    「師兄。」


    「師傅他老人家可在裏頭?」


    柳依依眼神慌亂,艱難的說道:「師兄,其實……今日是我約你至此,故借父親名義,實在抱歉。」


    祝長君眯眼看她,臉沉下來,「你竟拿恩師有疾之事作借口,柳依依,你……」


    他表麵平靜,內裏卻是怒氣翻湧,沉著臉的樣子令柳依依害怕,她還是第一次見師兄對她發怒。心下又怕又羞恥又委屈,各種情緒交錯,眼眶便紅了,說話嗚嗚咽咽,「師兄,我是真的想見你一麵,可若是單獨約你,你肯定不會過來,我……也是沒有法子。」


    「如此費盡心思的要見我,到底有何事?」


    柳依依眼淚盈盈,如扶風弱柳搖搖欲墜,咬著紅唇,「師兄,我心裏苦,自從三年前嫁進常興侯府我就沒開心過,在侯府事事不如意,步步被人欺,連大房的那個畜生也敢覬覦我,侯府的日子我如履薄冰。師兄,你就不可憐可憐我麽?你若是嫌棄我是個寡婦,那我告訴你,我嫁給陳世子,還從未被他碰過身子,我不願意他碰,不是你,我就不願意,我一直清清白白。師兄,我真的隻想嫁你啊,哪怕是做妾也行,隻要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祝長君冷著臉,眼裏的譴責和鄙夷讓柳依依無地自容。她哭得越發傷心,「師兄,我如今拋卻臉麵這樣做,全都是為了你,你為何就這樣狠心?我哪裏不好?我哪裏不如顧時歡?」


    說著,她咬咬牙,突然脫了身上的外衫,隻留裏頭單薄的肚兜。


    祝長君迅速閉眼,心下的怒氣簡直要藏不住,「柳依依,你若還有廉恥之心,就不該做這樣的事!」


    柳依依已經豁出去了,「師兄,我這是為了誰?為了你啊,你看看我,你看看吧,我不比顧時歡差,我也可以為你生兒育女,甚至可以更好的教導他們長大成人。」


    她似乎越靠越近,祝長君起身欲走,卻瞬間頭昏,猛然跌在椅子上。


    柳依依來扶他,「師兄,你怎麽了?」


    「柳依依,你實在愧對恩師!愧對聖賢!」他努力站起身用力拂開柳依依,踉蹌出門。


    留下後頭屋子裏痛哭的柳依依。


    ☆☆☆


    大長公主府。


    杜玉蘭於掌燈時分生了個胖乎乎的兒子,七斤六兩,生得她大汗淋漓,整個人虛脫在榻上動彈不得。這陣仗把顧時歡嚇得不輕,尤其是杜玉蘭在屋子裏喊叫的時候,她簡直聽得腿軟。大長公主擔心她心裏有陰影,一直在安慰她,這時候見孩子終於生下來,顧時歡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瞧。


    天啊,多新鮮呐,那麽小小的一隻,眼睛盯著你看,還打哈欠,嘴巴張得大大的,模樣簡直太可愛了。


    她抱著不肯撒手,一旁的顧駙馬看得眼饞,「夭夭啊,給爹爹也抱抱啊。」


    「爹爹適才不是抱過了麽,我再抱抱,一會兒回了丞相府我就抱不著了。」隨後又問道:「我小時候也是這樣的?」


    大長公主笑得合不攏嘴,一邊逗新鮮出爐的孫兒一邊說道:「你小時候也這麽小一個,但沒鬆兒好看,你那時候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似的。」


    顧時歡懷疑,「可我長得這麽好看,怎麽生出來就不好看了?我才不信。」


    顧時茂嘖嘖嘴,敲她一個腦瓜仁,「哪有自己誇自己好看的。」


    「我說的是事實。」顧時歡瞪他。


    沒一會兒,凝知來稟報,說大爺在外頭等她了,要接她回家。


    顧時歡看了天色,確實很晚了,可惜他沒能趕來看孩子出生呢,她問:「夫君為何不進來?」


    「大爺說身子不適,今日就不過府了,讓你這會兒收拾了就出門呢。」


    「即是女婿身子不適,那你也趕緊回吧,別讓他久等了。」顧駙馬趕緊催促,立馬接過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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