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時嫣笑了笑,如今再聽到文國侯府的事,她內心極其平淡,那些都是過去了,隻怪她以前太傻,或許,早些和離出來自己早些痛快。


    顧時歡放下簾子,吩咐繼續架馬車,準備離開。


    可這時外頭有人攔住了她們。


    「發生了何事?」顧時歡問。


    「小姐,有個潑皮無賴訛上咱們了。」外頭的凝翠氣鼓鼓的說道。


    顧時歡拉開車門一看,嗬,還真是個潑皮無賴,適才還在說他家呢,人就立馬出現了。


    鄭霍今日是跟著他母親出來的,適才看見了她們的馬車,也瞥見了馬車裏的顧時嫣。許久不見,她變得好看了,人也鮮活起來,她倒是離開他後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他心裏不甘,兩人從小青梅竹馬,顧時嫣那麽愛他,怎的轉眼就將他忘了?還有,自從顧時嫣離開後,文國侯府亂了套,自己的日子也越過越拮據,連家裏的那些妾室也對他敷衍得很。


    他後悔了,他不想與她和離,就是不知自己此刻悔改還來不來得及,若是她肯回來,他發誓,以後再也不碰其他女人,隻對她一個好,那些妾室也全部趕出去,隻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


    因此,憑著一腔熱血,他趕緊過來攔住馬車。


    「噥噥……你還好嗎?」他眼神殷切。


    這聲‘噥噥’真是把顧時嫣的隔夜飯都險些要嘔出來,她嫌棄的看他,「你有何事?」


    「噥噥,我後悔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這些日子實在是……」


    沒等他說完,顧時歡喊道:「把他趕走,莫要耽誤我們的腳程!」


    車夫下去趕人,可鄭霍死活不願意走,兀自在那裏「懺悔」,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顧時嫣覺得丟人得很,掀開簾子斥責他,「鄭霍,你死了這條心吧,趕緊滾開!」


    鄭霍見顧時嫣肯搭理他,心裏越發來勁,不一會兒便引了一些人來圍觀。他是豁出臉麵去了,但顧時嫣一個女兒家真是臉皮薄,正當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外頭想起了個嚴肅的聲音。


    「韓冰,把他打暈拖走!」


    話音剛落,隻聽得「啊」一聲,之後就沒音了。


    顧時嫣好奇外頭來人是誰,便又掀簾子去看。


    隻見那人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黑袍威風凜凜,見她看他,也朝她看來,臉上仍是毫無表情。他看了眼又轉過頭,隨後「策」一聲駕馬離去。


    也就才三兩息的功夫吧,這事便立馬擺平了,那鄭霍被打暈拖到一旁路邊,像條死魚一樣。


    「那人是誰?」顧時歡問。


    顧時嫣搖搖頭,見是見過一麵,可不知他是何人,好像……是個將軍吧?


    她們的馬車才走了沒多久,後頭便傳來姚氏呼天喊地的聲音,抱著她那死魚一樣的兒子,趕緊回府了。


    鎮國將軍府。


    裴寂在演武場教外甥射箭,他大姐則在一旁苦口婆心勸他。


    「你回來也有些日子了,怎的還整日往軍營跑?許多宴會的帖子你也不理會,再這樣下去,你什麽時候能認識個姑娘家?我也不想說你太多,你這人就跟個木頭似的,除了舞槍弄棒就是舞槍弄棒,也不出去走走。唉,阿娘要是在天有靈,看見你這把年紀了還孤身一人,不知有多愁。」


    早年裴寂還沒發家時,裴寂的大姐嫁給了村裏的一個秀才,兩人恩愛,膝下有一子一女,丈夫去世後,裴大姐獨自將兒女拉扯大。後來裴寂成了大越朝威名赫赫的鎮國將軍,禦賜將軍府,於是他便將大姐和兩個外甥接過來照顧。


    說是照顧,其實倒是裴大姐照顧他,衣食住行,甚至連媳婦都要幫他操心。現下好不容易等得他從邊疆回來,裴大姐便想趁此機會給他張羅個媳婦。他年紀也不小了,再這麽蹉跎下去,往後她若是去了地下都不知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因此,一大早得了空,她就跑來演武場勸弟弟娶媳婦。


    這樣的話,裴寂每天都要聽她說一遍,已經麻木了,「怎會是孤身一人?不是還有你們嗎?」


    「那怎能一樣?你也二十八了,人家在你這個年紀早就兒女滿地跑了,你呢?還是光棍一個!你說你拚了這麽些年,坐到這個位置圖的什麽?光宗耀祖?可你祖宗們都去了,光耀門楣?你連個妻兒都沒有,哪來的門楣?」


    「還有,」她扯著弟弟咯吱窩破了個大洞的衣裳,「你看你這像什麽樣子,虧你說出去是個大將軍,實際上連那山溝溝裏的屠夫都比你強,人家至少有妻子幫他縫補衣裳。可你呢,先不說衣裳破洞了沒人縫補,就你那屋子吧,臭烘烘的,是不是睡覺也不洗腳?我今兒去幫你收拾,那味兒我聞著都瘮得慌!」


    裴寂理直氣壯,「大老爺們臭些又何妨?」


    「你、你、你,你還有理了是吧?沒個媳婦還覺得光榮是吧?」裴大姐氣得胸口起伏,「還有你那屋子,空空蕩蕩,連個像樣的家具也沒,臥房裏就一張床,剩下的就全是刀槍劍,這哪是人住的地方?冷冷清清,我問問你,你就不覺得冷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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