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襯衫脫給我吧,”張漸天說著,彎腰從包裏找帽子。他上身光裸,這樣彎著腰,少年特有的肌肉線條隨意地舒展開來,富有活力的小麥色肌膚如同一幅美麗的油畫,光澤健康。楚鏡抿住嘴唇,他注視著眼前肌肉緊實的腰背,銳利的雙眼蒙上一層迷茫的色彩。“哎,怎麽還在發呆?”張漸天直起身,手裏拿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我這就脫,”楚鏡猶豫了一下,轉過身去,開始解襯衫的扣子。張漸天在後麵溫和地笑起來,沒想到楚鏡還是個這麽傳統的人,連脫個衣服都要背著別人。白色襯衫緩緩滑落,一片裸背出現在他的麵前,讓張漸天的笑聲頓時噎住,心髒開始瘋狂地跳動。他不由自主地舔一下幹涸的嘴唇,死死盯著楚鏡慢慢露出的身體,呼吸逐漸變得粗重。熟悉的t恤套在了眼前的裸背上,張漸天一怔,發現是楚鏡穿好了衣服,轉過身來。他將帽子遞過去。楚鏡拿到帽子,突然一笑,沒往頭上戴。張漸天一下子尷尬了,隻見那頂黑色的棒球帽一側,別著一個天使翅膀別針,讓明明很青春陽光的帽子頓時就娘了起來。“這個……上回小羽鬧著玩的……”楚鏡笑笑,將帽子扣在了頭上,仰臉“怎麽樣?”“好看,”張漸天誠實地讚美。“呆子,我問你還能不能認出來!”楚鏡挑眉,一臉對他智商崩潰的表情。張漸天抓抓頭發,十分無辜,“我跟你這麽熟,你化成灰我都認得啊。”“算了,”楚鏡在他肩膀上推一把,“快點穿衣服,我們去逛逛小攤子,剛看到有個三王五聖的畫冊不錯。”張漸天的身體比楚鏡強壯許多,襯衫穿在身上緊勒住了胸口,楚鏡突然哈哈大笑了,手掌在他胸膛上摸了兩把,“有a罩杯了吧。”“……”張漸天石化。楚鏡調戲完,轉身,“走了。”“哎,等等,”張漸天突然拉住他,扣住他的肩膀讓他轉過身來,低頭幫他整理略顯淩亂的t恤。楚鏡呼吸有些不穩,掙紮著想走。“急什麽?等一下嘛,”張漸天溫和地笑了一下,自己的t恤穿在楚鏡身上偏大了,褶皺便多了起來。他輕輕撫平肩膀、腋下的褶皺,手指隨意地滑過胸口,突然一滯,指腹碰到一粒堅硬的金屬,不敢相信地抬頭,“……楚哥?”楚鏡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慢慢咬起下嘴唇,兩人對視半秒,他突然發力,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將張漸天抵在了旁邊的牆上,冷冷地壓低聲音,“若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廢了你的手!”張漸天遭受巨大的打擊,毫不抵抗地被他控製住,看向眼前冰冷俊美的男人,突然覺得心裏滿嘴苦澀,“……為什麽?”男人,應該腳踏天地間,行的正坐的直,堂堂正正踏踏實實。——在乳頭上穿刺,這在他的世界中無法理解。少年慌亂的樣子讓楚鏡覺得好笑,鬆開手,轉身拎起地上的裝備包,“你沒必要懂。”看著楚鏡背著包走出這個角落,消失在外麵,張漸天都沒有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直到阮羽晃過來,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傻逼,掉魂了?”張漸天猛地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好友熟悉的笑臉,茫然,“楚哥呢?”“問他幹嘛?”阮羽橫他一眼,胳膊搭在他的肩膀,整個人吊在了他的身後,推著他往外走,“我說你一個人跑這兒來幹嘛?害我找你半天,也不接我電話……哎,你怎麽穿這個死樣,我都沒見過你有這件衣服。”張漸天被他推著回到人群中,苦笑,“剛剛楚哥被粉絲追得沒處躲,我跟他換了衣服。”阮羽冷下臉來,“說過多少次了,離他遠點,省得變成同性戀!”張漸天一怔,接著哈哈笑起來,“看你擔心的。”兩人在攤位間慢慢逛著,阮羽拎起一個q版遊俠的軟陶人偶,笑得見牙不見眼,“漸天,送我一個唄。”張漸天湊過來,人偶造型非常簡單,但是很有創意,大頭娃娃讓人一看就有愛,笑著問攤主,“這個多少錢?”“69一個,”攤主笑盈盈地回答。“好,我買這個女遊俠,”張漸天爽快地付錢,將人偶送給阮羽,笑道,“欠哥一個人情哈。”阮羽斜眼他,“小氣鬼,馬上還你,”說著付錢買下旁邊那個男遊俠,“喏,拿著!哥送你的。”“死去吧,”張漸天接過人偶,好氣又好笑地捶一下他的肩膀,“我明明比你大兩個月好吧。”阮羽含笑看半天手裏的人偶,笑著回頭,“走了。”“嗯,”張漸天將自己的人偶揣進包裏,剛要邁步,突然停下來,手指在攤位上一一劃過,停在一個身穿紅黑道袍的小人偶上,“這個是鬼道吧?”“是啊,”攤主熱情地介紹,“鬼道身上穿的是熒惑套哦,是不是很精致啊,還有這個謫仙,根據仙聖暖玉生煙做的,是今天賣得最好的……”張漸天瞥一眼藍衣白發的謫仙,將小鬼道拿起來,“我買這個。”阮羽站在他的身後,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嘉年華結束,龍騎眾人全部變成了死狗,趴在宿舍地板上一個比一個像屍體,張漸天倒不是很累,吃過晚飯之後沒事可做,響起下午楚鏡的話,不禁有些手癢,於是起身去練習。推開訓練室的門,便聽到裏麵傳來富有節奏的鍵盤敲擊聲,室內空調開得很低,張漸天一進去先被刺激得一個激靈,然後才看到楚鏡帶著耳機坐在角落,屏幕上戰得正酣。一個下午都沒有看到他,陡然一出現在眼前,指尖仿佛又有了那種怪異的觸感,小小的金屬乳釘穿過肉粒,摸上去軟中帶硬的感覺。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指,沒有打擾楚鏡的戰鬥,無聲拉開椅子坐在了他的身邊,開機,卻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非常不想登陸對戰平台,渾身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