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圖臉色不太好,“你倆到底要幹什麽?”“我來看看那傻子死了沒,”陳詞平靜地說,推開他,往裏麵走去。張漸天跟在他的身後,一眼就看到縮在被子底的華弦,大床一片淩亂,被子上還有未幹的乳白色液體,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氣味。陳詞臉色鐵青,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無聲流淚的華弦,伸手想要掀開被子,又忍住了,猛地回頭,狠狠一耳光抽在肖圖臉上。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你他媽也算男人?”張漸天的心沉下來,要不是從華弦的側臉上隱隱看出了掌痕,他怎麽都想不到肖圖居然舍得打華弦,歎一口氣,看向結結實實挨了一耳光的肖圖,“你怎麽還……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怎麽就這麽糊塗?”肖圖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看著床上的男人,沒有回答。陳詞拔腿離開,“漸天,把那傻子抱上,走。”“不行!”肖圖突然伸手攔住張漸天,“不許帶走他。”“你說話算個屁,”陳詞倏地抬手,又是一耳光,指著肖圖的鼻子罵道,“華弦再傻,他背後有我撐腰,誰給了你權力打他?”肖圖低頭,不說話,但就是攔在床邊,不許別人碰華弦。張漸天也對他相當無語,“別強了,今晚讓大仙去我們房間睡。”“不行,”肖圖固執地低聲說,“他是我老婆。”“不是了!”陳詞提高聲音,看著肖圖,冷冷地笑起來,“從現在開始,不是了!華弦我帶走,從此,他跟你隻有同事關係。”肖圖猛地抬起頭來,怒道,“你憑什麽為他做決定?”“你又是憑什麽為他做決定?”陳詞怒不可遏,抬腿一腳踹開他,走到床邊將華弦連人帶被子卷了起來。張漸天忙上前幫忙,連人帶被子抱進懷裏,看一眼坐在地上一臉木然的肖圖,歎一口氣,跟在陳詞後麵走出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楚鏡已經從浴室出來,正懶洋洋地倚著床頭閉目養神,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嚇了一跳,“你抱了個什麽東西?”“傻子,”陳詞看張漸天將華弦放在房間裏另一張床上,對楚鏡一臉皮笑肉不笑地笑道,“你說這人呐,什麽都得看命,命裏沒個福氣,長得再好又有個屁用?”楚鏡扶著腰坐在華弦的床邊,一看他帶著紅痕的臉,眉頭皺起來,“肖圖還打老婆?”華弦被抱過來時跟死了一樣躺在被子裏,看到楚鏡才睜開眼睛,伸出手想抱他,哭道,“小鏡子,他打我……”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滿是吻痕的肩膀,張漸天有些不自在。楚鏡隨手拿過張漸天的睡衣給華弦披在肩頭,摸摸他的臉,“疼麽?”“疼!”華弦抽泣,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剛才在房間的時候,當著肖圖他不敢說話,今天晚上肖圖太可怕了,簡直像魔鬼一樣,非逼著自己說愛他,說了他又不信,以往自己罵他打他,他都是笑眯眯地任打任罵,沒想到這一次,自己剛蹬了他一腳,就被拎起來狠揍了一頓。陳詞抱臂倚在窗邊,窗戶推開一條縫,抽煙,冷笑一聲,“還好意思叫疼?他打你你不會打回來麽?到底還是不是男人?”華弦本來就有點怕他,被一罵,往楚鏡懷裏縮了縮,小聲道,“我也不想當男人的……”“不想當就一刀剁了,沒人攔著你,”陳詞火冒三丈,“媽的,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廢物的!”“行了,大晚上地吼什麽?”楚鏡對陳詞皺起眉頭,“不早了,你回去睡覺吧,這裏有我和漸天照顧。”陳詞掐滅煙頭,狠狠瞪了華弦一眼,一言不發地走出門去,重重摔上房門。楚鏡讓張漸天把空調打到最高,又去浴室放了水,自己抱著華弦去洗澡,在暖暖的溫水裏,疼痛被降低,華弦害羞地捂住身後,“別,你別,我老公說了,不許別人碰我小菊花。”“那行,”楚鏡撩水為他擦身體,指尖滑過胸口的痕跡,對肖圖有些無語,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華弦,可是,誰家真愛是這樣的?要是張漸天敢打自己一巴掌,他絕對是不想混了。引出菊花裏殘存的濁液,又在溫水裏泡了半天,華弦在楚鏡的攙扶下回到床上。楚鏡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按摩香膏,他和張漸天都正是血氣方剛,經常不留心就玩得過頭,為防止他腰酸背疼,張漸天特意去學了按摩,雖然手藝不怎麽樣,但睡前按一按,第二天還是舒服多了。看著趴在被子上那個光溜溜的身體,張漸天有些尷尬,“……真的要我來?”“難道我來?”楚鏡翻白眼,“都是男人,你怕什麽?”張漸天摸摸鼻子,其實他有點搞不定華弦的性別,雖然生理上,他是個男人沒錯,但是……男人真不是這麽當的。像楚鏡,有時他會自嘲說自己娘c,可是張漸天卻從來沒覺得他哪裏有問題,而換成華弦,他覺得這個人渾身都有問題。硬著頭皮幫他按摩了一會兒,張漸天被華弦叫得滿臉黑線。楚鏡也黑線了,突然覺得這個死東西挨兩下揍是應該的。張漸天訕訕地停了手,這種按摩換成誰都做不下去啊,按到背上的淤青處,那家夥帶著哭腔喊疼,按到敏感的腰眼上,那家夥甜膩地呻吟……用濕毛巾為他擦去背上沒有吸收的按摩膏,楚鏡踢掉拖鞋,爬到床上,鑽進華弦的被窩,對目瞪口呆的張漸天道,“今晚我和他睡吧,你睡我們的床。”華弦還沉浸在剛才那酸酸疼疼舒舒爽爽的感覺裏沒有出來,嗚咽著抱住楚鏡的身體,“小鏡子,抱著我睡。”“這個……”張漸天猶豫,“要是讓肖圖知道了,不太好吧?”大家在一個隊裏生活這麽長時間,肖圖對華弦的獨占欲大家都清楚的,要是讓他知道華弦在其他男人懷裏睡了一個晚上,肯定小屋頂都得掀了,就算那個男人是楚鏡這樣的底層受,那也不行啊。楚鏡橫他一眼,“他沒資格計較。”張漸天突然意識到自己被隔離到肖圖那邊去了,忙撲上去表忠心,扯著楚鏡的被角,哀聲道,“老婆,沒有你在旁邊,我會睡不著的……”“少羅嗦,”楚鏡拍掉他的手,突然笑起來,“怎麽突然撒起嬌來了?”張漸天被他說得不好意思,隻好哀怨地起身,爬回自己的床上,看著那邊楚鏡溫柔地摟著華弦,陪他說些傻不拉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