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弦叼著一根米線抬起頭來,縮著脖子一眯眼睛,米線吸進嘴裏,口齒不清地對肖圖揮筷子,“老公,過來吃飯!”肖圖脫掉棉衣搭在沙發靠背,走過去不動聲色地將華弦從齊跡身邊拉走,攬進懷裏,掏出手帕擦擦他的嘴角,“看吃得跟個小花貓似的……”華弦獻寶一樣拿過自己的碗,“我給你留了炒餛飩,可好吃了!”“弦弦真厲害,”肖圖接過被他蹂躪得慘不忍睹的餐盒,坐在華弦的電腦椅上,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他是真的餓了,下午跟父親去參加了公司年會,結束後大家去聚餐,他惦記著華弦先溜出來,現在看來,偷溜一兩次也不是什麽壞事嘛,還有老婆預留的晚餐,真香!華弦旁若無人地爬到他的腿上坐著,“老公,喂我一個,啊……”肖圖笑著填了一個進他的口中。齊跡看著碗裏還剩大半的米線,突然飽了,站起來,將餐盒拿到外間的垃圾桶去,從恒溫箱中拿出一罐咖啡拉開,站在窗邊,慢慢喝著。過了一會兒,肖圖攬著華弦走出來,大聲地跟自己道別,齊跡回頭,對他們揮揮手,目送兩人相依著走進電梯。夜漸漸深了,白小節和新招的刺客一起回了宿舍,再過一個多小時,工作狂楚鏡和張漸天也手拉手回去休息。齊跡將手裏的空咖啡罐扔進垃圾桶,走回訓練室,黑黢黢的室內電腦也暗了下來,陳詞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像貓眼一樣明亮狡黠。“老妖,”陳詞盤腿斜倚在沙發上,“來,陪我喝酒。”齊跡摸黑走過去,發現陳詞把窗簾拉開了,皎潔的月光照在兩人身上,他拖過一張椅子,坐下,抓起茶幾上的另一瓶啤酒,跟陳詞碰一下,仰頭喝下去。不知道過了多久,茶幾上的空瓶子多起來,齊跡覺得有點上頭,他躺倚在椅子裏,腳翹在茶幾上,望著被月光照亮的天花板。陳詞什麽都沒有說,兩人對著喝完了酒,各自道晚安回房間。華弦搬走之後,齊跡住進了他和肖圖之前的房間裏,和龍騎簽約之後他買了一部低檔手機,除了發短信隻能打電話。喝了這麽多酒,卻毫無睡意,他躺在床上,擺弄著新手機,收件箱裏除了廣告就是10086,一氣之下全部刪除,看著空空如也的收件箱,於是更孤獨了,本來起碼還有10086想著他。在床上躺了半天,覺得室內悶得慌,他關了空調,爬下床打開窗戶,寒風瞬間灌進來,他打個寒顫,立馬後悔了。手忙腳亂地關窗戶,剛要拉窗簾,突然動作一頓,站在窗前往下看去,路燈下有個小紅點一閃一閃,像是有人倚在那裏抽煙一樣。齊跡突然心頭一抽,猛地拉上了窗簾,躺在床上吸了一根煙,心情才漸漸平複下來。結果夜裏,很久都沒有夢遺過的齊跡夢遺了,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地喘息著,手指往下摸去,內褲裏一片濡濕。在床上呆坐了一刻鍾,他下了床,去浴室洗個澡,換上幹淨內褲,將髒內褲泡進水裏,坐在浴缸邊過了很久依然覺得是被五雷轟頂了。居然做!春!夢!他暴躁地點燃一根煙,搖搖頭,想將腦中旖旎的畫麵趕出去,那個壓在自己身上囂張衝刺的雄性身軀卻越發清晰了,齊跡感到口幹舌燥,身體中傳來一陣空虛,迫切想要被人緊緊抱住。洗手間門被推開,楚鏡閉著眼睛飄進來,“早……”說完,掏出小鳥開始放水。齊跡看著眼前潺潺的水流目瞪口呆。片刻後,水聲戛然而止,楚鏡猛地轉過頭來,“老妖?現在幾點?”齊跡麵無表情,“大概淩晨兩三點。”楚鏡提上褲子,露出一臉看變態的表情,低聲,“你大半夜不睡覺坐在浴缸上抽煙?”齊跡將煙蒂在洗手池裏摁熄,隨手丟進垃圾桶,“我夢遊。”楚鏡狐疑地看他一眼,打個哈欠,轉頭往外走,突然餘光瞥到盆子裏泡著的內褲,心裏豁然開朗,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齊跡被他看得心虛,“看什麽?”“沒什麽,”楚鏡淡淡地應一聲,“隻是覺得有個男人挺好的,起碼不會遺精。”齊跡:“……”後半夜就是在抑製不住的浮想聯翩中度過,江戶四十八手輪番上陣,第二天早上,齊跡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和一顆殷紅的青春痘出現在訓練室中。龍騎開始放假了,陳詞宣布了俱樂部的放假通知,就讓大家解散,華弦在第一時間被肖圖接走,其他人也各自回家過年。“你怎麽著?”陳詞看著坐在電腦前打遊戲的齊跡,挑眉,“跟我相依為命?”齊跡的父母離婚各自有了家庭孩子,他是跟著奶奶長大的,奶奶去世之後他就再也沒回過老家。去年過年被王琨用追女孩子的方式狂追,一個新年過得心驚膽戰啼笑皆非,今年,估計不會再那樣了吧。於是他叼著煙淡定地pk,口齒不清道,“怎麽,不歡迎?”“那你做飯,”陳詞嚴肅地說。“有泡麵。”陳詞大聲譴責,“你懶死了。”“你不懶你做。”陳詞舉起手裏的筆記本,“咦,我這裏記了句什麽?”訓練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陳詞低著頭譏笑,“又忘記什麽東西了?”餘光突然覺得不對勁,抬頭一看,語氣瞬間變了,“咦,猜猜這是誰啊?不是我們的王大boss麽?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王琨走進來,笑靨如花地對陳詞拋個媚眼,“喲,詞兒,今年還不回家?”陳詞臉色沉下來,“你有意見?”“沒有沒有,我隻是客套一句而已,別放在心上,”他指向認真打遊戲的齊跡,“我來接寶貝兒回家過年。”陳詞白他一眼,識趣地走出訓練室,留給他們二人世界。齊跡兩眼盯著屏幕,從王琨進來的一刹那他就感覺到了,這個人好像身上帶著一種奇特的氣場,就算別人發現不了,自己也總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唔,寶貝掛掉了,”王琨站在椅子後麵,摸著下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