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秦凜愛是想通了。


    雖然她先前有對不起他那麽一次,但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


    更何況她今日前來,是擔任送財童子的角色,沒有必要這麽聽他的話吧?


    再怎麽說,她好歹也是四品官,基於尊重官吏的態度,應該是他這老百姓上門迎接她才對。


    怒氣與鳥氣加在一起,混合而成的怨氣支持著她,令她毫無猶豫地越過繡工精美至嘖嘖稱奇地步的繡屏,走入裏端。


    在她的眼裏,原先應該寬敞的空間,被環繞四周的貼牆書架給占去大部分,書架上頭整齊地擺著與女工織法或是染絲以及圖監有關的書籍。


    她的視線由四周轉向眼前,一張漆紅木大書桌就擺在壓迫感十足的書架中間。


    一名高大的男人穿著寬敞黑衣,坐在書桌前,隨意紮起的過腰黑發略顯淩亂地遮住他狹長的黑眸。


    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最後以冷冷的聲音打破沉默,「坐。」


    「坐?」秦凜愛望著他,呆傻地跟著他說話。


    「我叫你坐下來,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她何時變成一隻鸚鵡了?怎麽淨學他說話。


    壽慶非沒有表露自己心底想法的習慣,冷淡的俊顏找不到與多年友人甚至是愛人重逢的喜悅,隻是輕動了下頦,提醒她,後頭有椅子可以坐,別像個傻子站在他麵前。


    「喔!我知道了。」秦凜愛搬椅子來到他麵前,與他隔桌麵對麵而坐。


    壽慶非波瀾不興的黑眸,冷冷地盯著她搬來椅子坐下的模樣,他望見她穿著深紫色褲裝打扮,隱藏了她衣物底下的好身材。


    高高束起的烏黑發絲僅僅以金色發簪當成裝飾,相較之下,與現下外頭興盛女子插上金步搖比起來少了許多嬌媚,卻多了她特有的柔中帶剛。


    但讓他感到不悅的是,秦凜愛那細長又白皙的頸子沒有黑發的掩蓋下,完全地顯露出來供人欣賞,著實令他心底很不是滋味。


    「我現在可以開始說話了嗎?」她想,要是她都不開口說話,他有可能會與她無語地相望一、兩個時辰都無所謂。


    「你說,我正聽著。」她終於是要說話了。壽慶非淺淺地扯了個微乎其微的笑容。


    麵對他的冷漠,雖然秦凜愛早已料想得到,但心底還是滲出惆悵以及急著想達成任務的著急情緒。


    「我今日前來,是因為想拜托壽掌櫃一件事。」


    相較於她急著想達成任務,壽慶非顯得氣定神閑,望著她不語。


    他不接話是吧?那她隻好繼續說下去。


    「我希望壽掌櫃能參加三日後的競標活動。」


    「什麽競標?」壽慶非擰眉不解。


    他對官府辦的競標活動沒有興趣,因此也不會費心打聽。


    「是……幫秦家軍做鎧甲以及穿在裏頭的單服方麵的競標活動。」秦凜愛很努力地想從他波瀾不興的臉上找到一絲想法。


    隻可惜,不管她再如何審視,他的表情依舊沒變,找不出絲毫感興趣的模樣來。


    「我相信壽掌櫃也明白,承攬官府的工作需要參與競標,但是我已經私下跟哥哥們達成協議了,若第一繡坊來參與競標的話,我們絕對會把工作交給貴坊的。」秦凜愛很努力的解釋著,她隻希望他能幫幫她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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