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有一日被個小姑娘擔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也不知要掩蓋些什麽,沈徹微微仰著頭,哼笑了一聲,又恢複了往日的鋒利和冷厲。


    「我等的便是他的後手,若是一次不成就收手,那該多無趣。」


    林夢秋的眼裏都要冒星光了,說這話時的夫君好帥好威武。


    但她滿腔的愛意剛湧上心頭,便聽沈徹譏笑著又道:「與其關心別人,你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這麽弱的身子,未上床便趴下了,以後還如何伺候的了我。」


    林夢秋滿腔熱血頓時直衝臉頰,到達頭頂,最後化作一陣青煙。


    嗚嗚嗚,體力懸殊這種事情,她也很委屈啊。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再次緩緩的停下,「爺,到大理寺了。」


    「在這等著。」


    林夢秋還以為到大理寺不過是他的借口,看他的樣子卻像是真有事要來,乖乖的點了點頭,「妾身等世子回來。」


    沈徹理了理袖口,將衣襟恢複到原先一絲不苟的模樣,聽到她的這聲世子,側眸抿著唇冷哼了聲,她倒是稱呼切換的行雲流水,絲毫不用思考。


    還真是得心應手。


    想到此,沈徹不知怎麽的心情有些不快,自然也沒給她好臉色,一聲不吭的掀開布簾,下了馬車。


    隻留給她一個冰冷的背影。


    林夢秋對他的情緒變化異常的敏感,第一時間便發覺了他的不快,但有些摸不著頭腦。


    方才不還好好的,雖然動作有些過激,可看他的模樣應當是不惱她的。


    一想到外頭便是人來人往的街市,他們卻在馬車內如此親密,林夢秋的臉蛋就忍不住的發紅,心中很是疑惑,夫君怎麽好端端的又生氣了。


    難不成真是氣她太弱了?


    ☆☆☆


    沈徹下了馬車便直奔大理寺府衙,他時常會與大理寺打交道,但親至的次數少之甚少。


    當值的官差見到是他,嚇得雙腿先開始打顫,最先想法是最近有沒有哪裏做的不如這位爺的意,竟然要讓他親自登門,然後一麵讓人去通知梁少卿,一麵腳步不停的迎上來。


    「卑職叩見世子爺,不知何事勞您大駕。」


    「梁守元何在。」


    「回世子,梁少卿在內堂,卑職已經差人去通稟您來了的消息,您稍等,梁少卿即刻便到。」


    「不必,我去找他。」沈徹沒有給他多餘的眼神,阿四便推著他往裏。


    剛過正門,就撞上了行色匆匆的梁少卿,他的官帽都未戴穩險些要掉落,一見沈徹迅速的躬身行禮,「下官見過世子,不知世子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梁少卿已年近半百,頭發半數已白,剛入朝為官時還心懷抱負想要建不世之功,可這些年下來早已將他磨平,變得世故又圓滑,唯有一雙眼依舊精明。


    兩人雖然案子上時常有來往,但與梁少卿打交道的一般都是阿四或是袁立,沈徹鮮少會親自出麵,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也是一慌。


    以為是自己哪裏做的不好,竟然要這位爺親至,姿態放得越發的低。


    「放心,今日不找你的麻煩,去讓人將徐宇軒的案宗全都調出來。」


    梁少卿暗暗的鬆了口氣,來不及問緣由就先派人去調案宗,而後引著沈徹往議事堂走。


    「徐宇軒的案子世子前日不是結了?此案若不是有世子幫忙,恐怕一時還難以勘破,多虧了世子英明。」


    「我不是來聽你吹噓拍馬的,案子是結了,但尚有疑點不明,我需要案宗重新翻看。」


    沈徹前日將案子的人證物證都找齊了,無辜受害的姑娘臨死前留了線索在徐家,而且她被擄走時恰巧有個人證,沈徹出馬不過三日便將案子給破了。


    梁少卿這才斷了案,將姑娘一家的宅地悉數奉還,還將徐宇軒定罪下了獄,如此一來,即便是長公主府想要出麵偏袒自家侄兒也沒法開口。


    這案子定了,獄也下了,怎麽好端端的又要查案宗?


    聽聞徐小侯爺回京了,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梁少卿雖然心中有疑惑,但還是恭敬的將關於本案的所有案宗都呈給了沈徹。


    「世子,關於本案的所有資料都在這了。」


    沈徹點了點頭,也沒說是為何,隻是撿了其中一卷認真的翻看起來。


    期間梁少卿就目不斜視的站在他旁邊,隨時準備為他答疑解惑。


    「周氏一家是何時進京,又是何人前來狀告?」


    被侵占宅子又遇害的姑娘便姓周,梁少卿不敢隱瞞如實相告:「稟世子,遇害的是周家的大女兒,她還個兄長與妹妹,但因為徐宇軒對周家人監管甚嚴四處打壓,他們根本沒機會進京,此次進京鳴冤的是她的未婚夫,也是同鄉的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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