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冷汗直冒,跌坐在地上連辯解都忘了,她自以為什麽都瞞得很好,卻怎麽都想不到,林夢秋是個重生過的人。從一開始便知道她不忠心,早對她有所提防,即便人不在東小院,也一直讓綠拂主意這她的動向。


    「若是解釋不清楚這些東西的來曆,那便隻能按家規來處置了,綠拂你來說說。」


    「偷盜主子財物者,輕則杖刑,重則砍去雙手去了舌頭逐出王府,按這的贓物來看,隻怕是雙手雙腳都該保不住了。」


    雨晴終於明白過來了,林夢秋一直晾著她,就是為了放鬆她的警惕,什麽劉後主阿鬥,真正的大傻子分明是她。


    夫人雖然心狠以她的家人要挾,但如今她人在王府,夫人的手根本伸不過來。陳氏雖是王府的主子卻不可能管自家兒媳房中的丫鬟,她所謂的靠山根本都不頂用,唯一能決定她生死的人隻有林夢秋。


    「奴婢一時糊塗竟被財物迷了眼,還請主子饒恕,奴婢願將功贖過,盡心竭力的為主子效力。」


    「你是為何會覺得,我還會信一個背主之人的話。」


    雨晴以頭搶地,不住地磕頭求饒,「奴婢這會說什麽主子或許都不信,但奴婢是真心實意的悔改,奴婢知道吳媽媽和夫人私下往來,還知道她們打算對主子的嫁妝動手腳,夫人現在信任奴婢絕不會懷疑到奴婢的身上。」


    「那又如何,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嫁妝我是在意,可拿回來的方法也很多,為何偏要留你。」


    林夢秋捧著茶盞,輕輕的波動,瞧著儀態萬千,說出的話卻讓雨晴遍體生寒。


    不等雨晴繼續求饒,綠拂就明白的上前拖人,「偷盜了主子的財物還妄圖挑撥主子與夫人的關係,罪加一等。」


    「奴婢知道一個連老爺都不知道的秘密。」雨晴硬生生的從綠拂的手中掙脫,跪倒林夢秋身前抱住了她的腳踝。


    綠拂還要上前就見林夢秋抬了抬手,「那便給你個機會,但若是這秘密不能讓我滿意,可就不止是手腳不保這麽簡單了。」


    「府上後院駕馬的小廝喜歡奴婢,總是向奴婢獻殷勤,他前日親口告訴奴婢,夫人根本未將姑娘送去蘇城老夫人那,而是送去了安陽舅老爺家,去蘇城的是扮成姑娘的丫鬟。」


    「你說的是真的?」


    「奴婢敢用性命保證,千真萬確,那人為了討好我,還從安陽帶了小玩意回來,奴婢都藏在屋內。」


    林夢秋手中的茶盞微晃,愣了片刻才重新露出了笑,隻是這笑有些苦澀。


    「母親竟疑我至此,她是認定我會加害她的寶貝女兒,居然連父親都瞞了。」


    這也讓林夢秋更加的確信,當年她的死另有蹊蹺,甚至,她的身世也很可疑,這一點從前世起她就有了疑心,隻是沒有證據。


    原本她是想著,自己既嫁入王府,與前世的經曆不同,母親一時不會再讓吳媽媽對她下手。


    便打算化被動為主動,戳破雨晴是她的眼線,到時她定會被激怒,或許就會讓吳媽媽重演前世的情景,對自己下手,到時才能有機會找出事情的真相。


    既然如今雨晴還有用處,那便給母親換份大禮吧。


    「我暫且信你一回,但若今後再被我發現你的小動作,可不是手腳口舌這麽簡單了。」


    雨晴後背的汗早已浸濕了衣襟,她到今日才知道,宋氏是外強中幹的紙老虎,陳氏是偽善做作的笑麵虎,唯有林夢秋這看似不吠的犬咬起人來最為致命。


    她本就是奴才,萬事由不得自己,這會也顧不上什麽家人了,唯有自己的性命最為重要,不敢有半分遲疑,磕著頭真心實意的發著毒誓。


    「你既是真心追隨我,那嫁妝之事便交由你辦妥。」


    「是,奴婢定當盡心竭力為主子辦事。」


    ☆☆☆


    隔日。


    林府內,吳媽媽將這幾日王府發生的事皆數稟明宋氏。


    「先是住進世子的院子又是進宮,她倒是半點都不避諱,就怕哪日陰溝翻了船連累了整個林家。」


    「夫人放心,暫時王府內還未有人懷疑到二姑娘的身份上。」


    宋氏聽到二姑娘敏感的瞪了她一眼,吳媽媽趕緊自扇了兩個巴掌,「瞧老奴這嘴就是不長記性,是大姑娘。」


    宋氏看她扇的臉都紅腫了才滿意的抬了抬手,心中的想法卻格外的矛盾。


    一方麵覺得若非林夢秋替嫁,今日得寵進宮的就該是林夢媛,希望看到林夢秋替嫁被發現被狠狠的奚落。一方麵又怕她被人發現後會連累到整個林家,隻能氣得牙癢癢又什麽都做不了。


    吳媽媽看宋氏臉色不好看,趕緊安慰她。


    「夫人放心,世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老奴這幾日在王府都瞧的真切,那一日日從後院抬出去的屍首堆得比小山都高,就咱們姑娘那小身板,都不必世子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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