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知曉此事,勃然震怒,居然有人私藏如此危險之火器,再聯想沈敬瑜結黨營私,心中便是一陣的後怕,若是這火器用在了宮中,豈不是連帶皇宮都要被炸毀。


    哪裏還敢念親情,直接便將長公主押入了宗人府,抄其家宅,但念其為先皇最疼愛的皇長女,審問之後罰其守著皇陵,一輩子不得踏出半步。


    至於徐銘傑,便當他是自己不慎點燃了震天雷,自然與沈徹無關,此事也就如此了結了。


    林夢秋聽得膽戰心驚,等聽到惡人都有了報應,她才鬆了口氣,「隻恨沒能將他千刀萬剮,就這麽斃命實在是太過便宜了他。」


    這是在說徐銘傑,沈徹之前還怕嚇著她,不敢與她細說,見她如此氣鼓鼓的模樣,才忍不住的漏出了笑意來。


    「死無全屍,無人收斂,也算是對他的報應了。」


    林夢秋乖乖的點頭,隻要沈徹沒事,她就心安了,說完這個,她就想起了那位神醫文大夫。


    忍不住對其好奇起來,「文大夫可是為夫君帶回了良藥?夫君的腿是否可治了。」


    林夢秋說完就發覺自己說錯話了,在這之前,她明裏暗裏的提了好幾次要去遍尋名醫的事,可沈徹不是冷漠以待,就是暴怒失控。


    腿腳對他來說便是觸之不得的傷口,她想做守護的那個人,既然他不願意治,那她也不會勉強。


    她以為這次沈徹也會失常,卻沒想到,他遲疑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文大夫確是去嶺南尋古方,雖是尋得,卻沒能帶回來。」


    「這是為何?」


    「嶺南之地有一族人,名曰藥王江城子的後人,手握醫經可治世間百病,此醫經並不外傳。」


    林夢秋從未聽聞過藥王,更不必說是什麽他們的後人了,但聽到那個名字心口有些悸痛,不過轉瞬即逝又關心起沈徹的腿到底能不能治。


    「讓他們將自家的醫典奉上是不可能,但我們可以上門求醫啊,我相信醫者仁心,他們定是會答應救治的。」


    若事情有林夢秋說的這麽簡單就好了,這藥王族人有規矩,隻治本族中人,或是救有緣善心之人。


    不管哪一點,都與他沈徹沒有任何關係。


    但他不想在這個時候破壞林夢秋美好的想象,隻是點頭順她的話往下說,「去嶺南路遠,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林夢秋心裏是著急,好不容易能等到沈徹不排斥治腿,眼看著就有希望了,當然不願意放棄,但沈徹說的也對,還需從長計議。


    「我都聽夫君的。」她柔柔的倚靠著他,別提多少的嬌美乖順。


    兩人已有許久沒能如此親密了,誰都沒有說話,生怕打破了久違的甜蜜。


    林夢秋勾著小拇指,悄悄的插進他的指縫,十指緊扣,像是回到了之前。


    「夫君,我們以後再也不鬧別扭了,好不好。」


    這話本該由沈徹來說的,上次的事確實是他不對,不僅瞞著傷勢,還冷眼看著她遍體鱗傷,原本說不出口的話,經過此次他好像也不覺得難以開口了。


    沈徹的眼神微黯,才啞著嗓子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道:「上次的事,是我的錯。」


    「在你之前,我不懂情不信人,這世間我隻信自己,是你將我這顆磐石所築的心擊潰,讓它有了溫度。」


    他本像是漆黑煉獄中獨燃的冥火,是林夢秋將這火焰以身軀包裹重燃,他願意為了她做回沈徹。


    林夢秋這才發覺,沈徹冰冷的手掌竟然有溫度了,之前不論的酷暑還是寒冬,他的手掌渾身都是冰冷的,可今日他的手心卻是熱的。


    心冷則渾身皆寒,唯有心熱了,身子才會有暖意。


    「有句話,許是問得晚了,卻也不得不問。林夢秋,吾心甚悅之,願聘汝為妻,汝可願。」


    心愛之人想要求娶你,沒有什麽比這更讓人歡喜的事了。


    林夢秋喜極而泣,卻也不躲避,回望著他的眼眸,一字一句認真的道:「君心似妾心,此生,定不負相思意。」


    她早已泣不成聲的投進了他的懷中,恨不得將所有的淚都哭盡,隻不過今日的淚是喜悅的淚。


    沈徹也緊緊的摟著她,像是要將她揉進骨髓,永永遠遠的不分開。


    但剛抱了一會,沈徹卻驀得鬆開了手,將懷中嬌軟的人重新扶著坐好,緊緊的盯著她的肚子,略微不安的道:「會不會不舒服?」


    林夢秋還沉浸在方才的情緒中,哭的眼眶紅紅,鼻尖也是紅紅的,被他這麽一問才擦幹了眼淚,有些腦袋懵懵的。


    「用膳都這麽久了,肯定早就消食了,為何會不舒服?」


    沈徹見她依舊迷糊著,才哭笑不得的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帶了些苦惱又欣喜的語氣道:「小笨蛋,怎會有你這般遲鈍迷糊的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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