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拍完後,趙惜月依舊回弘逸上班。


    每天走進那棟城市地標性的高大建築時,她的心情總會有些矛盾。這是她通往成功的階梯,卻似乎也是她曾經噩夢的開始。


    她沒跟許哲說父親為什麽會投湖,因為這話難以啟齒。一個曾經在弘逸工作,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員工,這樣的故事不適合講給將來會接手這個企業的那個人。


    如果說了,她和許哲之間必然會產生裂縫。


    一邊是父親,一邊是愛人,這幢摩天大樓成了橫在她心裏的一道坎。


    但無論她怎麽傷春悲秋,一進入公司就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否則妮娜姐一定會叫她好看。


    這天她沒有拍攝任務,一早上都在辦公室和經紀人駱珊討論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午餐時分她們一道去員工餐廳吃飯。


    駱珊在飲食方便有些挑剔,看不上大鍋飯,就提議去樓上小餐廳吃。邊走邊衝趙惜月道:“聽說有人在那裏碰見過董事長哦,搞不好咱們今天運氣好,一飽眼福。”


    這種屬於小概率事件,就跟中彩票一樣,趙惜月聽聽就算,並未放在心上。


    可今天大約老天爺幫忙,兩人剛進餐廳,迎麵就走來兩個男子,邊走邊討論著什麽。為首那個神情堅定氣質沉穩,舉手投足間充滿睿智的光芒,趙惜月一眼就認出他來。


    旁邊駱珊更是激動,扯扯她的衣袖:“真的是董事長,咱倆一會兒下班買彩票去。”


    正說著話,霍子彥走了過來,剛走過趙惜月身邊,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一眼,隨即折返回來。


    餐廳門口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霍子彥卻很隨意,上前打招呼:“好久不見趙小姐。”


    “您好,霍先生。”


    “用餐嗎?”


    “是的。”


    “有沒有時間和我一起吃頓飯?”


    趙惜月還沒答話,旁邊的駱珊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幾乎是推著她往前,恨不得替她答應。


    她在手在她背上輕輕擰一下,暗示她沒要錯過這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趙惜月一看這架勢不去也不行,隻能大方點頭。


    霍子彥便撇下剛才一同來的那位助手,帶著趙惜月上了二樓的包廂。


    入座後先是點菜,服務生為兩人倒茶,過後安靜地站到一邊,隻等霍子彥吩咐。


    霍子彥卻把點菜權交給了趙惜月。趙惜月推不過,按照那天在霍家吃飯時的口味點了幾道相似的。


    把菜單遞回去後,她端起杯子喝水,目光一直落在麵前的餐具上。


    等服務生離開後,霍子彥才道:“你在弘逸工作?”


    “是。”


    “哪個部門?”


    “模特影視部。”


    霍子彥點頭:“是許哲的操作。”


    他說得這麽斬釘截鐵,趙惜月有些難堪,好像被人當眾指責走後門一樣。


    於是她試圖解釋:“我念書的時候一直有接模特的活兒,畢業後被妮娜姐看中,才進來的。”


    說完多少有些心虛,頭就埋得更低了。


    好在霍子彥不是喜歡為難人的人,就順著她的話頭講:“妮娜眼光不錯,你自身條件也可以,以後應該有大的發展前途。”


    “我沒想那麽多,隻想把它當作一份普通的工作盡力做好。”


    “你的心態不錯,若能保持以後會更好。那天在我們家,讓你感到拘束了吧。”


    趙惜月趕緊搖頭:“沒有,您和許阿姨都很好。”


    “那你今天見我為什麽這麽緊張?”


    趙惜月心想我能不緊張嗎?你現在至少是我的*oss,回頭搞不好還有可能成我公公。我不得努力表現好好巴結您才是?


    但這話不能說,她隻好衝對方笑笑,隨即又低頭喝茶。


    霍子彥也不說話,安靜地觀察趙惜月。關於這個姑娘他調查過一些基本情況。除了知道她是趙伯康的女兒外,也知道她曾為了十萬塊“色/誘”自己兒子的事情。包括她說的曾經的模特工作,也不怎麽上得了台麵。


    霍子彥曾經並不喜歡她,也擔心兒子會上當受騙。但從今天的表現來看,她又是個挺文靜羞澀的女孩兒。


    是本性如此還是演技高超,霍子彥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衡量。


    他不介意女生家境貧寒,但很介意這個人的品性和德行。


    長時間的沉默,包廂裏氣氛有些尷尬。好在這時候上菜的人進來,打破了這個僵局,兩人各自拿筷子夾菜,似乎都找到了事情做,也就沒那麽拘謹了。


    吃到一半時,趙惜月的手機響了,她一看是許哲,就猶豫著要不要接。


    倒是霍子彥很大方,抬手示意她接,並補上一句:“先別告訴他你和我在一起。”


    他也年輕過,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談戀愛不喜歡家長過多幹涉。


    趙惜月隻能當著他的麵接電話,一開口許哲就問:“在做什麽?”


    “正吃午飯呢。你呢,吃了嗎?”


    “正要去,剛剛接到我那朋友的電話,說查到賀老頭的下落了,你要不要去找他?”


    趙惜月不由緊張起來,不自覺看一眼霍子彥。雖然她很快收回目光,但這一眼還是落到了對方眼裏。


    “好吧,你把地址發給我好嗎?”


    許哲覺得她聲音有些不對:“你怎麽了,不方便說話是嗎?”


    “沒有,我跟同事吃飯呢。”


    許哲就沒再逼問,兩人又說了兩句掛斷電話。不多時手機上響起提示音,打開微信一看,他已經把賀老頭如今的落腳點發給她了。


    趙惜月隻掃一眼,就匆匆關掉手機,接著陪霍子彥吃飯。本以為他還要問點家裏的情況,沒想到接下來卻很安靜,兩人在沉默的氣氛裏吃完了一頓飯,臨走時霍子彥同她說:“趙小姐,我對你沒有惡意,希望你也別介意。”


    “不會,我就是有點擔心,今天您請我吃飯讓人看見了,回頭會不會有人亂說話。”


    “不會,弘逸的人嘴巴都很嚴實,不該說的他們不說。”


    如果說了,他們也就隻能滾蛋了。


    趙惜月對他的話將信將疑,但回去後發現霍子彥說的竟是真的。沒有一個人就今天中午的事情來向她打聽,連駱珊都一副遺忘了的表情,隻是在吩咐工作的時候語氣更為客氣,連妮娜姐也對她有了幾絲笑容。


    所以她們都知道,隻是不說破而已。


    可她們這樣反而叫趙惜月不安,萬一一不小心這些人誤會,以為她和霍子彥有所瓜葛,那可真是多少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那天下午工作時,趙惜月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除了霍子彥這頓莫名其妙的飯,還有許哲發來的那個地址。


    上麵說賀老頭如今在h市,這是個離雲城和s市都不太遠的城市。三個地方連起來正好是個三角形。


    好端端的他為什麽跑那兒去?真的是被劉芒逼得在影視城幹不下去了,隻能另謀出路?


    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父親,想到他有可能被自己牽連,趙惜月就覺得很抱歉。


    她想去找賀老頭。


    但在這之前,她得先帶許哲回家見媽媽。


    關於這件事情,她跟媽媽提過,對方態度平淡表情冷靜,一點兒沒有其他父母見未來女婿的興奮勁兒。


    她這個樣子,叫趙惜月有些失落。別人家父母一聽說女兒交男朋友了,一個個歡欣鼓舞,可自己媽媽卻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


    哪怕她挑挑毛病也好啊。


    見麵地點也定在家裏。見麵的前一天許哲忙著給未來嶽母挑禮物,趙惜月陪在旁邊反倒緊張不已。


    一會兒跟許哲說別買煙酒,她媽媽根本不沾。一會兒又說別買太貴的,她媽媽很節儉。


    許哲有些無奈:“你要我拎一籃子水果就去看你媽媽?”


    “其實也可以。”


    “那樣你媽媽就更不滿了。”


    趙惜月一愣:“你怎麽知道我媽……”


    意識到說漏嘴,她趕緊禁言。


    許哲就笑:“從你緊張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你媽媽對我抱有戒心。沒關係,我理解她的心情,唯一的女兒要被搶走了,她一時肯定難以接受。我有這個心理準備。”


    “準備什麽?”


    “準備好到時候她拿冷眼看我,對我進行地毯式的細致詢問,以及一切刁難和責問。”


    趙惜月立馬抗議:“別把我媽說得這麽暴力好不好!”


    “好,嶽母大人肯定比你溫柔漂亮。”


    趙惜月真拿他沒辦法,但心情也因此好起來。許哲這人看起來情商不高,但似乎他想要討好的人,也沒有不喜歡他的。


    媽媽或許真如他說的隻是有點舍不得自己而已,畢竟在她的概念裏,媽媽是不可能知道許哲是弘逸的繼承人的。霍家對他的身份保密得很好,要不是他們多番接觸,打死她也想不到。


    結果她當真小瞧了媽媽。


    第二天許哲來家裏後,一開始氣氛還算和諧,媽媽臉上雖沒太多的笑容,但還是做了一桌子的菜招待對方,說話做事也很客氣,對許哲買來的禮物表示感謝,還當場拆開看過說很喜歡。


    趙惜月不由鬆一口氣。可一坐到餐桌邊準備開放時,媽媽卻突然一反常態,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她接過許哲敬的一杯茶,卻一口沒喝,輕輕擱在桌上,隨即開口道:“許先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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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惜月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她想阻止母親繼續往下說,可對方已經開口了。


    “我想拜托你和我女兒分手,可以嗎?”


    許哲剛坐下,臉上還帶著敬茶時的一點笑意,聽到這話一點沒有變色,依舊淡定從容。


    趙惜月心想,這人心理素質真是好,若換了自己大概早就尷尬得下不來台了。


    可媽媽為什麽要這麽說?


    她看看身邊的兩個人,不知該說什麽。


    倒是許哲十分鎮定,隻是問:“您能告訴我原因嗎?”


    “可以,你們兩個家世差得太多,並不適合。”


    “您對我是不是有所了解?”


    “是,大概知道一些。都說結婚要門當戶對,我覺得是這個道理。有錢人挑剔另一半的出身家世無可厚非,窮人也有資格挑剔。你們家裏人已經見過我家惜月了吧。”


    “是,我父母都很喜歡她。”


    “我覺得未必。”平日裏沉默寡言的趙母,這一會兒卻是變了個人,說起話來滔滔不絕。


    “你父母的想法我大概能猜到,他們肯定是不滿意惜月的,但因為你的關係,他們不會跳出來反對。或許在他們看來隻是談個戀愛而已,成不成還不一定,當然沒必要這麽快就為反對她而跟你鬧僵。但我不一樣,我們家是女兒,女孩子在這方麵總是吃虧的。我不想我的女兒受傷,與其將來你們不能在一起分開難過,倒不如現在就散了。”


    “媽……”趙惜月聽不下去了,剛說一句卻被趙母打斷。


    “你別插話,媽還沒說完。你現在是一頭陷進去了,要你出來當然不可能。不過我看許哲是比較冷靜的那種人,所以我才說得直接。跟你們家結親讓我覺得有壓力,我這個傻女兒現在感覺不到,以後總會感受到的。若兩家真成了親家,對我們來說是極大的負擔。從一開始你們兩個就不能平等對話,往後的婚姻惜月也沒辦法當家作主,一切不是聽你的,就是聽你父母的。”


    “阿姨,我想事情應該不會發展成您說的那樣。”


    “你能保證嗎?你保證不了,誰知道以後的事情怎麽樣。現在有感情當然都好說,等以後時間長了感情淡了,你們這樣懸殊的家世,要怎麽繼續過下去。不說別的單說結婚,宴請雙方賓客的時候,你們家的不是企業董事長就是政府高官,我們這邊卻全是小老百姓,搞不好說話做事還會出錯,被你那些親戚朋友看不起。這還隻是小事,結婚之後事情更多。所謂經濟實力決定家庭地位,阿姨是過來人,也經曆過婚姻,這一點比你們清楚。我們家惜月個人條件還可以,要是不嫁你這樣的,可以挑個不錯的普通男人幸福地過一輩子。我覺得這樣比較好。”


    趙惜月滿是震驚,一方麵是因為媽媽棒打鴛鴦,但更多的則是震驚於她的伶牙俐齒。印象裏媽媽雖然是當老師的,但平時話不多,偶爾說也隻是聊聊家長,從沒有這麽長篇大論過。


    關鍵是她覺得她說得挺對的,一番話下來已有些被洗腦。


    和許哲在一起是一時的衝動,是荷爾蒙在作祟,她一直刻意回避去想婚後的事情。但現在這一切被擺到台麵上,似乎不得不考慮了。


    考慮的結果就是,她跟許哲真的不合適。


    他以後會繼承弘逸,若他們結婚她就成弘逸未來的老百娘。婚後會成為養在家裏的金絲雀,打扮入時氣質高貴,為夫撐場麵搞社交,整日說些言不由衷的話,與豪門貴太們勾心鬥角互相利用。


    她應該再也沒辦法去吃路邊攤了,就好像某位豪門媳婦似的,吃碗餛飩還得兩名保鏢通力合作才行。


    那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許哲沒有說話,目光微微掃過趙惜月的臉,就猜出了她心裏的想法。


    當真是意誌不堅定,牆頭草兩邊倒。但正因為如此,想要把她拉過來也不困難。


    那天的飯當然沒能吃成。趙母說了這麽一通後就逼許哲表態,許哲卻是四兩撥千金,並不正麵回應,也不反駁她的意見,到最後卻把球踢到了趙惜月這裏,一切由她定奪。


    這下可把趙惜月愁壞了。這個許哲太陰險,聽聽他說的那些話。什麽叫一段感情不能由他單方麵決定,必須尊重女方的意思。還說什麽若他提出分手必定會傷著她。


    還反問她母親:“您也不希望您的女兒傷心難過吧。她的第一段感情,總要經曆過才好,哪怕最後結局不如她一開始所想的那樣。”


    言外之意就是,戀愛才剛談,還沒享受呢就匆匆結束,往後或許會留下心理陰影。


    被他這麽一弄,趙母也有些回不上話來,最後隻能把壓力施加到女兒身上。


    趙惜月發現自己成了夾心餅幹,被這兩人弄得裏外不是人。


    為免現在就要被逼做出決定,她隻能借口送許哲下樓,趁機離開那充滿壓迫感的房間。


    樓下小區花園裏,趙惜月同許哲抗議:“你也太過分了,居然把球拋給我。”


    “你媽媽突然發難,我要不這麽做,她今天一定會逼我做出決定。”


    “那你就不怕她逼我?”


    “你是她女兒,她肯定心疼你,逼起來沒那麽嚴重。回頭你試著撒撒嬌,先哄哄她再說。”


    “這是哄就能哄得住的事情嗎?”


    許哲捏捏眉心:“你母親這麽反對我們,除了她說的那個理由外,是不是還有若他的事情?”


    趙惜月心頭一顫,立馬想起自家同弘逸的恩怨來。


    當年父親曾是弘逸在雲城分部的負責人,家境還算不錯,如果他不死的話,他們家現在也算小康水平。


    可後來發生了金融犯罪,她曾聽媽媽和姑姑提起過,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父親不是那種挪用公司金額的人,顯然是有人在背後陷害他。


    而當時的弘逸董事長霍子彥卻不分青紅皂白,要父親背下這個黑鍋,這才釀成了後來投河的慘案。


    聽到這番話時趙惜月還小,隔得時間長了已記不太分明,但大約的事件不會有錯。


    她有時候甚至想,若霍子彥真的逼死了父親,她還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依舊厚著臉皮和許哲在一起?


    她想起前幾天吃的那頓飯,一時間五味雜陳。


    許哲見她不說話,輕輕拍拍她肩膀:“別煩,就算真有什麽事兒,我也會解決。這世上除了死,沒有人不能解決的事兒。”


    趙惜月往他懷裏縮了縮,抿著唇什麽也不說。兩個人就這麽靠在一起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媽媽打電話來催,她才戀戀不舍跟許哲道別。


    然後她發現,自己居然走了那麽遠。這裏離家十萬八千裏,走回去至少半個小時。


    邁著一雙沉重的腿,趙惜月慢慢往家挪。不多時卻感覺身後有人跟著,回頭一看竟是許哲。


    “你怎麽不回去?”他今天沒開車,這會兒隨便攔輛的士就成。


    “我送你。”


    “不用了。”


    許哲過來牽起她的手:“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回去。你媽媽會對我更有意見的。”


    他的手暖暖的,給她以安全感。趙惜月一下子又恢複了活力,調皮地衝他眨眨眼:“唉,某人出師不利,看來以後要多花心思討好丈母娘啊。”


    “沒關係,為了你討另一個女人的歡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兩人又成了熱戀的狀態,完全把趙母的要求當作耳旁風。


    回到家後為免媽媽拿這個向自己施壓,趙惜月立馬祭出另一個法寶。


    趙母一聽丈夫還活著,果真一下被吸引注意力:“你說真的?”


    “我也不敢肯定,那人跟爸爸長得不是太像,但他手上那個傷真的很像我小時候劃的那個。而且他為了不惜得罪我們組裏的大明星。甚至他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人就是這樣,哪怕沒有的事兒,為了說服自己說服別人,潛意識裏也會製造出一些原本不存在的“事實”。


    “媽,他現在在h市,我想去找他。不管是不是,找到了再說。”


    “我跟你一起去。”


    “您先別去,在家裏等我消息。”


    “我怎麽待得住,萬一真是你爸爸……”


    “要真是他,隻要他還活著,總有見麵的機會。要不是您跑一趟也很累,我一個人去更好,可以不必分心專心找人。”


    趙母有些不甘心,又不得不承認女兒說得有道理。她身後不錯,平常男人不是她對手。而自己大病初愈,去了隻是添麻煩。


    母女兩人為此談了一夜的心,趙母給女兒回憶了許多關於丈夫的種種。趙惜月聽著聽著就很羨慕。


    那是一對多麽恩愛的夫妻,難怪父親走後母親一直沒有再嫁,並且對弘逸的人抱有如此大的敵意。想來父親當年的死,對母親是個巨大的打擊。隻是她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至此可以預見,她和許哲未來的路不會太好走,可就算再不好走,也得咬牙走下去。


    她連他的小青梅都可以打敗,還能有什麽事兒難得倒她?


    趙惜月默默給自己喊了聲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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