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趙惜月醒來的時候,發現嗓子疼得厲害。


    就像扯著嗓門跟人吵了一晚上的架,或是霸占麥克風唱了一晚上的歌。


    她一開口說話,那沙啞的聲音直接把自己給嚇著了。看來真是病得不輕啊。


    然後她就發現,其實不光嗓子疼,她全身上下根本哪哪兒都在疼。昨晚到底怎麽了,是有人把她當人肉沙包揍了一晚上嗎?所以她的嗓子其實是因疼痛而慘叫連連才造成的後果?


    趙惜月一時有些迷茫。


    她發現自己就睡在房裏,床上隻有她一個,沒什麽亂七八糟見了就會讓人尖叫的不明生物。


    隻是當她掀開被子查看時,尖叫幾乎脫口而出。


    可一張嘴,她的尖叫就成了難聽到死的公鴨嗓。


    世界錯亂了嗎?她什麽時候也有了裸/睡的習慣。


    她抱著被子發呆,冷不丁打了個噴嚏,發現自己如今打起噴嚏來竟也充滿了“粗獷”的味道,一時不由悲從心起。


    許哲從外麵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


    □□的趙惜月摟著被子在吸鼻子,不知道是哭還是覺得冷。她一見他臉色大變,震驚地舉起右手,用纖細的手指直直地指著他,然後……


    打了一個驚天大噴嚏!


    趙惜月想,她還是從樓上跳下去算了。可是沒穿衣服啊,不能死得這般屈辱啊。


    更何況這一下打得太大,鼻涕不小心噴了出來,為免出醜她隻能拿手捂著,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找紙巾。


    她為什麽要活得這般尷尬呢?


    許哲十分有人性地走上來,抽了兩張紙給她,又開衣櫥拿了件衣服出來給她披上:“多穿點,穿這麽少會感冒。”


    趙惜月心想她這是穿得少嗎?她明明就是沒穿好吧。但許哲也不用這麽誇張,十月裏的天拿件羽絨服給她,諷刺意味十足啊。


    許哲要是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一定會忍不住吐槽:女人怎麽這麽難侍候。


    一想到她昨晚經曆的一切,許哲又覺得自己應該對她加倍得好。畢竟昨晚是過頭的一點,吵得鄰居都有意見了,上來拚命敲門,並且威脅說他們再不安靜下來的話,就要報警處理。


    趙惜月現在好歹算個明星,若叫記者報出這種事情來,她一定會從樓上跳下去的。


    他才發現她的特質,就是隻外強中幹的紙老虎。看著挺強悍,實際脆弱得要死。不光是她的性格,也是她的身體。


    許哲想起昨天夜裏將她摟在懷裏時的感覺,她這幾年是沒吃飯嗎?把自己弄得這麽瘦,那骨頭細的輕輕一捏,幾乎就要折斷。有幾回許哲甚至覺得,自己就要把她給弄死了。


    那一刻,男人對女人的憐惜油然而生。過往所有的恨和怨似乎都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濃濃的愛意。


    趙惜月還在那裏擦鼻涕,完全沒猜到許哲心裏滿腔的愛意都快湧出胸腔了。


    擦完後她挺不好意思,想著這紙巾要怎麽處理。結果許哲毫不介意,拿過來轉身就給扔垃圾桶裏去了。


    待他回來的的時候,趙惜月一臉無奈地看著他,用怪異的嗓子衝他道:“給我找件睡袍吧。就你身上穿的這種。”


    她才發現許哲穿著自己的睡袍。他身材瘦削,穿著倒也不顯撐得慌。隻是男人的骨架終究比女人要大,這衣服一看就不合身。


    趙惜月忍了半天才沒笑出來。


    許哲卻忍不住笑了:“你這嗓子……哦對了,昨晚叫得太凶。”


    他不提還好,一提趙惜月的火立馬就躥了上來:“姓許的你不厚道,你趁人之危。”


    “是。”


    “你占我便宜。”


    “是。”


    “你禽獸不如。”


    “是。”


    “你能說點別的嗎?”


    “這件行嗎?”


    許哲把睡袍在她麵前抖了抖:“能動嗎,要不我幫你穿?”


    “不用了。”


    趙惜月惡狠狠搶過睡袍,三兩下就給披上了。身上有了遮蔽,說話底氣也足了幾分,她開始跟許哲算賬。


    “你怎麽能這樣,我好心收留你吃晚飯,你居然……”


    “晚飯是我花錢買的。”


    “水和電總是我出的吧。”


    “所以我們扯平了。”


    “我還借我家浴室給我洗澡了,你居然這麽對我。”


    “我及時把你從浴室裏搶救出來,救了你一命,你竟這麽對我。”


    趙惜月覺得自己簡直碰上了台複讀機。


    “你救我?我用得著你救嘛。”


    “這個不好說。當時你躺在浴缸裏,滿身的水,我叫你半天你沒反應,說不好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隻能先把你抱回房間。我覺得我的處置是非常合理恰當的。”


    趙惜月一想到自己光溜溜的被他抱個滿懷,那張老臉就沒地方擱。總覺得再說下去就是自取其辱,可這張賤嘴還是忍不住要開口。


    “那你抱我回房就算了,幹嘛、幹嘛還占我便宜。”


    “明明是你占我便宜。”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


    趙惜月瞪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本來隻想把你抱床上,結果人剛放下去你突然伸手,把我的浴巾給扯了。”


    “你放屁!”


    “我沒有,屋子裏並不臭。”


    “你無賴!就算我喝醉了真扯了你的浴巾,等等,你幹嘛不穿褲子要包浴巾?”


    “你們家有我能穿得下的褲子嗎?”


    “那你也不能做那麽下流的事情啊。”


    “下流嗎?”許哲突然彎腰湊上前去,在趙惜月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也不是第一次了,孩子都有了,我以為你應該習慣了。”


    她一點兒都不習慣。印象裏第一次沒這麽酸痛啊,為什麽今天反應這麽大。他們到底玩得多激烈,自己這張床居然還完好無損,簡直是奇跡。


    “那什麽,那你也應該悠著點啊,我都快累死了。我這嗓子怎麽回事兒?”


    “喊的。”


    “生生喊成這樣?”


    這男人是有多強啊。


    “嗯,後來鄰居來敲門抗議,說要叫警察。”


    “許哲!”趙惜月氣得拿起個枕頭,直接砸他腦袋上。


    許哲也不躲,就這麽讓她打,臉上還笑得十分放肆:“你應該謝謝這個鄰居,後來我就放過你了。”


    “禽獸啊。”


    “沒辦法,男人有時候旱得久了,是會比較出格。”


    “可我們第一次的時候你也沒這麽強……表現。”


    許哲坐下來,一把將她摟進懷裏:“這東西不能開閘,一旦開了就回不了頭了。從前我沒嚐試過,需求也不大。三年前你替我解了這最後的束縛,結果又突然跑了。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麽熬過來的嗎?你不知道。”


    “很難受嗎?”


    “是,特別是它。”


    許哲拉著趙惜月的手,慢慢挪到下半身的某個部位。他隻穿了那件睡袍,因為太短太小,幾乎遮不住什麽。趙惜月隻覺得手裏一陣發燙,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完全包裹住了對方。


    那一刻她羞得無地自容。雖然回國後就處心積慮想要把他騙上床,可真的上了又十分不好意思。她覺得自己活得真是矛盾啊。


    “怎麽回事兒,這麽大?”


    “你昨晚也是這麽問的,把它當玩具把玩了一陣。如果不是這樣,或許我會……”


    “會放過我?”


    “不,會更溫柔一些。”


    趙惜月那臉都快滴出血來了。一世英明毀於一旦。想像一下自己溜鳥的樣子,實在不堪入目。


    “那這會兒怎麽又立起來了?”


    “男人早上都這樣,你不知道嗎?”


    “我又不是個中高手。”


    “那我今天就教教你,作為一個女人,早上起來該怎麽服侍男人。”


    話音剛落,許哲一個翻身壓過來,生生把趙惜月給壓在了身下。


    趙惜月慌了,她身上的關節和肌肉還疼著呢。


    “你、你幹嘛?”


    “幹你啊。”


    許哲一本正經地開黃腔,表情異常淡定自然。


    趙惜月簡直招架不住,剛開始還哼哼唧唧反抗兩下,後來身體的情緒很快被調動起來,她意外地發現不僅許哲想要,她自己根本也是極其渴望對方的身體。


    在那種強烈的感覺的支配下,她沒再扭扭捏捏,反而表現得異常英勇,和許哲纏鬥了整整一個小時。


    到最後她忍不住放聲尖叫的時候,發現自己那破鑼嗓子居然也給治好了,那聲音又重新恢複到了尖利的女聲,一下下一聲聲,仿佛要直接刺破自己的心髒。


    這算是她真正意義上頭一回體會和男人做那樣的事情是什麽感覺。


    頭兩次都喝了酒,隻有這一次完全清醒,感受異常強烈,那種滿足的感覺鋪天蓋地襲來,將她整個人徹底包圍。


    她那顆空虛了許久的心,在今天終於被徹底填滿。


    結束的時候許哲忍不住嘟囔一句:“希望你家鄰居這會兒已經上班去了。”


    趙惜月累得說不出話來,癱在對方胸口不住喘氣。許哲滿身是汗,濕漉漉的肌肉愈發顯得性感。趙惜月喘著喘著一時沒忍住,伸嘴狠狠咬了一口。


    就聽對方呻/吟一聲,湊到她麵前又是一通激烈的擁吻。那一刻趙惜月覺得,就算立刻死了,也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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