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殺上來


    隻聽靈劍山莊的藍田貝快速說道:“小人是靈劍山莊的管家,前些年武樂大俠來靈劍山莊和莊主把酒論劍,小人依稀記得武樂掌的相貌,又耳聞近日辛大俠與刀皇比武一事,料得武樂掌定然在辛府,這才冒昧前來,還望武樂掌念在與莊主昔日情分上,救救靈劍山莊老小的命。”


    武樂山忙道:“藍先生不必客氣,叫我武樂先生即可,你我應當平輩論jiā才是。藍先生還麻煩從頭說起,在下定然竭盡全力。”


    藍田貝先謝了,然後坐下,喝了一口水,道:“大約一月前,靈劍山莊晚上一個家丁被人殺了,咽喉中劍而死。我查看過傷口,劍鋒僅僅入喉小半寸,不多一分,不差一毫。屍體被破壞的不成樣子,傷痕累累,鮮血四濺。一開始我們渾沒在意,隻是報了官,查找凶手。”


    “可是第二天,山莊裏便死了兩個人,一個家丁,一個丫鬟。死法相同,也是先咽喉中劍,然後屍體被糟蹋一番。我當時覺得蹊蹺,但是那時候莊主還以為是巧合。直到第三天,山莊裏麵死了三個人,死法也是一模一樣,莊主這才害怕起來,開始向仙兵求救。”


    武樂山點點頭,道:“這個手段並不新奇,但是最讓人害怕。靈劍山莊肯定是惹上什麽厲害的對頭了。不過既然有仙兵的ā手,還愁幫不了你靈劍山莊麽?”


    藍田貝惡狠狠地握緊了拳頭,猛的一錘桌子,隻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翻。他兩眼睜圓,嘶聲道:“嘿嘿,若是仙兵肯ā手,我又怎麽會來麻煩武樂大俠您老人家!我去仙兵受盡了那裏弟子們的臉那聶和貴才派了兩個弟子來看看。”


    “不過那兩人是前掌聶正的嫡傳弟子,武功了得,藍某雖然受氣,但為了我們山莊,這口氣也隻得忍下來。隻是那兩個弟子與飯桶無異,到了我靈劍山莊,別的先不幹,直喝酒喝到第二天天亮。眼見我山莊裏麵又死了四個人,這兩個混蛋竟然也無動於衷。”


    武樂山連連搖頭,道:“聶正下,怎麽盡出些這等人才?丟盡了當年聶唯我的臉麵。”


    藍田貝又咬牙切齒地道:“莊主好說歹說,兩個飯桶家夥才答應半夜裏守上一晚。可是就隻是一個晚上,山莊裏麵死了七個人。五個自然是我山莊裏麵的家丁丫鬟,另外兩個就是這兩個飯桶了。嘿嘿,我說對他們說了對頭了得,叫他們小心提防,他們反而嘲笑我老邁昏庸,膽小怕事。這兩個飯桶連屍體的傷痕都沒看過,就斷定了這些隻是幾個覬覦凝水劍的蟊賊鬧事,大大咧咧的守在前廳,死時表情還安詳無比,當真可笑。”


    武樂山又是搖頭,道:“驕兵必敗,教訓古來有之,這兩人竟然還做這等蠢事,當真辱沒了仙兵的名頭。”


    藍田貝冷哼道:“又豈止是他們了?那聶和貴又是什麽好東西?兩個蠢豬死了,我對莊主說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全莊上下齊心協力,未必便怕了他們。隻是莊主卻不聽我言,說那是莽夫之見。不錯,我藍田貝沒什麽腦子,但是有一身硬骨頭,要我低聲下氣去求那卑鄙小人,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武樂山接道:“不錯,藍先生可教老朽好生敬佩了。”藍田貝忙道:“這可不敢當!我來求武樂先生救靈劍山莊,那是存著仰慕之心,心裏可不曾有半點不敬。當年先生光臨蔽莊,藍某得仰先生風姿,就已經心存仰慕,否則此次也不會前來。”


    “那聶和貴在我第一次求他之時,言語之間已經透露他的用意,那自然是他仙兵幫我靈劍山莊除了對頭,但是得用凝水劍來償還。嘿嘿,這凝水劍向來是我靈劍山莊的鎮莊之寶,若是給了姓聶的那卑鄙小人,我靈劍山莊還叫什麽靈劍山莊?”


    不待武樂山答話,藍田貝又道:“可是莊主對我有恩,藍某便不得不再去一趟仙兵這次我們莊主也親自去了。可是這回那姓聶的卻說自己正在閉關修煉,恕不見客。我呸!這也罷了,他座下那首席大弟子,見去的兩個人回來時候成了兩具屍首,口口聲聲要我靈劍山莊負責。”


    “藍某強忍怒氣,莊主好生辯解才得以脫身,至於求援一事,卻再也開不了口了。嘿嘿,就在藍某出之時,一個仙兵裏麵地位不低的小子跑上前來,對藍某說啦:‘藍先生,現在掌人確實在閉關修煉,若是耽誤了,隻怕十年之功要毀於一旦,所以掌人實在是走不開,偏生又趕在靈劍山莊存亡之際,叫人好生為難。’”


    “我說,你想說什麽就直說,隻聽他低聲說道:‘我們掌人喜歡貴莊的一樣東西好久了,莫非先生還不知麽?隻要先生把那東西拿出來,掌人就是拚著十年功力不要,也會盡力而為。我可代掌人保證,這次死的兩個下弟子本概不追究,靈劍山莊不但可以保全,而且從今以後絕對再無外敵之憂。反正靈劍山莊收藏遍地,損失一件根本不影響絲毫山莊在江湖上的名頭。先生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這聶和貴終於老著臉皮來要劍了,這般乘人之危,和明目張膽的行搶有何兩樣?藍某罵得他狗血臨頭,這個小子卻仍然笑嘻嘻地說:‘先生再好好想想,那東西是身外之物,若是靈劍山莊上下死個幹淨,要那東西又有何用,還望藍先生和莊主三思。’嘿嘿,我們莊主雖然懦弱了點,但是原則上可是好不含糊,仙兵這般要挾,簡直比那殺人之人還可恨,可惡!”


    他一口氣說完,猛地灌了三大碗茶水,坐在椅子上微微喘息著。武樂山長歎一聲,道:“想那當年的聶正,雖然老朽不是很看得起他,畢竟他也是個人物。他給他nv婿起名‘和貴’,就是以和為貴,想讓他和靈劍山莊把關係維持好,莫要讓旁人說三道四。而今這聶掌落井下石,乘人之危,不但有負他爹的遺願,江湖上的那些下九流的混混隻怕也有所不齒。藍先生,那後來怎樣了?”


    藍田貝道:“我們莊主朋友本來就不多,又有不少是什麽收藏家,根本幫不上什麽忙。能幫上忙的又百般推脫。世態炎涼,藍某這些日子總算體會到了。人是不斷的死,一天多一個,直到第十天上,山莊大上寫了八個血紅大字:靈劍山莊,滿死絕!”


    “當天晚上,便有四十多個人逃跑啦,結果第二天早上,這些人一個不剩,都是咽喉中劍而死,一具具屍體擺滿了大口。正又多了幾個字:‘十日之後血洗山莊,ji犬不留,望聶莊主做好準備。’對頭無非就是想的人心惶惶,靈劍山莊上上下下也是談之變。每日都有幾人逃離,但是無一人幸免,都是第二天讓人送回。隻是自那以後,對頭不再山莊裏麵殺人了而已。”


    武樂山點點頭,道:“好手段。這對頭可有些不簡單。藍先生你是怎麽從山莊裏麵出來的?這一身的血又是怎麽回事?”


    藍田貝道:“不瞞武樂先生,當年前莊主武功不高,又怕凝水劍被人搶去,這藏劍之處是秘密又秘密,山莊下的密室機關重重,當然也有三條秘道通到莊子外麵。這件事情除了莊主和藍某以外,誰都不知。秘道有三,但是其中有兩條因為建時粗糙了些,幾年前崩塌了,藍某就挑了剩下的那一條。”


    “本來藍某要莊主離開,可是莊主說這個山莊是他們家的基業,說什麽也不能拋棄,隻是讓我出去找援兵。我出地道的時候開了幾道石出不少聲響,讓對頭發覺了。我從地道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不少的黑衣人,一概是蒙麵。他們見我從地道出來,見我不是聶莊主,還以為是個不會武功的家丁,一散而去,隻留下一個人殺我。”


    “藍某可不是什麽尋常庸手,隻是平日裏喜歡隱藏武功成了習慣,這幫子人疏忽大意,都沒看出來我是個會家子,否則今天藍某就不在這裏,已經在黃土裏麵了。不過那人的武功實在是了得,藍某仗著手裏從莊主密室取來的寶劍,才得以脫身,殺了那人。這身上的血,就是那個人的。藍某一心想走,也顧不上除了他的麵具看清楚了。”


    “說實話,直到現在,也隻有藍某和那些對頭jiā手過。來的黑衣人足有二十多個,個個都是好手中的好手。我真想不通,靈劍山莊什麽時候惹上這麽大的麻煩了?”


    武樂山打量了藍田貝一眼,道:“藍先生的修為,比貴莊主可高出太多了,連老朽一開始也差點看走了眼。”


    藍田貝笑笑說道:“前莊主死時留下過劍譜,隻是他老人家對家傳的絕學最多也就掌握了四成,寫出來的就更少。莊主本來心思就不在練功上,這本劍譜就扔給藍某了。藍某少時便學劍,所以得悟不少。”


    武樂山道:“如此甚好。貴莊一事,藍先生不必擔憂,老朽和先生這就起程,隻是不知道先生體力還行嗎?”


    藍田貝又是一跪,激動道:“山莊上下,永感先生大德!此事一了,藍某原為先生做牛做馬,來生結草銜環,無以為報!”


    武樂山將他扶起,哈哈笑道:“大丈夫行事當無愧於天地,老朽隻不過幫個忙而已,又圖什麽報答了?藍先生,事不宜遲,你已經耽擱了些時候,咱們快走。”


    藍田貝點點頭,道:“算來時間還夠用。”兩人結伴出了大廳。


    武樂山顧不上跟其他人打招呼,見馬日浩和許邵在外麵,隻是招了招手,道:“事情緊急,我出去幾日,事了便回。”說完,兩人已經出了辛府。


    馬日浩和許邵正覺得奇怪,辛風疾出把話給他們學了。馬日浩歎一聲,道:“想那聶唯我當年何等英雄?兩個nv婿就夠窩囊了,怎麽兩個孫子更加不堪?仙兵哼,名頭倒是真響,隻是這等行事,也不怕羞恥麽?”


    武樂山既然已走,餘人心裏麵都覺得空落落的。尤其是許邵,本來這幾日就要和師父上青蓮的,現在倒好,又橫空ā了一樁不小的事情出來。辛風疾也將納無的幾店鋪都收拾好了,隻等許邵一走,就帶著趙天兒和馬日浩下江南,應辛乘龍的遺願,把那辛家鋪,布店開到江南去。


    武樂山走後七八日,算來該回來了。夜晚,辛府一如往常的寂靜。練武場也隻有許邵和馬日浩兩人還在勤練不輟。旁邊的趙天兒托著腮坐在一塊大石上,靜靜地看著。夜朦朧,隻把她那動人明媚的臉龐上又籠了一層輕紗,平添了一股朦朧之美。


    馬日浩這幾日來,拂雲手越發的隨心所雖然遠遠不及武樂山的那般信手拈來,但是已經打破的拘泥的模式。隻消練習一番,稱雄江湖,指日可待。許邵練了一會兒刀,覺得無聊,猛然一個飛步,刀鋒上前,向馬日浩斬了過去。嘴裏喊著:“接招!”卷塵刀如水,平平灑了過去。


    馬日浩嘿嘿笑道:“謀殺你姐夫麽?”雙手一換,一式“撥雲見日”,左右兩手使著不同的旋勁,一上一下,宛如一個大球,許邵的刀左搖右擺,身體都忍不住要轉起來,卻見馬日浩雙手又迅速合攏,緊緊裹住刀鋒。


    霎時,許邵隻覺得刀劈進了一團棉花裏麵,四周渾不著力,但是刀卻動彈不得。當下連忙收刀,後退三步,道:“姐夫好功夫,我打不過你。”


    馬日浩哈哈笑道:“你才多大年紀?若是你到我這麽大,江湖上還不讓你搞得天翻地覆。”話雖如此,馬日浩自己都覺得武功進步神速。剛才第一招是“撥雲見日”,雙手開又合攏,卻是自己臨時想的,想不到出到奇效。頓時心下是歡喜無比。


    轉頭看趙天兒時,隻見她身穿一身翠綠的鬥篷,更襯著她如出水芙蓉。馬日浩隻覺得說不出的美,不由得看得癡了起來。就在此時,一聲尖厲的叫聲響徹雲霄,在這黑暗的夜空中顯得格外的恐怖。


    三人一驚,齊齊向四周望去,卻見周圍黑壓壓一片,依稀可見的是辛府的圍牆,遠處的花壇和石子路,此時月亮隱如雲朵裏麵,四周光亮少之又少。


    趙天兒輕輕上前,摟著許邵,然後依偎在馬日浩懷裏,輕聲道:“這是什麽聲音?怎麽這般淒厲?”馬日浩心下也是惴惴,這叫聲的確來的古怪,隻怕把納無城的人都吵到了。正奇怪間,又是一聲尖叫響起。


    這回的叫聲比上次更清晰了些,顯示發聲之人不凡的內力。趙天兒一陣發抖,又緊緊摟著許邵,道:“到底是誰,這麽無聊?”


    馬日浩又哪裏知道了,忙安慰道:“估計是什麽人家的瘋子,大半夜閑著沒事的叫。我們的辛小姐膽子怎麽這麽小,羞不羞?”趙天兒皺皺鼻子,在馬日浩身上擂了一拳,正待開口為自己辯解幾句稱一下麵,又是一聲尖叫響了起來。


    這回三人都聽清楚了,那尖叫聲正是衝著辛府的方向而來。趙天兒臉頓時變得煞白,見馬日浩時,隻見他的臉上也凝重起來。馬日浩低聲道:“有些古怪了,許邵,你在這裏陪你姐姐,我去前庭看看。”話音未落,四周尖叫聲此起彼伏,震天價的響起來。


    叫聲堆疊,錯落有致,四麵八方連環不絕,東方叫聲才隱沒,西方接著高昂。辛府四周八個方位,竟然是各方站了一名好手。馬日浩輕輕握了握趙天兒的手,身形一動,向大口奔去。


    辛府的家丁都被驚醒,一個個出了房驚異地朝四周看著,有些人聽著聲音煩躁無比,幾乎要吐出來,連忙用雙手掩耳。馬日浩顧不上多說話,隻是道:“快快進屋,不要出來。”腳下不停,卻見正廳前方,南宮狼背負雙手,默默看著天空。


    此時辛風疾昨天就把物資全都準備好,店鋪也抵押了去換成銀票,行李裝點好,大清早就下江南了。說是先在江南安頓一下,然後等馬日浩和趙天兒過去。


    現在辛府裏麵,會武功的就他馬日浩和南宮狼,許邵三人,南宮狼內傷雖然過了半年後好了不少,最多也就剩下七成功力,今夜這叫聲來得古怪,透露著種種詭異在裏麵。


    馬日浩上前,問道:“南宮兄你可知道這叫聲是怎麽回事?”南宮狼不答,臉上的神越來越凝重,忽然說道:“馬兄,麻煩你備好馬車,遲恐有變。”


    馬日浩驚道:“南宮兄你……”


    南宮狼道:“馬兄快去!趙天兒姑娘和許邵都jiā給你了,這次來人非同尋常,再不準備就來不及了!”馬日浩不再詢問,身形一縱,急奔後院的馬廄。


    隻聽南宮狼大聲道:“各位可是徹地樓的朋友麽?不知有何見教?”聲音隨著風,遠遠地送了出去,正在找馬的馬日浩卻差點一下子跌到那食槽裏麵去。


    徹地樓向來在江湖上惡名昭著,出了名的殘忍好殺,裏麵的魔頭個個都是狠手,隻是平日裏與世隔絕,為害江湖不深罷了。今次怎麽找上辛府來了?


    難道是辛乘龍先前惹下的仇家?這辛乘龍的身份一公開,辛府立時成了眾矢之的,何況辛乘龍在江湖上殺了不少惡人,仇家遍地,今次這幫人顯然有備而來,此事恐怕不能善罷。


    隻聽西北角一個yin糝糝的聲音響起:“嘿嘿,想不到名震蒼莽山的小刀王南宮大俠,竟然也知道俺們的名頭。就憑這個,徹地樓今日便不跟你辛家為難,隻要你讓那辛乘龍的nv婿jiā出來回夢刀法的刀譜!”


    此語一出,眾人心中頓時明白,徹地樓人人使刀,辛乘龍遺留下來的刀譜實在是無價之寶,這番煞費苦心,一次出動八人之多,為的就是這一樣東西。隻聽正南大前一人吼道:“老六,你放什麽屁?這裏輪到你說話麽?”


    那“老六”冷笑一聲,道:“隻怕也輪不到你!你雖然排行第四,可也不見得比我說話管用。”正南那人哇地一聲大叫:“你nǎinǎi個熊!信不信我廢了你?”老六正待反唇相譏,北麵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閉上你們的鳥嘴!”聲音冷的如蒼莽山的雪,南宮狼都要打個寒戰。


    隻聽北麵那人道:“jiā出刀譜,辛府上下的命,徹地樓都饒了。”南宮狼昂聲道:“各位可是徹地樓的八大金剛?”


    那老六“噫”了一聲,道:“南宮大俠好眼力,哦,不對,好耳力,也好見識,連我們八大金剛都聽說過,果然不同凡響。老大,我看這辛府,是不是別燒了?”


    南宮狼心下一驚,他們言語中說要燒了辛府不好辛府四周已經讓他們堆上易燃物了。現在雖然天氣濕,可是隻要有什麽火硝硫磺,再來點幹柴,那一定燒得又快又狠。


    北麵那人還未說話,不知道哪裏又冒出一個聲音:“你們徹地樓饒了這些人,可是他們要活命,還得問問咱們惡蛟幫。”接著又有一個聲音:“還有清風山。南宮大俠,咱們可是老朋友了,有日子沒親近,想不想我們清風山的兄弟們?”原來這兩個仇家也來了。


    南宮狼全身一縮,一股寒意直升上來。八大金剛自不必說,他就算未受傷也不一定敵得過。惡蛟幫和清風山隨便來一堆人,自己盡可對付。可是現在內傷未愈,許邵和趙天兒以及眾多的無辜的家丁丫鬟需要照顧,這可怎生是好?


    南宮狼眉頭一皺,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刀譜給也是死,不給也是死,隻盼能多拖得一刻,給馬日浩他們的時間便多一刻。當下哈哈笑道:“惡蛟幫的朋友們有日子沒在江湖上混了,今天興致怎地高了起來?清風山何寨主還安好罷?”


    隻聽一個聲音道:“放屁!姓何的丟盡了我們清風山的臉麵,怎麽能再做寨主?現在是龍寨主在此,你最好記清楚了,省得待會到閻王那裏不好jiā代。”這龍寨主自然就是在清風山暗手偷襲的龍曉月了。


    南宮狼正待答話,隻聽惡蛟幫的一人道:“哈哈,我們惡蛟幫拜姓辛的所賜,十多年不敢在江湖上混,好不容易他死啦,老子不殺他滿燒他狗窩,又怎生泄恨?”


    話音剛落,旁邊一nv子聲音響起:“老臭蟲,你說什麽?咱們惡蛟幫什麽時候怕過人來?這幾年兄弟們累了,好生修養了些日子,你這樣說話,旁人還道我們怕了那姓辛的!”


    先前那人道:“ā娘們,你裝什麽裝?你做得,老子就說不得?這幾年你不常說什麽‘要忍一時之氣七八糟的,你輕功好,要你到江湖上探探口風你也推三阻四的,不是怕了辛乘龍是什麽?”


    那nv子一時氣結,隻聽幾下兵刃響動之聲,先前那人又大吼:“阿唷,惡婆娘要殺人滅口麽?我揭了你的短又怎地,老子還怕你不成?”


    原來辛乘龍當年刀下留情,饒了些許惡蛟幫的幫眾,告戒他們退出江湖,否則殺無赦。那幫人就真的在十多年內,不敢做一項生意,都是做些小買賣或者種田度日。辛乘龍雖然歸隱,但餘威仍在,這些人一躲十多年,也不敢出來。那nv子顯然好麵子,可被先前那沒腦子的莽漢把實話都說了出來,如何不惱?


    隻聽一個聲音道:“你們兩個不成器的家夥,住手!今天咱們就是來尋晦氣的,你們這樣子算什麽?”


    兩人顯然都賣他麵子,罷手不鬥。南宮狼卻道:“原來惡蛟幫的方先生也到了。自從貴幫馬幫主歸天,這惡蛟幫就歸方先生管了吧?”那方先生道:“南宮大俠果然見多識廣,老夫待會會讓你死得痛快些。”


    南宮狼不理,又道:“清風山的龍寨主出來說句話。不知道龍寨主今日的寶劍能接我多少刀?”


    龍曉月冷哼一聲,道:“殺你是綽綽有餘。單打獨鬥,姓龍的不是你對手,可惜今天三派聯盟,本就是以多欺少來著,你受死吧。”


    北方那八大金剛的老大說道:“喊話不累麽?這就到辛府看看吧,看看威鎮蒼莽山的白狼刀客到底是怎生模樣?”隻聽尖叫不絕,越來越近,漸漸聚在辛府牆上。辛府八個方位的牆上,都站著一個金剛,黑夜裏看不清楚相貌,但依稀看去,武功都不弱。


    猛地正大開,兩撥人湧了進來。一撥自然是清風山的嘍羅們,另一撥由五人領著,當先一人神態有些猥瑣,但是雙眼卻透著jing明,顯然是個人物。不用說,就是剛才的方先生了。他背後一個莽撞的大漢和那個有些嫵媚的婦人,想來就是剛才打架的兩個。


    南宮狼一動不動,仍然站在那裏。幾個家丁看出情況不對,把武器都拿在手裏,看到清風山的人裏麵有元埕和鄒然,都大聲嘲笑起來。龍曉月眼睛一斜,伸手一揚,一排金錢鏢就飛了過去。南宮狼要他們避開也來不及,眼見那些人要命喪當場,突然黑影一現,隻聽劈啪聲不絕,那二十多枚金錢鏢就讓馬日浩接了過去。


    龍曉月是跟暗器行家學了好久才學會的這手暗器功夫,沒想到立威不成,反而讓人輕輕鬆鬆接下,定睛一看,竟然是馬日浩,心下倒安慰不少。天下間輕功之高,誰及上黑蝙蝠了?


    龍曉月暗器被他接了,倒是覺不出絲毫的恥辱,反而抱拳道:“原來是馬大俠。既然馬大俠出手,本寨主就饒了這幫人。”


    馬日浩一聲冷哼,道:“各位實在是好有本事,辛前輩比武去世,武樂前輩有事出這便尋上來找晦氣。各位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怎麽也做這等卑鄙之事出來?”


    惡蛟幫那方先生冷笑道:“我惡蛟幫向來就是做的沒本錢的買賣,欺善怕惡原本就是常事,馬大俠跟我們講仁義道德,忒也可笑。”


    馬日浩和南宮狼都是心中焦急。這些人把四放嚴密把守,根本衝不出去。馬日浩已經悄悄牽了馬車,就停在後院,又好說歹說把許邵和趙天兒送上車去。現在就隻能找個機會,他們一齊出其不意,衝將出去。既然都準備好,那就不宜再拖,還是先下手的好。


    兩人都是一般的心思,馬日浩衝南宮狼點一下頭,道:“方先生統領惡蛟幫,本來也算是……”


    話說到此,猛然身形衝前。眾人隻見黑影一現,馬日浩已經到了那惡蛟幫方先生麵前,兩式拂雲手連環使出。那方先生本來正要聽聽馬日浩要說什麽,哪知道馬日浩是用計來著,眼睛一花,連馬日浩的身法都沒看清。


    好在他武功雖然躲了十多年,武功也沒擱下,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也不是特別慌伸手出去擺了個“惡蛟出水式”來。正待招架時,兩隻手腕一左一右,同時被人扣了個結實。青蓮派的拂雲手何等的jing妙,馬日浩的拂雲手這幾日實在是大大長進,不再拘泥招式,更加隨心所


    方先生雙手剛伸出來,馬日浩眼明手快,鐵鉗般的手指惡狠狠地扣了上去。馬日浩隨後一提氣,躲開方先生身後其餘人襲來的兵器,提著方先生一個倒縱,退到南宮狼身邊。這幾下兔起鶻落,當真是迅疾無比。方先生也算是個二流角如今一招被擒,惡蛟幫的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但見馬日浩神威凜凜站在一邊,臉上都現出了畏懼之


    幾名惡蛟幫的領頭人正待上前,馬日浩手下一加力,兩聲骨頭斷裂聲響,方先生手腕齊斷,大聲慘號起來。馬日浩冷冷道:“誰再上前一步,我斷他雙臂,上前兩步,我斷他雙腳。馬某說話算話,可無半點虛言。”


    惡蛟幫的人再也不敢上前一步。隻聽那惡蛟幫的莽漢道:“你nǎinǎi個熊!偷襲算什麽本事?”旁邊的nv子第一回和他站在一條戰線上:“黑蝙蝠聞名江湖,做起這種事情來也是絲毫不含糊啊!”


    馬日浩冷哼道:“惡蛟幫向來做的是沒本錢的買賣,兩位身位護法長老,居然跟我講仁義道德,忒也可笑。”這話正是剛才方先生說的,被馬日浩改了改,原句奉還,直噎得那nv子說不出話。


    馬日浩將方先生點了扔在一邊,又對清風山的龍曉月道:“龍寨主,你……”龍曉月此時就在防著馬日浩,怕他故計重施,自己雖然武功比那姓方的高出不少,黑蝙蝠輕功天下聞名,誰敢掉以輕心?他右手已經搭在劍鞘上,卻隻聽馬日浩說到“你”字,還未動手,旁邊的南宮狼已經飛速衝前。


    南宮狼號稱白狼,自然是因為有些神出鬼沒。這輕功雖然不及馬日浩,也算是個中高手,此時他雖然隻提得起七八成功力,但是威力尤存,一道白影飛速衝前,銀狼刀上下連動,隻求把龍曉月力斃刀下。


    龍曉月見是南宮狼,匆忙拔劍,隻聽兵刃jiā擊聲不絕,兩人打了七八招。南宮狼暗暗心驚,這幾日龍曉月劍法又進步不少,自己反而有內傷而心有餘力不足,要拿下他實在困難,眼見四周的護法已經圍了上來,當下哈哈一笑,身影一矮,從龍曉月的劍光中脫身出來,銀狼刀隨手斬向旁邊的清風山護法鄒然。


    鄒然見眼前刀光閃爍,心下一驚,連忙後退。可惜南宮狼不給他絲毫機會,銀狼刀無聲無息地繞過他胸前的鐵棍,輕輕抹在了鄒然的咽喉上。繼而反手三刀,劈了三個嘍羅,側身一閃,竟然又到了龍曉月身前,銀狼刀再次劈出。


    龍曉月本來以為南宮狼偷襲無功,就會退回,沒想到南宮狼又反身攻向自己。他自從清風山那日奇恥大辱之後,潛心修劍,修為此時大有提高,見南宮狼去而複返,手中劍也絲毫不進退有度。南宮狼一刀劈出,竟然是一招虛招,然後飛速退回。


    龍曉月心裏一驚,卻見馬日浩恰恰此時衝了上來,雙手合抱,內力渾圓周圍,將自己緊緊裹住。他長劍刺出,卻遞不上前半分。猛然四周勁力一撤,壓力驟輕,而南宮狼此時再次衝前,銀狼刀這回沒有絲毫留情,直劈龍曉月胸口。


    兩人配合實在是絕妙,這連續攻擊,比兩人夾擊更有效。龍曉月長劍使力過當,胸口空大開,大驚下身體一歪,總算避開胸口的要害,隻是那銀狼刀重重劈中了左臂,傷口深可見骨。龍曉月一聲慘叫,長劍連番揮舞,踉蹌後退,清風山嘍羅也圍了過來。兩人哈哈大笑,齊齊後退。


    這兩下子偷襲,惡蛟幫幫主被擒,清風山龍寨主負傷,確實是漂亮無比。本來以兩人的功力,是萬萬不能得手,可是這幫人來到辛府,仗著人多勢眾,本來就有輕敵之心。馬日浩出手的時候是方先生殊無防備之時,龍曉月隻注意著馬日浩,忽略了南宮狼在一旁,致使普通的偷襲有如此功效。


    本來南宮狼和馬日浩的名頭是不屑做這種事情的,可是許邵和趙天兒是辛乘龍夫婦臨終所托,絕對不能出一點岔子。兩人迫不得已,這有些卑鄙的事,也隻能做上一做。


    隻聽北麵那八大金剛之首的人說道:“好手段。徹地樓和他們沒有jiā情,也不來和兩位計較。兩位隻需要jiā出刀譜,我即刻放過辛府上下老小。”


    此話一出,那惡蛟幫的莽漢大吼道:“放屁!我惡蛟幫若不是心有顧及,怎麽會找你徹地樓來幫忙?現在大家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你要你的刀譜,順便把這兩個小子解決了,其餘的事情就不用管了。這些可是說好了的!你這家夥怎麽要反悔?”


    北麵那人冷冷道:“徹地樓早就想來了。你們兩個小小的幫會山寨隻不過是兩個跟班,沒資格在這裏說話。”那莽漢正待繼續,清風山的軍師元埕道:“徹地樓當真不守這個規矩嗎?當初說好,你徹地樓盡管可來拿刀譜,但是要幫我們報仇先生怎麽如此不守信義?”


    那北麵的人依舊冷冷道:“徹地樓要拿刀譜,還用不著清風山和惡蛟幫幫忙。辛家在納無人人皆知,難道還要各位帶路不成?徹地樓說饒了他們就是饒了,還由得你來說三道四?”


    元埕氣得臉鐵青,說不出話。那惡蛟幫的莽漢正要開罵,旁邊那和他鬥嘴的nv子眼明手快,一把堵上他的嘴。他知道這八大金剛脾氣不好,若是惹到了,不免命難保。那漢子嘴巴被堵上,隻發出“嗚嗚”的聲音。


    馬日浩揚聲道:“刀譜乃辛前輩的心血,豈能隨隨便便給了你?”


    東南角上一個嫵媚的聲音響起:“若不給,隻怕過了今晚,世上便再沒有納無辛家這個地方,江湖上也沒有黑蝙蝠和白狼刀客這兩號人物。兩位英俊瀟灑,難道真想到冷冰冰的墳墓裏麵好好歇歇嗎?奴家勸兩位好好想想。況且辛府說大不大,我徹地樓想要什麽東西,還不會自己找麽?”


    聲音嬌脆,竟然是個nv子。想這徹地樓八大金剛竟然有個nv的,也確實可笑。馬日浩冷笑道:“你威脅我麽?”


    那nv子咯咯笑道:“這麽英俊的小生,奴家還舍不得殺你。馬大爺,您再好好想想,莫要後悔。”


    馬日浩低頭想了一會,道:“容我們商量商量。”南的老四嘿嘿笑道:“那就快些,待會恐怕還不給你時間商量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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