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花廳,迎上娘親和外祖母的關愛目光,她膝蓋一軟跪到地上,滿腔歉意。


    梁瑀曦的舉止讓靖王妃和她母親閔老夫人錯愕,她最痛恨跪禮的,老說損人自尊,因此每回進宮都要磨磨蹭蹭,能免則免,怎地今兒個……


    閔老夫人不依,忙讓丫頭把梁瑀曦扶起來。


    梁瑀曦將丫頭推開,堅持對外祖母和母親再磕三個響頭,叩叩叩,一下磕得比一下響。


    「快起來好生說說,有啥大事值當你這樣?天塌下來有外祖母頂著呢。」閔老夫人急壞了,素日裏愛撒嬌耍賴的小丫頭,幾時這般過?


    靖王妃道:「有話好好說,別嚇壞你外祖母,要是把外祖母嚇病,看怎麽跟你舅舅交代。」


    閔老夫人本想著,小孩子家家能有什麽大事?但這丫頭性情大方,在外頭受到委屈,連丫頭嬤嬤都看不下去,她還會勸說——「把芝麻小事看得比西瓜大,那叫見識淺薄,你們可別把你家姑娘給看窄啦。」


    不樂意被人看窄的曦丫頭,怎麽會……不行,得弄清楚,靖王府的姑娘可不是生來受委屈的。


    梁瑀曦張嘴,卻遲遲無法啟齒,眼睛一眨,眨出兩行淚水。


    這讓靖王妃感到危機了,自己帶大的孩子心裏豈沒幾分譜?女兒聰慧,性情活潑大方,懂事到令人心疼,若非碰到大事,絕不會如此失態。


    閔老夫人見梁瑀曦不言,扯開嗓子直喊起人來。「喜鵲、鶯兒呢?把人喚來,先打二十大板再說,怎麽服侍姑娘的,竟讓姑娘這麽難受。」


    梁瑀曦忙道:「外祖母,不關她們的事。」


    「關不關都有她們的事,當下人的就是要方方麵麵伺候周到,主子不好受,她們就有責任。你今兒個出門,她們沒跟上對不?」


    「是我不讓她們跟的,外祖母別罰她們。」


    靖王妃歎氣,都這般傷心了,還想著替丫頭求情?心這麽軟往後怎麽當家作主?


    「行,你先坐到外祖母身邊來,你膝蓋不痛,外祖母心都疼了。」


    靖王妃拉起女兒,憂心忡忡道:「娘怎麽教你的,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你把娘的話全給忘了嗎?」


    梁瑀曦苦笑,「娘,曦兒的泰山真的崩了。」


    「胡說!有你爹在,你的泰山就崩不了,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麽了?」


    梁瑀曦抬眉,盡力讓自己平靜,隻是話出口那刻依舊哽咽,「外祖母、娘,我並非爹娘的女兒。」


    靖王妃聞言,眉毛豎起,怒道:「是誰胡說八道亂嚼舌根?」


    過去確實有人在背後批評梁瑀曦不像靖王、靖王妃,更不像王府兩位公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誰?更有那惡毒的傳言,說王妃是在戰場上被人……才生下梁瑀曦。


    靖王二話不說,大力清掃王府後院,把多嘴多舌的全發賣出去。


    難道是落下幾個人渣子,把話給捅到女兒跟前?


    「曦曦,你可知道這話多嚴重?是不是有人說你與爹娘長得不像?但你的勇敢、自信多像娘,你的聰慧、豁達沉穩與你爹如出一轍呀。」


    看著娘,梁瑀曦心疼更甚。


    傻娘親嗬,她之所以勇敢自信,是因為生在一個允許她勇敢自信的家庭,她的豁達沉穩是因為有很好的模仿對象,她的性子是爹娘合力養出來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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