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軟確實不大高興,但不是因為不能出門。她宛如一隻求人的小狗,眼巴巴的問:「我想跟著你去柳巷,行嗎?」


    陸驍辭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行!你跟去那兒做甚?柳巷是青樓,那地方汙你眼睛。」


    季軟一方麵是好奇,很想見見世麵;再者也著實擔心陸驍辭,她不想當總是被人保護的嬌花。


    於是季軟辯駁:「既然是青樓,為什麽你能去我就不能去?能汙你眼睛就不能汙我眼睛了?你莫不是要背著我,上青樓找花魁吧?」


    這種莫須有的罪名陸驍辭可不背,「不是!我去是辦正事!你去真不合適!」


    「換套衣服就合適了,我扮成男的。」


    陸驍辭頭疼。季軟忽然想起小廝嚼舌根的那句:勾著大人的脖子說兩句好聽的,什麽無禮要求他都答應。


    於是季軟雙手一勾,套在陸驍辭脖頸上,身子前傾湊近他的下巴,整個人幾乎窩在他的懷裏。聲音軟軟的柔柔的,「大人,讓我跟你去吧。我保證肯定不添亂,說不定還能幫你呢。」


    霎時,陸驍辭身體全麻了,呼吸間全是女子清新的發香。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說的那句:季軟人如其名,身子軟聲音軟哪哪都軟。


    鬼知道那時候他怎麽下這種定論的。


    如今美人落懷,簡直軟的他透不過氣來。這他娘的,誰說得出個「不」字?


    陸驍辭身材高大挺拔,衣袍拿給季軟穿顯然不合適。時間緊迫,無奈之下隻好拿小廝的來應付。


    季軟皮膚白,一套淺灰色粗布麻衣套在身上,愈發顯得一張小臉白嫩,活像個剝了殼的雞蛋。陸驍辭臉上帶著點輕佻的笑,戲謔說:「你這嫩生生的模樣不像小廝。」


    確實不像,哪有手指腰身這樣纖細的小廝。季軟解釋:「就說我是你的書童,自小伴讀的那種。」


    「也不像書童。」具體像什麽陸驍辭沒說,一行人收拾完畢,啟程往柳巷去了。


    入夜,馬車緩緩駛入柳巷,車窗被燈火映照,或明或暗折射出神秘的色彩。季軟挑開馬車簾子往外看,視線中赫然出現一張青麵獠牙可怖的臉。她嚇的驚呼一聲縮回去,正好撞進陸驍辭懷中。


    陸驍辭手臂自然而然環繞上她,折扇挑開簾子,原來是一副麵具。街邊,戴麵具的賣藝人正表演戲法,空翻,跳躍,變臉,噴火好不熱鬧,引得圍觀的人拍手稱讚。


    敲鑼打鼓聲響徹雲霄,陸驍注意到季軟眼中的好奇,問她:「不害怕了?」


    柳巷是真正的能人異士聚集地,這裏總能發現不同尋常的東西。習慣過後,好奇心漸漸占據上方,季軟覺得這地方還挺有趣。


    「小時候花燈節,舅母舅舅帶上一家老小出門看變戲法,每次總沒有我的份。出嫁後,我同管茹也去看過,當時覺得一般挺失望的,今日再見又覺得新奇。」


    陸驍辭少時就對這些東西無感,隻覺得宮宴歌舞,戲法表演純粹浪費時間。因此高高在上的儲君並不能理解這種差異,在陸驍辭看來,哪裏的戲法都一樣,變來變去無非一套東西。


    陸驍辭問:「因為柳巷的戲法比花燈節變得好?」


    季軟也不知道,朝他粲然一笑,說:「戲法還是那套戲法,大概是因為身邊的人不同,才有不同的感受吧。」


    ……


    注:免費連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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