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何嚐不是這樣想呢?


    綠裙丫鬟紅霞於心不忍地道:「話也別說太狠,趙捕頭看著與咱們倆的老爺都不一樣……」


    粉裙丫鬟阿竺嗤笑道:「什麽不一樣?是男人都一樣,無情無義的東西,阿嬌與其指望趙捕頭長長久久的寵愛,不如趁現在太太還沒進門,早點從趙捕頭那裏討些銀子傍身,小錢就攢著,攢成大錢買地買鋪子都行,白紙黑字寫明是自己的產業,將來男人靠不住了,阿嬌也有產業傍身,活得照樣逍遙快活。對了,你舅母不是好東西,舅舅還算有良心,千萬別斷了關係,以後趙捕頭真要趕你出門,可能還會惦記你的銀子,屆時就得你舅舅出麵替你撐腰了。」


    阿嬌呆呆地看著她,腦海裏仿佛有一處黑漆漆的地方突然變亮,變出了一條小路。


    兩個夥伴不知道,阿嬌清楚,她手裏就有二十兩銀子,完完全全都是她自己的,置辦田地或開鋪子做生意對她來說,都不是做夢。


    阿嬌還想到了官爺同母異父的妹妹沈櫻,沈櫻不就是在經營沈家的胭脂鋪子嗎?沈櫻送她那兩盒胭脂都很不錯,如果,如果她開一家胭脂鋪子,是不是可以從沈櫻那裏進貨?


    短短的一刹那,阿嬌冒出了各種念頭。


    「阿嬌,你想什麽呢?」粉裙丫鬟阿竺忽然推了推她的胳膊。


    阿嬌反應過來,假作為難地道:「攢錢哪有那麽容易,我們家官爺每月賺的也不多。」


    阿竺笑道:「我就是隨便說說,讓你別把雞蛋都裝在趙捕頭身上。」


    阿嬌笑了笑,錢要賺,官爺她也要,能要多久是多久,誰讓官爺那麽好。


    ☆☆☆


    府衙。


    今日韓知府主要是聽九個知縣匯報各縣的訴訟審理情況。


    九個知縣,隻有武安縣的謝郢帶了縣衙裏的捕頭過來,涉及到一些斷案細節,謝郢便把機會讓給趙宴平,由趙宴平親口向韓知府解釋。


    韓知府見趙宴平年紀輕輕、沉穩肅穆且洞若觀火,十分讚賞,心裏也動了幾分將趙宴平挖到府城的念頭,因為府城裏也經常出一些沒有頭緒的案子,他身邊的那個捕頭功夫不錯,頭腦卻不及趙宴平。


    不過,謝郢不是尋常寒門出身的知縣,看謝郢如此器重趙宴平,這時候就開始替趙宴平造勢了,似有將趙宴平帶回京城,替永平侯府效力之意。


    韓知府可不敢與永平侯府搶人。


    「趙捕頭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本事,後生可畏啊,好好跟著你們大人學,多替百姓效力。」


    武安縣的案件陳述完了,韓知府誇了謝郢,也誇了趙宴平一句。


    趙宴平拜謝。


    其他縣的知縣繼續匯報屬地的案子。


    然而第二個知縣剛剛開始,府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鳴冤聲。


    韓知府暫時中止論證,匆匆去升堂了。


    謝郢等人隻好坐在公堂等候,兩邊院子離得有些遠,隱約聽到一些喧嘩,卻聽不真切。


    韓知府今日遇到的這個案子有些棘手,案情聽起來簡單,被告卻是府城首富何寅的次子何兆豐。


    何兆豐是府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花到街頭玩耍的幾歲女童都知道他,罵別的女童時能說出「你再欺負我,以後就去給何二爺當小妾」的話來。成年百姓就更熟悉何兆豐的大名了,黃花閨女他喜歡,別人家的媳婦他也愛偷,連道觀裏的女道士也有跟他不清不楚的。


    何寅被這個兒子折磨的都快瘋了,可是兒子不聽話,又不能真的打死,時間一長,何寅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旦何兆豐闖禍,何寅盡量都花銀子替兒子善後。


    然而今日這事,怕是難以善了。


    原告是個賣酒的小商販,名叫範成,範成容貌尋常,卻娶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妻子孟氏。


    昨日範成與發小約好去發小家中吃席,晚上也在發小家裏住了,今早範成醉醺醺地走不動路,發小扶著他回了範家,推開門竟發現何兆豐躺在床上,身邊躺著赤裸裸的孟氏,然而孟氏一動不動,身子早涼了。


    範成便與發小一起將一身酒氣的何兆豐綁到府衙,狀告何兆豐酒後潛入範家,逼迫孟氏就範不成,便對孟氏先殺後奸!


    何兆豐拒不承認,可他躺在範家是真,他風流的名聲早傳遍了整座府城,就連聞訊趕來的首富老爺何寅都無法相信兒子,已經動了塞範成一筆銀子消災的念頭。


    韓知府內心是站在範成這邊的,認為何兆豐確實殺了人,但何兆豐咬定他沒做過,韓知府一拍驚堂木,派府衙的捕頭帶人去範家調查情況。想到府衙裏還有個趙宴平,韓知府心中一動,派人去請趙宴平過來,讓趙宴平也去範家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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