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不速之客,他手中的烏扇確實能與洛天的湊成一對,大概是前代的藥王傳下來的,眉眼與身材也都與洛天很相似,隻是兩兄弟的氣質相差太多,洛天一天到晚板著一張臉,洛海則生得一雙桃花眼,嘴角帶著笑意,流露出紈袴之氣。


    「草民叩見太子。」洛海單膝跪了下來,見如風並沒有伸手扶他,也十分大方地站起身來。


    「深夜造訪又偷聽我們的談話,真不愧是貓柳的朋友,總是喜歡偷偷摸摸的做事呢。」如風對這個人還是有些不信任,但因為是貓柳的朋友,又不得不留些麵子給他,便如此打趣道。「話又說回來,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在下雖是行醫之人,卻酷愛製毒。隻是天下奇毒中,貓柳姑娘所中之毒最為奇特,讓人實在無法不對她產生興趣。」洛海瞄著貓柳的眼神引得如風一陣不自在。


    貓柳倒是淡然,「洛公子跟我打情罵俏,就不怕被夫人吃醋?對啊,說起來,太子,洛海的夫人您應當認得呢,是楚瀛啊!」


    聽見了楚瀛的名字,嚇得如風差點喘不過氣,真是要被貓柳這個小東西給搞死了。「你開什麽玩笑?他的妻子就是皇上已過世的妃子,你竟然讓他到這裏來,還讓他知道了我這個當年僥幸脫逃的太子還活著的事!這……」


    「楚瀛若不是受不了那昏庸無能的皇帝,也不會跟我私奔了。」洛海打開扇子,「太子莫慌,倘若太子想要重奪王位,就請讓在下和楚瀛一同助太子一臂之力吧。在下願意以血盟誓,倘若背叛太子,就讓我和楚瀛曝屍荒野,不得超生。」


    看著洛海篤定的眼神,貓柳和洛天的話在如風耳邊回蕩著……或許這一條路從此時開始,已經不能回頭了。


    「那就按照你們的意思,我們先從拿下鬼城開始。不過你大可不必叫我太子,這個稱呼太過招搖,和你哥哥一樣,叫我『如風』就可以了。」如風拍了拍洛海的肩,「還有貓柳你也是,還是叫我『公子』比較順耳。」


    那天晚上的事情太突然,以至於第二天一早如風醒來之後越想越覺得草率,就好像是被貓柳和洛海算計了一般,不過洛海和貓柳本身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會這樣做也無可厚非。


    直到數日後,洛海將楚瀛接到了同興號,如風才猛然意識到,這一切對於天下太平的分量。


    同興號本來隻是個小當舖,一時間卻住進了兩位皇族。


    自此之後便兵分兩路,洛海與貓柳出發去尋找鬼城,如風和楚瀛尋找建功立業的可用之才,施恩予他們,並將他們聚集在懷平。


    轉眼間,貓柳同洛海離開懷平已有百餘日,如風已經漸漸克服了失去貓柳的照顧後飲食起居的種種不便,也漸漸習慣了楚瀛發病時抱怨浴盆裏沒有七十二種花瓣一類的瑣事。


    全然不知,此時的貓柳早已換了容顏,且深陷囹圄,淪為了鬼王的階下囚……


    第二章


    事情還是要從貓柳隨洛海一同離開懷平之後說起——


    「答應了公子要尋找鬼城,可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啊。」貓柳一邊吃著冰糖葫蘆,一邊抱怨道。


    「誰說沒有線索?」洛海背著簡單的行囊,也買了一根糖葫蘆吃。


    「那你說咱們怎麽找?」貓柳睜圓了一雙大眼睛,從下向上望著他。


    「活生生的線索就在眼前,還怕找不到?」洛海笑了。


    「我怎麽沒看見?」


    「線索——」洛海指了指貓柳,「不就在這嗎?」


    「你是說我?」


    「沒錯,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中了蠱的活人!」洛海咬下一枚山楂,大嚼特嚼著。「所以隻要找到讓你中蠱的人,從那個人那裏一定會再發現進一步的線索的。」


    「我是吃了夕鶴娘娘給我的藥才中蠱的,可是夕鶴娘娘早死了啊。」


    「那你可曾想過,這個藥是從哪裏來的呢?」


    「嗯……」這個問題貓柳確實沒有想過。「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即使要查也很難查到吧?」


    「這可不見得哦。」洛海自信地說著,從行囊裏拿出一張畫著亂七八糟的線的圖,「這是我與狐孤婆交談後整理出來,與夕鶴娘娘有聯絡的人的關係圖。」


    「你們到底談了多久啊?」貓柳翻著白眼。


    「注意這裏,這裏有一個人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洛海指了指圖上的一條線。


    「祝舞。」貓柳念出了她的名字。


    「沒錯,就是這個祝舞!」洛海雖然跟洛天一點也不像,但是他們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說話的時候,喜歡打開那把前代藥王,也就是他們的爺爺傳給他們的扇子,於是洛海一邊搖著扇子一邊道:「我們先換位思考一下,做這樣一個假設,如果我是那個用蠱人,我操縱辛辛苦苦養在自己身上養成了『精』的蠱毒,讓它附到你身上,這時我可就能操縱你了呀!」洛海露出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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