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坐在後屋門口,看著他敲敲打打地給小狼狗蓋房子,官爺神色冷峻,但沉默做事的官爺自有一種令人著迷的吸引力,就像做那種事的時候,官爺雖然不說話,可他粗重的呼吸,發燙的雙手以及全身迸發的力量,都讓阿嬌死在他手裏也甘心。


    「小娘子,你臉怎麽這麽紅?」


    翠娘給哥哥、秋月送完飯回來,見小娘子呆呆地坐在這邊,她好奇地走了過來。


    翠娘一說話,趙宴平朝這邊看來。


    阿嬌心虛,輕輕打翠娘一下,忙不迭地躲屋裏去了。


    翠娘一臉莫名。


    小狼狗朝她汪汪叫了幾聲。


    翠娘生氣道:「我是家裏人,你朝我叫什麽,再叫我不給你做飯了!」


    小狼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再看向抱它回來的男主人。


    趙宴平低頭,繼續做事。


    翠娘湊過來,笑著道:「官爺,咱們給它起個名字吧,威風點的,叫著有氣勢。」


    趙宴平:「你想一個。」


    翠娘摸摸下巴,短短時間嘴裏嘀咕了好幾個名字,想叫雷公,打雷響亮,又覺得對天上的雷公不敬,換來換去,翠娘高興地跳起來,興奮道:「就叫黑炮吧,大炮多威風,哪個毛賊敢來咱們家偷東西,黑炮就像大炮似的,一叫一個響,保管嚇跑那毛賊!」


    趙宴平不置可否。


    於是,被阿嬌寄托了厚望的小狼狗從此就改口叫黑炮了。


    狗棚子搭好了,趙宴平又出了一身汗,重新擦次身子,天已經徹底黑了。


    他坐在窗邊看書,阿嬌坐在對麵做絹花,做絹花比做針線輕鬆一些,講究技巧,但不是特別費眼睛。


    「朱時裕是不是翻牆找過你?」趙宴平突然放下書,盯著她問。


    阿嬌手一抖,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對上官爺犀利的黑眸,阿嬌心慌意亂,垂著眼,緊張地不知該承認還是否認。


    趙宴平已經在她的臉上得到了答案,他麵冷如霜,繼續問她:「他有沒有占你便宜?」


    事已至此,阿嬌抓緊手裏的絹花料子,低著頭道:「沒,沒,就是何二爺來的那天,我在屋裏做活兒,聽見他從後院牆頭叫我,我本不想理會,又怕被旁人聽見,正要出去問他到底想做什麽,何二爺來了,他聽見何二爺喊門,嚇跑了,再往後,家裏人多,他再也沒敢喊我了。」


    她沒吃虧,趙宴平臉色好看了點,但仍然不滿:「這麽大的事,為何不告訴我?」


    阿嬌輕咬住唇,趙宴平還在等她回答,沒多久,就見一對兒淚珠子從她長長的睫毛下掉落下來,砸在了她衣襟上。


    「我怕官爺誤會我與他不清不楚,怕你不信他隻是喊了我兩聲,沒占到我便宜。」阿嬌抹把眼睛,不安地道。這世道就是這樣啊,最怕瓜田李下,一旦鬧出點什麽,街坊們不會議論表哥,隻會議論她。


    趙宴平皺眉,看著她道:「你是我屋裏人,我怎會不信你,以後再有這種事,無論對方是誰,你都要告訴我,你越忍讓,對方越膽大,以後真吃了虧,你悔也無用。」


    阿嬌杏眸含淚地看向他:「官爺真的這麽想?」


    趙宴平沉著臉點頭,再次囑咐道:「無論遇到什麽麻煩,都要告訴我。」


    阿嬌放心了,笑著保證一定不會再瞞著他。


    就在這時,秋月、郭興回來了,阿嬌瞅瞅窗外,請示道:「那我先出去了?」


    趙宴平陪她一起去了院子裏。


    夜色彌漫,阿嬌去接錢匣子,趙宴平看向隔壁的朱家,上房、廂房都熄了燈,據他所知,朱時裕一直住在白日光線好的西廂。


    知悉了這種事,今晚趙宴平並沒有心思再做什麽,可又擔心阿嬌胡思亂想誤會他介意此事不高興了,吹了油燈後,趙宴平便還是進了帳子,而且這次他很照顧阿嬌,阿嬌嫌重的時候他便放輕,阿嬌親夠了,他便鬆開她的嘴,不再糾纏。


    纏纏綿綿的,阿嬌在趙宴平的臂彎睡著了,趙宴平耐心地等著,果然沒過多久,她翻個身,自去找舒服的姿勢睡。


    趙宴平掩好帳子,悄悄地下了床,穿上外袍,放輕腳步去了前院。


    這個時辰,家家都已經熟睡。


    狗棚裏的黑炮小狼狗從趴臥的姿勢抬起頭,可能聽出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是它的新主人,黑炮看看前院的方向,重新將腦袋搭在地上。


    趙宴平輕輕一翻,跳進了朱家。


    他也沒有怎麽躲閃,徑直來到西廂窗下,叩擊窗棱。


    朱時裕已經睡了很久了,被叩擊聲驚醒,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那叩擊聲還在繼續。


    朱時裕警醒問:「誰?」


    趙宴平沉聲道:「我,趙宴平。」


    朱時裕心裏一慌,隨即湧起各種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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