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父、崔母便默認了老爺一家的說法,當著街坊們的麵痛罵已經死去的女兒,簡簡單單的將女兒埋了。


    隻有崔珍替姐姐難過,並在爹娘想賣她去那大戶人家繼續做繡娘時,寧死不從。


    崔家也不能真逼著女兒死,就讓崔珍去繡鋪接繡活兒,後來聽說阿嬌這邊給的工錢高,崔珍就轉到了阿嬌這邊。而崔家的事,全是江娘子與崔珍聊天時打聽出來的。


    所有的繡娘裏麵,阿嬌最喜歡崔珍,這姑娘手藝好、做活兒勤快、心也好,有次阿嬌多給她算了工錢,崔珍主動提醒她,當場還了她。


    「小珍從來沒有拖延過日子,今天怎麽還沒來?」


    就為了等崔珍,鋪子今日打烊都比平時晚,眼看街上天色要黑了,阿嬌擔心地道。


    江娘子也不太放心,對阿嬌道:「東家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她若還不來,我早點走,讓我們家那口子陪我去南塘鎮看看。」


    暫且也隻能這樣了。


    翌日上午,崔珍依然沒有出現。


    阿嬌一來擔心崔珍,二來崔珍手裏還有一條蜀繡裙子要交貨的,那裙子是阿嬌想出來的新樣式,準備端午節時掛出來,看看有沒有出門玩的官家小姐能看中,光那裙料的本錢就有三兩,萬一有什麽閃失,阿嬌便白搭了三兩銀子。


    才吃過午飯,阿嬌就把後院的冬竹叫過來,讓她陪江娘子夫妻一起走一趟。


    三人這一去,直到黃昏才回來,臉色都很難看。


    阿嬌關了門,緊張地問:「怎麽了?見到小珍了嗎?」


    江娘子神色凝重道:「沒有,崔家人說小珍跟她嫂子孫氏昨日一早就出發往城裏來了,半路孫氏肚子疼,自己回家了。後來天黑小珍也沒回去,他們以為小珍跟以前一樣,拿了錢買東西去孝敬外公外婆了,晚上也住在了外婆家,我就讓崔家人帶我們去那邊看看,結果小珍根本沒去過她外婆家。」


    阿嬌急了:「那小珍到底去哪了?」


    江娘子搖頭,冬竹沉著臉道:「崔母說,他們最近在給小珍介紹婚事,小珍都不滿意,肯定是假借去城裏送貨實際帶著私房錢逃跑了。我們還想問,那一家子就罵罵咧咧地罵起小珍來,根本不容我們插嘴,還說什麽崔家沒有這種女兒,以後小珍是死是活他們都不管了,咱們想要人,自己去找。」


    阿嬌聽著都要氣死了,崔珍那麽守信,就算要逃也會先把她這邊的活兒交了,絕不會背信棄義,崔家一直把崔珍當搖錢樹,如果崔珍真的跑了,崔家第一個就會去官府報官找人,現在崔家隻是在那裏罵女兒,沒有一點要找回崔珍的意思,本身就有貓膩!


    「他們不報官,咱們去報官,就說崔珍沒有按期交貨,讓官府替咱們找人,先把人找到再說。」


    崔家以前就賣過一個女兒,也想賣過崔珍,阿嬌擔心這次崔珍失蹤,其實是被崔家賣了。


    江娘子看看外麵道:「天都黑了,要報官也隻能明天報。」


    阿嬌道:「那就明早去!」


    就算不為了自己那三兩銀子的本錢,阿嬌也要逼崔家把崔珍交出來。


    翌日江娘子就去順天府報案了。


    高府尹受理了案子,派捕頭將崔家一家子都帶到衙門,崔家眾人咬定女兒是自己跑了,證據就是女兒屋裏少了幾套衣裳,凡是值錢的首飾也都不見了。捕頭在村裏打聽過,崔珍的確為了婚事與家裏人吵過多次,城門官兵也可以作證這兩日崔珍根本沒有進城,崔珍逃跑應該屬實。


    高府尹便將此案定成了崔珍攜貨私逃案,命人將崔珍的畫像、罪狀傳到各地,抓到人便送回京城。


    接下來馬上就是端午,京城大小衙門都要放三日假。


    阿嬌根本不信崔珍私逃了,若崔珍被崔家人偷偷關起來還算好的,萬一崔珍真的被崔家人賣了,阿嬌多等一天,崔珍就有被欺淩甚至被拐到外地的危險。


    姑父去外地辦事了,就算姑父在京城,他一個大將軍會打仗,破案未必行。


    阿嬌更記得,去年表弟薛琰與順天府尹的兒子高盛在官學發生爭執,男孩子一吵就容易動手,表弟力氣大,將高盛打的鼻青臉腫。順天府尹高大人帶著兒子去將軍府找姑父理論,姑父門都沒開,直接甩了高大人一頓閉門羹,氣得高大人直稱姑父為山匪頭子。


    順天府不盡力找人,阿嬌想動用姑父姑母的關係都不成,真把姑父牽扯進來,順天府隻會更敷衍。


    如今能幫她的,阿嬌隻想到一人。


    可阿嬌並不知道趙宴平現在住在什麽地方。


    阿嬌想了想,讓冬竹去永平侯府,請謝郢謝三爺替她傳個口信兒。


    冬竹在侯府門外等了半天,從晌午等到黃昏,總算等到了從戶部回來的謝郢。冬竹並不認得謝郢,聽侯府前的侍衛喊那俊雅公子三爺,冬竹眼睛一亮,急忙道:「謝三爺,您知道武安縣的趙宴平趙官爺住在何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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