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希望是個像太蒼寒衣一樣簡單質樸的寶貝。”


    寧生安靈魂體盤坐在玄玉台上,看到一顆五彩斑斕的能量球襲射而來,如畫卷展開。


    孰料瞧見畫卷中的大佬,寧生安臉上第一次出現皸裂的失神……少年大佬身穿麻衣,背著竹篾,他個頭不高,頭發毛躁,大鼻子小眼睛。


    天醫殿始祖。


    寧生安驚了。


    神海卷軸裏雖說混沌能量球隻有一顆,純黑與純白能量球加起來不足十顆,可其餘色澤的能量球密密麻麻,一眼數之不盡。


    怎麽他和這位醫學大佬的緣分如此之高?


    “一回生二回熟,大佬這次打算教我點兒啥?”


    寧生安迅速平靜心態,之後又變得謙卑……他得謙卑點兒,初來武道大陸,如果不是那部分《身經》病例及治療之法,他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啊不,陳誠那個馬屁精為了在柳北冥麵前有所表現,早把他骨灰揚了。


    “大佬不愧是大佬,到了化靈境界,和之前的容貌毫無差別。”


    寧生安內心戲十足,他以為自己不到兩個月從築基八脈到化靈三脈已經是神仙速度,再看這天醫殿始祖同樣不見半分成熟。


    天不天才的,少年時候可窺鋒芒。


    但讓寧生安意外的是,少年大佬仍是一副上山采藥,下山熬藥的清閑狀態,這個過程持續五天,少年才從外麵回到竹樓。


    暮晚霞光起,少年悠閑地取出那本讓寧生安心跳加速的醫學著作,他右手執筆,一頁頁翻閱著病例和治療之法,似乎想要查缺補漏。


    寧生安看到上次部分《身經》後麵,少年又重新研究了不少病例,頓時打起十成精神。


    黃昏落幕,青燈忽起。


    許久之後,少年才輕輕合上《身經》,這本醫學巨著,他沒有再修改半字。


    寧生安看到封底之頁的“身經已止”四字,恍恍惚惚感慨一歎。


    《身經》完整版,如他所見。


    “再次拜謝大佬。”


    寧生安起身對著少年大佬微微躬身,神海卷軸就此退去寧生安的靈魂體。


    子夜睜眼,寧生安起身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眶,連續晉級兩脈帶給身體的新陳代謝,讓他骨縫傳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日後可以去醫藥坊、藥材鋪或者拍賣會上轉一轉。”


    “嗯,順便得購置些新的銀針和紗布材料。”


    得到《身經》完整版,寧生安覺得自己現在強得可怕,放在原世,他自封醫學理論界的泰山北鬥,恐怕都沒人敢大喘氣。


    可在武道大陸,受傷是家常便飯的情況下,他得隨時準備各種藥材和設備。


    有《身經》治療之法支持,自己沒到古武體的不滅特性之前,他還能喘口氣,就一定能將自己救活。


    “果真是簡單質樸的寶貝。”


    寧生安嘖嘴一笑,大踏步朝山下枯陰霧林掠去。


    ……


    這段時間,太白城張家如坐針氈,沒有半點兒過新年的喜悅。


    大年初一,江家便回信過兩日二當家江仙會坐鎮張家,可兩天又兩天,江仙始終未見身影。


    這就罷了,張山峰自覺不安,在太白城鋪滿探子,靜等那個叫顏九聖的下一步動作,可人沒見到,張家探子竟然不知不覺被拔掉十餘人。


    對手看不見摸不著,也不著急進攻張家,抹除探子好像就是為了玩兒。


    大堂,張山峰聽罷又有兩位探子死在街角,恓惶歎口氣:“這段時間你們都小心一點兒,四人為一組,盡量避免損失。”


    “是。”


    探子頭憂心忡忡地離開,張山峰揉著雙鬢,一臉苦澀。


    堂下側椅,大長老張烈正拄著拐杖,老人時不時咳嗽一聲,顯然之前逼死李太和,又強行提氣護下二長老和三長老的重傷還沒痊愈。


    “大長老,你說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張山峰道:“一個顏九聖讓我張家徹底成了眾矢之的,真的值嗎?”


    為了不讓寧生安摻和進尋找冰月寶圖之旅,他張家九位長老特意給李家二長老和三長老放開口子,可結局何其慘烈?


    兩家除了實力達到化靈八脈的四位長老,其餘長老盡數被殺。


    李家兩位長老被他抹除了還好,可自家二長老三長老重傷欲死,二人各斷了一條臂膀,就算傷勢痊愈,戰鬥力也不複從前。


    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寧生安得罪了,寧生安身邊那女人還是個實力比他隻高不低的踏虛境強者,這二人再殺回來,他張家隻有陪葬的份兒。


    城主府那邊也得罪了,那夜那女人一句話響徹整個太白城,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三歲孩童都聽得清清楚楚。


    城主府屬皇室轄城機構,皇室之所以沒派人問責,恐怕有江家在京都周旋之故。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對皇室威嚴挑釁之舉,就算現在皇室默不作聲,日後在邊邊角角上也會折磨得他張家欲哭無淚。


    蕭家更是得罪了,江家替他們在蕭家那兒斡旋是一碼事兒,可張家終不是江家親兒子,蕭家真要發怒,他還得承受一波怒火。


    不過這事兒尚有解決之法,那夜李家覆滅,除了已經逃離的李家婦幼帶了點兒金銀細軟,大部分財產被他張家得到手,到時候大不了孝敬給蕭家。


    三頭惶恐,實在令他如鯁在喉。


    其實拖家帶口離開太白城也行,但好不容易除掉鬥了幾年的死對頭,再灰溜溜地離開,張山峰極不甘心。


    張烈搖頭出聲:“最大的不值,無非是沒抹掉那小東西。”


    “以我來看,那顏九聖反倒不用擔心。”


    張烈思忖道:“他的確有越脈挑戰的能耐,離開時也有踏虛境高手接應,可自始至終,族長都被他那顆爆炸能量給騙了。”


    “否則那夜他怒火攻心,為何不直接扔出爆炸能量就地了結我們?”


    “嗯?”


    張烈一分析,張山峰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甚至他延伸得更多……那小東西不消耗爆炸能量團,又不讓相伴高手與他作戰,很明顯是害怕消耗戰力……之所以保存戰力,是因為顏九聖有所顧忌,或者還有人與他為敵,他得讓自己處於最佳狀態。


    這麽一想,張山峰霍然有種撥開雲霧見光明的暢快感。


    “如此說來……”


    張山峰深舒一口濁氣:“等應付完皇室和蕭家,我們即刻探尋冰月寶圖。”


    ……


    太白樓,豪華包間。


    麵遮紅紗的蕭天雨躺在搖椅上,女人一對黃金嵌紅寶石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透過窗戶直視著張家,蕭天雨笑容玩味兒。


    “生安說得對啊,就得時刻讓張家頭頂上懸著一把刀。”


    倏地,蕭天雨似是有所感應,與樓下街道兩位穿著火袍,頭戴鬥笠的老者對視一眼,女人隨意扔下一顆葡萄。


    “煩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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