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太公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氣,不禁往湯碗前伸脖子,等阿嬌揭開蓋子,盧太公就見湯碗裏盛的是雞湯,但這隻雞被阿嬌擺出了飛鶴的姿態,更巧的是,雞嘴裏還銜著一根纖長的蘑菇,宛如靈芝。


    阿嬌笑著介紹道:「老太公,我別的才藝沒有,唯獨做的湯勉強對您的口味,這道仙鶴送壽是我特意為您燉的,您趁熱先嚐嚐?」


    盧太公笑得摸胡子,雞湯很尋常,阿嬌給他燉過好幾次了,但今日這雞湯的擺盤可謂別出心裁,都可以放到大酒樓裏當專門的賀壽菜了。


    「勺子給我,我正口渴呢。」盧太公很給麵子地道。


    阿嬌備了勺子,笑著遞給老太公。


    梅氏在一旁站著,瞧見阿嬌的擺盤,都不得不佩服阿嬌的心靈手巧。做飯如此,繡活也如此,難怪阿嬌的繡鋪能在京城立足。誰家的繡娘還不會繡幾樣花花草草,可阿嬌就是能琢磨出新鮮的花樣。


    盧太公一口氣喝了半碗雞湯,擦了嘴,才想起還有兩個小徒孫。


    孟昭讓妹妹先去。


    小初錦便笑容燦爛地走到盧太公麵前,舉著自己的匣子交給盧太公。


    盧太公光是看見小女娃就稀罕得不行了,打開匣子,見裏麵是塊兒擦得幹幹淨淨的卵石,形狀像桃子,盧太公立即明白了小初錦的意思,故意誇張地道:「哎呦,這是初錦送我的壽桃嗎?我嚐嚐好吃不。」


    說著,盧太公就要去拿裏麵的卵石。


    小初錦急了,捂住盧太公的手道:「這個不能吃,隻能看!小心崩了牙!」


    小丫頭連崩牙都懂,這下子不僅盧太公笑,周圍的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隻有依然不明真相的盧俊沒笑,男娃好奇地湊到曾祖父身邊,探頭一瞧,發現匣子裏麵隻是一塊兒破石頭,盧俊立即哼了哼鼻子,看著小初錦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原來就是一塊兒破……」


    「你給我一邊去!」盧太公打斷自家曾孫的話,還瞪了盧俊一眼。


    盧俊還想反駁,被梅氏匆匆拉走了。


    阿嬌也把小初錦牽了回來。


    盧太公不忘向小初錦道謝,哄得女娃娃笑了,再去看孟昭。


    孟昭與盧俊同歲,性情乖巧多了,他送盧太公的是他寫的一篇賀壽詞。今年開春盧俊已經去官學讀書了,字跡仍然稚嫩,卻可見一分俊逸的風骨。


    盧太公連連點頭,孟昭這小子,真是可造之材,也不知道是阿嬌夫妻倆會教,還是孟昭從親生父母那邊繼承了這方麵的天分。


    「昭哥兒這字不錯,多練幾年,肯定比你爹寫得好。」盧太公一邊誇讚徒孫,一邊揶揄了一番徒弟。


    趙宴平的字的確難登大雅之堂,他笑了笑,並無任何羞惱。


    後麵還有賓客等著,趙宴平一家分別去男客、女客那邊休息了。


    就在壽宴快開始的時候,前院突然傳來一陣轟動,女眷們豎起耳朵聽,忽然聽到一片整齊的「皇上萬歲萬萬歲」!


    阿嬌心裏一驚,竟然是淳慶帝來了嗎,堂堂九五之尊,親自來為盧太公祝壽?


    淳慶帝就是來替盧太公祝壽的。


    盧太公是兩朝元老,先帝在世時盧太公便是大理寺卿,後來他登基了,繼續用盧太公做大理寺卿,一晃眼三十年過去了,盧太公也是唯一讓他信任了三十年而不曾有過任何懷疑的老臣。如今君臣倆都已到了暮年,不定誰先離開,今日盧太公七十大壽,淳慶帝怎能不來喝一杯?


    帝王為臣子祝壽,如此殊榮,饒是盧太公也激動得滿麵紅光,恭敬地將淳慶帝請到了上位。


    淳慶帝讓眾人不必拘束,該吃吃該喝喝。


    皇上都開口了,為了活躍氣氛,一幹臣子也繼續若無其事地交談起來。


    盧太公坐在淳慶帝旁邊,不時朝淳慶帝舉杯敬酒,次數多了,淳慶帝忽然瞥見盧太公袖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哦,這是趙宴平送老臣的賀禮。」見淳慶帝有興趣,盧太公取了那薄薄的冊子出來,他之前已經抽空看過了,稍微費了些腦筋才猜到凶手是誰,盡管謎底對他來說不算難,盧太公仍然很喜歡徒弟的這份心意。


    聽完盧太公對這份禮物的介紹,淳慶帝不禁馬上翻閱起來,看完之後,淳慶帝微微皺眉,思索的時候,下意識地看向趙宴平的方向。


    旁人可不知道皇上為何皺眉,又為何盯著趙宴平,還當趙宴平闖了什麽禍,漸漸都停了說笑。


    宴席上的氣氛頓時凝重了幾分。


    盧太公扯了扯嘴角,想勸淳慶帝不必著急猜,又怕皇帝的自尊受不了,隻好默默地等。


    淳慶帝過了會兒才發現眾人都在觀察他。


    淳慶帝笑了笑,揚起手裏的冊子道:「趙宴平編了一個案子給老太公賀壽,朕現在讓人念出來,大家一起猜猜凶手是誰,誰最先猜出來,朕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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