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是不是不該告訴盧俊?」孟昭觀察父親的神色,忐忑地道。


    趙宴平摸摸兒子的頭,笑道:「你們是朋友,他問你,你既然知道,當然可以說,隻是有時候你太聰明,會引起旁人的嫉妒或不滿,所以偶爾要學會藏拙。昭哥兒別急,藏拙的學問很深,爹會慢慢教你。」


    孟昭似懂非懂。


    趙宴平看向阿嬌。


    阿嬌明白,將孟昭拉到自己這邊,用她的方式哄兒子不用再擔心今天的事。


    至於小初錦,早靠在爹爹懷裏睡著了。


    回到獅子巷,大家各自回房歇晌,趙宴平將女兒抱去後院,回來的時候,發現阿嬌坐在炕頭,懷裏抱著枕頭,咬著唇兒望著他,笑得好像有所企圖。


    趙宴平關上門,再去放下窗戶,這才來到炕邊,一邊寬衣一邊問阿嬌:「這樣看我做何?」


    阿嬌笑著打量自己的男人。


    趙宴平會破案,這本事阿嬌在武安縣的時候就領教過了,真心地敬佩他。這陣子趙宴平自己寫了個破案的話本,阿嬌看過之後光想著推測凶手了,旁的未能顧及,直到聽說壽宴上淳慶帝很喜歡趙宴平的話本,還欽定趙宴平也送他一份類似的賀禮,阿嬌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她的男人不但會破案,還很有文采,都會寫話本了!


    「趙大人都會寫書了,等我生辰的時候,你也送我一本唄。」阿嬌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道。


    她的企圖竟然是這個。


    趙宴平將外袍丟到一旁,上了炕,來到她身邊,抱住她問:「你何時喜歡上破案了?」


    阿嬌搖頭道:「我不要破案的,我要那種談情說愛的。」


    趙宴平目光微變,看著她問:「就像當年我送你的那本?」


    阿嬌臉一紅,捶他道:「不是那種,我隻想看有情人如何走到一起。」


    趙宴平親了親她的脖子,遺憾道:「哪種我都寫不來,你若喜歡那樣的,我至少還能陪你做做。」


    阿嬌就知道,這人又要不正經了。


    ☆☆☆


    因為盧太公的壽禮,趙宴平又在京城出了一點風頭,百姓們津津樂道,趙宴平繼續在大理寺做他的五品官。官職高了,俸祿高了,他人也更忙了,經常早出晚歸的,偶爾還會被淳慶帝派出去查案,確實也算受重用,但百姓們想象中的那種皇帝身邊紅人的待遇,什麽錦衣華服吃香喝辣,趙宴平可一點都不沾邊。


    七月裏,懷王長子大婚,八月裏,東宮世子大婚。


    這兩件喜事徹底衝淡了趙宴平的那一點風頭。


    秋天一到,臘月也不遠了,趙宴平不敢再耽擱,白日忙完公務,晚上又開始琢磨編書。送盧太公的壽禮完全是情意,送淳慶帝的壽禮,而且還是淳慶帝點名要的,那就成了差事,無論故事的長度、複雜性還有文采,都得比送盧太公的更強才行。


    這個真的很難為趙宴平。


    阿嬌也是閑著,提出幫趙宴平潤色,她是沒寫過,可她學過詩詞歌賦,也看過很多話本子,在為趙宴平豐滿故事上幫了不少忙。


    到了臘月,宮裏為淳慶帝慶壽的時候,趙宴平硬著頭皮將夫妻倆共同編寫的話本子送了上去。


    淳慶帝打開匣子,一看那話本子的厚度,就知道這次不可能當眾念出來了。


    看著垂眸站在對麵的趙宴平,淳慶帝不禁懷疑,難道趙宴平是怕再次當眾暴露自己文采不行,便故意將這次的故事寫得特別長?


    當天宮宴結束後,淳慶帝去禦書房翻看趙宴平的書。


    字還是趙宴平的字,比幾年前有了點進步,故事……


    淳慶帝意外地發現,這次的話本雖然還是破案話本,卻糅合了幾段男女間的愛恨,死者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共有五個男人仰慕她,其中一個就是凶手。


    隻想看破案的淳慶帝,不得不多看了幾段風花雪月。


    看完了,淳慶帝閉上眼睛打盹兒,實則是在推測凶手。


    等自己有了答案,淳慶帝才把話本丟給高公公,讓高公公猜。


    高公公沒猜出來,倒是被其中一個男子的深情打動了,咬定這個人絕不是凶手。


    淳慶帝笑而不語。


    趙宴平與阿嬌合作編寫的這個故事漸漸在京城裏流傳了開來,大家都好奇誰是凶手,還有女客們專門跑去阿嬌的繡鋪打聽,帶火了阿嬌的生意。


    盧太公去江南玩了一圈回來,一回府就收到了孫媳婦梅氏送他的一份手抄本。


    看完一遍,盧太公眉頭緊鎖道:「這真是初錦他爹寫的?」


    梅氏笑道:「主要是趙大人寫的,初錦她娘幫忙做了潤色。」


    盧太公都一把年紀了,竟被這話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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