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她說什麽要打好鄰居關係,有些人可以打好關係,但像那些存心占人便宜、把好人當作笨蛋的家夥,根本用不著打關係,最好關係糟透了,還省得麻煩。


    “就當是給咱們家布布作伴,反正也順路。好了,回家吧,我很期待今天的晚餐喔,於睿修拉拉她的手安撫。


    關品妍嬌嗔的睨他一眼,這才騎著摩托車先回家去。


    “走了,我們也回家吧。”牽著三隻狗兒正要離開公園,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來了,於睿修覺得很古怪,就連布布也朝前方吠了幾聲,隻是他看了半天,還是設發現什麽異狀。


    是他太疑種疑鬼了嗎?但若連布布也覺得不對勁,又該怎麽解釋這情況?


    帶著心裏的那團迷霧,於睿修牽著三隻狗兒,往家的方向移動。


    在他離去後,一輛黑色廂型車駛近公園側邊的林蔭隱密處,一個男人還來不及回頭,旋即被擊昏拖上車,前後不過幾秒鍾。


    廂型車上,汪大力第一時間回報--


    “老大,一切搞定,fox連根狐狸毛都沒掉。”


    座位旁的夥伴戲禧調侃,“大力哥,你好猥褻嘎,難不成你都會檢查fox哥身上的毛發?”


    “wolf,你給我閉嘴啦!”


    回到家後,關品妍單趨單手的就把那些裝著新鮮食材的大包小包拎進廚房,將部分食材留下後,剩下的她就一古腦兒先往冰箱塞。洗洗手、喝杯水,枯量了解睿修應該抵達的時間,她推開大門走了出來,果然看見夕陽餘暉裏,一個斯文俊雅的男人牽著三隻小狗從巷子彼端悠閑而歸,嘿,畫麵看來還真是不賴。


    她笑著迎上前去,牽過布布和李太太家的米格魯,於睿修則牽著大丹來到林太太家門口,按下門鈴。


    嚇咚!嚇咚!


    他們足足等了五分鍾才聽見有人穿著高跟鞋,喀嚏喀嚏的往大門來。


    一開門,打扮光鮮亮麗的林太太就不耐煩的說:“怎麽這麽晚才把大丹選回來,還挑我在化妝、塗指甲油的時間,也不知道假睫毛有沒有粘好。”摸摸雨刷般的假睫毛,她隨手一指,“喏,把大丹的牽繩解了,再順便幫我倒一下狗食吧。”而後兀自對著手指上新塗的指甲油猛吹氣。


    於睿修沒說話,淡淡淺笑,倒是關品妍火了,越過他直接站到前頭來,儼然是保護者的姿態。


    “林太太,你還真是好命啊,使喚人從來不手軟,連我家少爺都得來幫你遛狗了,嘖嘖嘖……你很敢唉。”她冷笑諷道。


    看見關品妍,剛剛還一臉拽兮兮的林太太臉上浮起尷尬,心中暗罵自己今天真是倒黴,難得使喚一下於睿修,居然就被關家這個母老虎逮到。


    “原、原來是關小姐,稀客啊。”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客?”關品妍尾音揚得老高,“我好像沒聽到你邀請我進你家客廳吧,怎麽稱得上是客呢。再說,會那麽沒禮貌指示別人幫自己遛狗、喂狗的人,我也不敢上她家當客人,免得待會被當成移動寵物美容沙龍,還得留下來幫她家的愛火洗澡美睿修指甲呢。”說完她挑釁的也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你、你說什麽?你說誰沒禮貌?”林太太精心繪製的眉毛挑起。


    “你聽不懂國語啊?你不是老說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嗎,如果是耳垢積太深,就去清一清,免得塞住了聽不見別人說話,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關品妍--”林太太妝容開始出現龜裂。


    “怎樣?”關品妍不甘示弱的反問。


    她那張臉蛋,盡管素顏卻無敵漂亮,連嬌悍時也無比動人,完全把林太太的精心打扮給比了下去。


    “你不過就是個管家的女兒,囂張什麽?”


    “哈哈哈……”她狂笑後斂容正色,“那你該檢討了,一個管家的女兒都知道禮貌,不隨便占人便宜,你居然不知道?!這下囂張的人到底是誰呢?我很納悶,究竟是什麽神奇的腳,受傷了不能去邃狗,現在竟可以穿六寸高跟鞋也不怕跌個狗吃屎,算是長了我的見識。”她故意鞠躬作揖,以表欽佩。


    林太太臉上無光,隻能學小孩子意氣回嘴,“幫我遛狗的是於睿修,又不是你,他都沒吭聲,關你什麽事?”就是吃定於睿修是顆好脾性的軟柿子。


    “天下人管天下事,而我關品妍還特愛管於睿修的事。你知道幫你遛狗的人是他,居然連句謝謝也沒有,還敢嫌他把狗送回來太晚!你未經我同意就敢指使我老公,我都沒跟你論時收費了,你還敢囉哩巴嗦!”


    “……你、你老公?!”


    關品妍拉過於睿修的手,驕傲地秀出兩人同款的婚戒。


    “天啊,娶到一隻河東獅,於先生也真是前世沒修好。”林太太高興反擊。


    關品妍倒也從容,搖頭歎氣的射出暗箭,“那林先生肯定是現世報了。”


    現世報?林太太一聽,氣得表情猙獰。


    關品妍笑咪咪,對猛搖尾巴的大丹說:“大丹,快去安慰一下你的主人吧。記得順便要東西吃,別餓著了喔,乖寶貝。”


    她纖指唰的往林太太一比,大丹旋即熱情地撲上穿著華麗禮服的主人,當場惹得林太太尖叫連連。


    “笨狗!下來!你知不知道我這件禮服有多貴……不要舔我--啊!你居然在我的禮服上流口水……”


    見出了口氣,關品妍開心轉頭,準備回家去,不經意對上於睿修深沉的目光。


    “看什麽?沒看過獅吼功啊!”下一秒,她回避他的眼神,心虛地快步回家。


    她在心裏暗叫。糟糕,他不會被她嚇傻了吧?


    唉,誰教她就是看不過他被欺負,嚇到也是他活該。他這麽大一個人還老是被人占便宜,一點都不知道社會險惡,太遜了。


    豈料於睿修大掌冷不防的握住她。


    “我是沒看過吼起來還這麽漂亮的母獅子。”他彎起優美的唇線道。


    關品妍愣住,抖晚笑容滿麵的男人一眼,竊喜嗔道:“貧嘴!”然而臉部線條早已跟著往上揚。


    身邊的兩隻小狗也對於睿修吠了幾聲,像是在呼應關品妍說他貧嘴。


    “走吧,趕快把汪汪送回李太太家,她住哪?”


    他聳聳肩,“我不知道。”


    她杏眼圓瞪,“啥?不知道你還幫人家遛狗?!我的大少爺啊,你真是個天才欺,等不到我們把狗狗送回去,你就不怕對方反過來告你誘拐?”她簡直要暈了。


    “因為考慮到她時間不定,我讓她忙完回來再到我們家接汪汪,所以也就沒問她住哪。李太太是去接生病的小孩,接下來肯定還要跑醫院,你想,看病需要耗費的時間本來就有長有短,與其讓她擔心回來太晚或我送狗回家對沒人在,還不如等她忙完了再來我們家接汪汪。”


    “那她知道我們家在哪吧?”她擔心這天才少爺忘了說。


    “知道,我還提醒她記得找有種桂花樹的。”


    關品妍鬆了一大口氣,“那就好。”她可不希望他一毒好心,最後還反過來挨告。


    “咦,這次怎麽不發飄了?”於睿修揶揄問。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當我是什麽黑心婆嗎,我不是不允許你幫人,但是要幫值得幫的人,免得讓有些不知感恩的家夥視為理所當然,覺得地球都該燒著他們轉。李太太是因為小朋友生病了,我們暫時幫她看著汪汪不過是舉手之勞,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你隻是太正直。”


    “……這樣不好嗎?”她征了下,忽然有些怯怯的問他。


    “做你覺得對的事有什麽不好,我喜歡這樣正直又善良的你。”


    又來了,又在對她灌迷湯了,這家夥的甜言蜜語還真多。嘴角剛上揚,突地想到什麽,她微殊著美目,略帶殺氣的瞪著他。


    “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著我?”前一秒明明不是還笑著?


    “是瞪著你。剛剛林太太那麽不禮貌,你還傻手手的對她笑,現在活路走回來也逢人就笑,是怎樣,牙齒白啊?!”


    “微笑是世界共通語言啊,不然我又想不起來她們是誰,視而不見也不禮貌。都是附近的都居,總要打好關係嘛。”


    “全、都、是、女、生!”她這雙火眼金楮可是統統都注意到了。


    這男人肯定還不知道,這年頭像他這種幹淨斯文好脾氣的男人最吃香,加上最近“大仁哥”這麽火紅,女人們可是恨不得把他這款“類大仁哥”的男人打包帶回家,他沒有半點危機意識還到處亂笑是什麽意思?想趁機把妹啊?


    “布布、汪汪,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很濃的酸味?”於睿修懂了,故意笑問身旁的狗狗。


    聽見兩隻狗狗仿佛回應的吠叫,關品妍當場臉色一僵。


    “看來得好好的酸堿中和一下了。”酸堿中和?


    還沒意會過來,他帶著薄荷氣息的微涼薄唇已經一口街住她的唇辮--


    他、他、他……吻了她?!


    晚餐過後,於家二樓的起居室地板上,關品妍心不在焉的玩著一款風靡全球的射擊遊戲,這是於睿修任職的電玩公司所代理進口的。


    打從晚餐前在家門外的巷子被某人“酸堿中和”後,她的腦袋就像當機似的,遲遲無法恢複正常運作。


    薄荷般微涼的嘴唇,有著像果凍般軟的觸感,又有像棉花糖般柔軟的甜,幾經纏吻,出現的是令人頭暈目茲、全身發軟的甜蜜熱情暖意……


    喔,天啊,直到現在,她光是回想整個人都還酥麻暈茲得厲害,呼吸不順,心跳加快,四膚更是忍不住顫抖,如此鳥樣完全不像平常那個英姿颯爽、強悍無畏的她,反倒像個少不更事的小丫頭,為了一個吻大驚小怪。


    不行不行不行,要冷靜,她、要、冷、靜!


    呼……


    關品妍吹著額前的發,使勁將胸口那團叫結的熱氣吐出,同時不忘用力猛甩頭,隻為把那段令人臉紅心跳的震撼記憶甩出腦袋,免得讓身旁某人發現她的窘狀。


    然而就在她努力的時候,哪裏曉得於睿修早將她的一連串心不在焉,失措迷惘、心虛害羞……全都看在眼裏。


    真是個可愛的純情小女人!


    為了林太太的不禮貌,她可以站在人家家門口一女當關、萬夫莫敵的孤身力抗,像個忠心耿耿的死士誓死保護他,萬萬沒想到這般嬌悍的她,竟會被一個親吻擊得潰不成軍,最後隻能落荒而逃的躲進廚房裏,用準備晚餐當借口回避麵對他。


    嘿,他明明就吻得很含蓄,隻在她玫瑰花辮似的唇上輕輕吮吻,完全沒有越雷池一步。如果連這種小兒科的親吻她都招架不住,要是他當真來個火辣辣的法式深吻,她豈不就要當場昏倒給他看?


    於睿修跟進廚房,越看眉心越攏起。


    或許有些人覺得做菜是種讓自己冷靜的絕佳方法,但顯然並不適用於關品妍。


    住院的時候,他光看她削隻果就有一種提心吊膽的緊張感,那還是在她心平氣和的情況下,而現在她整個人都還沒從他的吻裏清醒過來,要她拿刀做菜,他隻能用“險象環生”四個字來形容。


    更別提她對食材的處理方式有多陌生,料理概念嚴重缺芝,該配蒜頭大火快妙還是該加肉絲提味增鮮,她完全沒有概念,似乎一廂情願的認為隻要把東西一古腦的丟下鍋,待會肯定就會有香噴噴的菜肴自動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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